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烟见白蝉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却张口就问自己手中拿的是什么,心中略感奇怪,但她还是礼貌地回答道,
“这里面是一盅温补的汤,我确实是来给这屋里的宁先生送吃的。”
听见这句话,白蝉心中醋意更胜,但她脸上还是笑嘻嘻地,不动声色地问道。
“请问是大哥哥叫你给他送的么?”
“那倒不是。”慕容清烟更奇怪了,但还是照实回答,“我只是昨天见他气色不好,想着他或许需要喝汤补补,于是便早起炖了这汤给他送来了,想着等会他一起床就能喝到。
小妹妹,你是宁先生的亲戚么?怎么这么关心这件事?”
“原来不是他叫你送的啊。”白蝉心中明了,不禁暗骂,果然是这女人自作多情。
她见慕容清烟虽然气质清高,但眉目含愁,神情间自带一股楚楚可怜的味道,当即冷笑,手掌一沉,忽然一伸手就朝慕容清烟的手臂抓去。
白蝉是白圣手之女,文武双全,而那慕容清烟只是一个普通的弱质女流,哪里是白蝉的对手?
她看见白蝉突然对自己动手,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侧了侧,闪过了那白蝉的攻击,可是白蝉玉手一挥,攻击目标改变,猛地一拉就拽住了慕容清烟的手腕,用力一捏。
“你干什么?”
慕容清烟就算涵养再好,说话再斯文,此时也不禁慌怒了。
她一边尖叫着后退躲闪,一边朝白蝉喊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平白无故就袭击人?”
白蝉则一个箭步冲上,笑眯眯地道,“谁让你纠缠大哥哥的?不找你找谁?”
白蝉身手矫捷犹如灵鹿,眨眼间她窜到慕容清烟身前,一手捏住慕容清烟手腕,一手就去拽那个保温盒。
只因她一见慕容清烟提着的那保温盒就有气,因此非得把此物抢走不可。
慕容清烟见白蝉攻势甚猛,自己无力抵抗,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愿自己这精心为宁耶所熬的汤药被砸坏,便嘤咛一声,把那保温盒紧紧抱在怀中。
“把那东西放开!”白蝉见她抵抗,更是生气,挥手就击打了起来,“你不要再拿这种东西勾引大哥哥了,他是不会喜欢你的。”
慕容清烟此时算是听明白了。
昨日她见白蝉和宁耶在一起时,没认出白蝉是个女孩,因此也没对她特别留意。
而今天她和白蝉对峙,见白蝉这般针对自己,立刻就心中明了。
这也是一个喜欢宁先生的女孩!那天就是她和宁先生一起出行的。怪不得她这般对我逼迫……
在威逼之下,慕容清烟心中的傲气却越发被激发了出来,她把心一横,只紧紧地护住怀中的保温盒,大声回应道。
“你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受小人威胁就要我放弃所爱,你把我当什么了?”
慕容清烟神色傲然,一口锐气丝毫不挫。白蝉见她嘴硬,心中更气,高抬手掌就准备扇慕容清烟。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眼见事情要发展得难以收拾的时候,忽然从街角那边转过来了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胡寻。
说来也巧,今天他有些事要到琥珀酒馆去,想着走这条路更近些,便操小道走到了宁耶家附近。
结果距离这里还有两个街口的位置,他便听见了女子尖叫声。
此时还是清早,这呼声便显得分外刺耳。
胡寻担心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便急忙拐了过去。
“救命,救命啊!”慕容清烟见有人朝这边来了,开始大声呼救。
宁耶家所在的位置比较清静,但尚不算偏僻,慕容清烟的女子惊呼发出后,已经惊动了四周一些居民。开窗之声响起,似已有人起床开窗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许说话。”白蝉盯着慕容清烟的眼睛,试图用催眠术促使慕容清烟放弃呼叫。
这催眠术是她父亲亲传,因为威力极强,因而白圣手曾经多次嘱咐,让她千万不要轻易对人使用。
因此今天她虽然动手对慕容清烟提出警告,但却只用了拳脚的功夫,并未一上来就使用催眠术。但此时她见对方冥顽不灵,心中也是怒极,便把这明月山盟白家秘传之术使了出来。
此术极为精妙,通过双目对视,表情暗示和语言激发,就能控制他人。按理来说,慕容清烟受了此术,就必然会口不能言,即使张嘴也不能发出声音。
然而慕容清烟被白蝉一瞪,却只是感觉脑袋嗡地一响,十分难受,但神智却未失。
她反过来狠狠地瞪着白蝉,冷笑道,“你凭什么命令我?”
白蝉没想到慕容清烟竟有能抵抗催眠的能力,微微一愣,那原本拽着慕容清烟胳膊,想抢那保温盒的手也松了开来。
慕容清烟趁这个机会,急忙站起身来,朝胡寻所到的方向就跑,嘴上还一边大喊救命。
白蝉哪里肯让她跑了,起身一扑,抬手就抓住了慕容清烟的柔软修长的发梢。
正好此时胡寻也赶到了,他见此场景,嘴角微一冷笑,当即对白蝉喊道。
“放开她。”
胡寻说话声音不大,但却别有一种说服力。白蝉本来就只抓住了慕容清烟一点发尾,此时被胡寻一喝,心中一怔,手就松了,让慕容清烟跑脱了开去。
慕容清烟急忙抱着保温盒扑到胡寻身上,随即又瑟瑟发抖地躲在了胡寻的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胡寻瞥了慕容清烟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白蝉,微微一笑问道。
他分明认得,眼前的这个姑娘是之前曾经打电话请求自己去照顾宁耶的那位。而身后藏着的那位呢,则是附近白云抄手店老板的女儿,宁耶的老相识。
而白蝉也认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宁耶的朋友寻少爷。
她今日教训慕容清烟,乃是因为对方纠缠她心爱的男人。可是这些事情又如何能对人当众提起?
这寻少爷是宁耶的兄弟,自己又如何能在这人面前表露出对宁耶的爱意?这羞都羞死人了。
白蝉看了看胡寻身后那头发散乱,眼角淤青,可怜兮兮的慕容清烟,心中依旧为教训不了对方而气极,可是她却知道此地不能久留,当即一拉帽檐,转身就跑。
“这小丫头。”若是胡寻想抓住对方,以他的能力当然能办到。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和宁耶关系密切,他实在不方便出手,于是只能叹了口气,转头看慕容清烟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