钟遇叹气,“不怎么样。”
“厂商坚持让我把团队搬到南城来。”
“但我问过团队其他成员了,他们到南城来的意向不大。”
“所以,现在事情卡住了。”
“我要么再找一家其他的投资商,要么重新组团队。”
这二者,无论是选择哪一种,对他的项目而言,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沈令白夹了一块牛柳,放在方茧的碗里,一边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其他投资商。”
其实,这不是沈令白第一次这样说。
他还曾提过,他可以投资。
钟遇摇头,“不用了。”
身为男人,他的自尊和骄傲,可不允许他接受沈令白的好意。
因为,这在他看来,就跟嗟来之食一样。
沈令白冷笑了一下,没说话了。
饭后,陈伯说:“今天是亲家老爷的头七。”
“按照老说法,人死后会在头七这天晚上回来。”
“你们晚上睡觉时,要是听到什么响动,别出来。”
方茧听了他这话之后,终于明白叶青瑜为什么要留下来了。
方茧抬眼,往二楼方展鹏的卧房看了看,心里莫名一片悲凉。
这一夜,方茧睡得很沉。
翌日清早,她早早地睁开眼睛。
她脑袋里回响着陈伯昨晚说的话,不禁好奇,方展鹏昨晚真的有回来过吗?
她想了想,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她一下床,沈令白就醒了,他抓着她的手腕,“这么早,要去哪里?”
方茧低声,“我去爸爸的卧房里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沈令白说完,便要起身。
方茧按住他的肩膀,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你接着睡,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沈令白没有坚持,“那把睡袍穿上。”
入秋后,早晚气温都有点凉了。
方茧嗯了一声,拿起睡袍穿上后,走出了卧房。
站在方展鹏的卧房门口,方茧曲起指节敲了敲门。
片刻后,门从里面打开。
叶青瑜眼睛通红,神色憔悴,看上去像是一夜都没有睡。
方茧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青瑜先出声,“进来吧。”
叶青瑜说完,转身走回卧房里。
方茧跟着进去。
叶青瑜昨晚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
沙发上还有她取暖用的羊绒毯。
叶青瑜走回那个位置,重新坐下。
从这个位置看过去,正对着方展鹏临终前睡过的大床。
方茧心里莫名堵得慌。
叶青瑜看着空荡荡的大床,声音嘶哑,“我听人说,人死后会在头七这天回来。”
“我想着,若是他真的回来了,看到了我,心里应该就没有遗憾了,可以安息了。”
“可昨晚,他没有回来。”、
叶青瑜说完,哽咽地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我明明已经回来了。”
“他为什么不肯回来,让我见最后一面。”
叶青瑜眼里盈着浅浅的一层泪光。
方茧不知道该说什么。
命运就是这样的可笑。
当方展鹏想见叶青瑜时,她不愿意来。
当叶青瑜想见方展鹏时,他已经深埋在了黄土之下。
这两个爱过也恨过的人,这辈子可能注定只能以这种遗憾的结局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