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耶最近确实为寻找凤凰园的各种琐事而思虑,但在他看来,这些事情自己扛起就行,无需和慕容清烟这种邻家妹妹细说。
可慕容清烟却不觉得,她只想,看宁先生眼下略有乌青,肯定没睡好觉,而宁耶的神情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显然内心里有事情。
这让她怎么不心里焦急?
“宁先生,你若是不对我说实话,我可就要生气了。”慕容清烟脸上泛红,口中却大声地说道,“我不希望你瞒我,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呀。”
慕容清烟向来矜持,类似的话她从未对任何一个男人说过,此时说了出来,她却只觉得心中无比欢喜。
宁耶听对方这么说,微微一愣。但见对方坚持要问,宁耶也不好拒绝,只好和慕容清烟一起在抄手店一角坐下,简单地述说了一下自己近来身上发生的事。
宁耶从父母那继承来的宁海居被炸这件事,慕容清烟早就知道。
但宁耶打开第一层迷箱,三大恶的纠缠,以及宁耶身受重伤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这次在慕容清烟的强烈要求下,宁耶不得不把这些事情都挑重点和她说了说。
慕容清烟听着只听得眼眶泛红,最后几乎要哭了出来。
“你原来病得这么厉害,怎么都不告诉我。”她只觉得胸口剧痛,忍不住用柔花般的纤手捂住双眼不敢看宁耶,“我……我……”
“好了好了,我只是病了,又不是要死了,你别这样。”宁耶急忙扯了点纸巾递给慕容清烟,“只要按孙教授的方法去取得红拂玫瑰,制成玫瑰露,我相信我很快就能康复了。”
“可那个地方不是很危险嘛!”慕容清烟喊道,“刚才听你说,你连山脚下替你看那重要的火苗的人都找不到。如果山脚下点的暗香熄灭了,你们在那灵易山上就找不到方向了,可能还会遇到各种危险。”
“我们在山上不一定会遇到雾气,只要不遇到天黑和起雾,靠着太阳也能辨认方向。
这个暗香不过是多一重保险而已。而且我不是正在找人嘛,也没说找不到。”宁耶笑了,“我的朋友还是很多的,实在不行我和寻少爷在山下找个屋子,放一个大香炉,做好防风准备,让里面的火不要轻易熄灭就好了。”
“那还是不安全。”慕容清烟说道,“我……我……”
她忽然像鼓足了勇气一样,抬起头对宁耶说。
“要不然,让我去替你看火吧?”
“你……这事情可是有危险性的。”宁耶愕然,“看火这件事需要人在灵易山山脚下的某个招待所或民居呆一个晚上,可你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为了……”慕容清烟欲言又止,“总之,我不怕的!”
宁耶看着眼前女孩那双清雅却又充满决绝之意的双眸,忽又想起今天慕容清烟听肖金鹏套路半日却丝毫不为所动的情景,心中微微一动。
“说起来,你似乎有抵抗催眠的能力。”宁耶凝神看着慕容清烟,“肖金鹏那家伙懂催眠术,他行骗时总是参杂着催眠话术一起使用,很容易让人上当。
可是你好像完全不受他的话的影响。
我的对头里确实有一部分人懂催眠术,而他们也是最让我头疼的对手。
如果是你的话,或许能帮得了我……“
“真的吗?那太好了。”慕容清烟喜动颜色,“那就一言为定,你们去探险的时候务必叫上我。”
宁耶见慕容清烟如此坚持,也不再反驳,答应了等一切计划好了便通知她,随后就转身离开了白云抄手店。
慕容清烟极少这样对一个男人主动,今天的一番请求,几乎把她所有的勇气都用了出来。
可是当她说出了这一切以后,心中却感觉如升入云端一般轻松惬意。
再加上宁耶答应了让她参与探险,更是让她感觉自己和宁耶又近了一步。
一时间,慕容清烟只觉得心中喜欢无比,她情不自禁地在抄手店中轻轻转了几圈,直转得俏脸微红,一双妙目中却欢喜之情满溢。
就在这年轻的姑娘极快乐,极愉悦之时,忽然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咳嗽声。
慕容清烟吓了一跳,停下身来,只见抄手店的店老板,也就是她的父亲,正站在店铺角落,用深邃冰冷的眼光看着自己。
原来这店老板早就回来了,只是他见慕容清烟和宁耶在店里说话,于是一直躲在店外静静地听着,并未现身。
看见自己父亲这么冷不丁地忽然出现,慕容清烟也是吓了一跳,她朝父亲走去,低声问道。
“爸,你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吓了我一大跳。”
慕容清烟的母亲早逝,自小便由父亲一人带大,父女俩感情极是深厚。
又加上慕容清烟天资聪明,读书极为刻苦,平日又时常帮父亲看店分担家务,因而深得父亲疼爱。
慕容家家境并不富裕,但平日里店老板把女儿看作掌上明珠一般,吃喝妆用皆是给最好的东西,就连温言责备都几乎没有。
于是此刻慕容清烟见父亲忽然用这种严肃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不禁充满了疑问。
店老板见女儿不明白,重重地叹了口气,用语重心长的语气对慕容清烟说道。
“乖女啊,我刚才偷偷听到了你和那姓宁的人的谈话。”店老板一字一句地说道,“怎么感觉你好像非常喜欢他?
平日追求你的人那么多,你对他们的态度都冷冷的,这个姓宁的人有什么好,竟能让你对他那么主动?
我看那天那个叫文师航的帅哥他就很不错,他家家境很好,他本人也有钱,更重要的是他对你上心,肯巴巴地在这店里等你好几个小时。这人哪点不比那个姓宁的强?”
“爸……”慕容清烟平素最尊敬父亲,但她听见父亲这么说话,依旧感觉愕然,“我,我和宁先生现在不过是普通朋友,他对我很好,我便想帮帮他,仅此而已。
至于那位文先生,他对我有意思我能看得出来,但他的性格我不太喜欢。何况他这人我多多少少有点了解,他的风流韵事我们学校女生还经常当作八卦趣闻来讨论……这样的花花富家公子,我实在接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