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耶家二楼,气氛紧张了起来。
在走廊那头,是无数只巨大的白色飞蛾,在一边扑腾着翅膀,一边朝宁耶这边虎视眈眈。
宁耶看见空中无数只复眼看向自己,心头发毛。
此刻还是白天,尸化的力量很弱。但宁耶还是除下了桃花戒指,启动了尸化。
他把力量灌注于全身,同时将桃木剑抽出剑鞘。
寒光闪动,剑意激荡,宁耶手持长剑,准备和那团翩飞的白蛾搏斗。
“白家两把双子宝刀名为刺蛾刀,意思是这两把刀是可以刺落飞蛾的吹毛断发的神兵。”宁耶心道,“那么我手中这把桃木剑呢?我能否以高速斩断这些飞蛾的翅膀?”
宁耶凝视着眼前的飞蛾,低眉细思招法。
他在心中一点点地演算,仿佛看见手中长剑如拂花斩叶一般削去一对对纯白的飞蛾翅膀,让那些可厌的鳞粉随风而落的场景。
似乎是被宁耶的杀气所摄,那一大团翩飞的白色飞蛾竟然后退了大约一步的距离,在走廊上盘旋打转。
看见这群飞蛾突然后退,宁耶心中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
忽然之间,他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来说,这群飞蛾一直在扑棱翅膀,它们翅膀一直在往下掉落鳞粉,那么这些闪闪发光的鳞粉应该掉得一地都是才对。
可是宁耶仔细看地上,却并没有落下那种闪闪发光的粉末。
忽然之间,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宁耶心中产生:
难不成,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难不成,我从闻到那张纸的味道开始,就已经昏迷了,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梦?
宁耶心头一凛。但他随即又感觉这种说法也有问题。
不,如果是梦的话,为什么这感觉如此真实?我现在所闻到的空气,我所握着的桃木剑,给人的感觉是那么地真切?
难道,我所中的幻觉,只是有选择性地改变我眼前所看到的东西?是那种传说中的“认知障”?
所谓认知障,指的就是人看事物只能看到表面的假象,无法看透其真实面目的一种表现。
认知障会有选择地改变人所看见的东西,使得特定事物黑白颠倒,形象大变。
宁耶想到这点后,心头忽然打了个激灵,忙抬头看向那团在走廊上空翻飞的巨大飞蛾团子,试探性地喊道。
“前面的那是,是寻少爷吗?”
当宁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忽然就像镜子碎裂了一样。
那团白色飞蛾的影像忽然裂开,空中像爆出了一大团白色烟雾一般宁耶只感觉研究干涩,头又是一阵炽热疼痛,可是在这疼痛中,他还是瞪大双眼,仔细朝走廊那边看去。
只见奇诡的一幕发生了:那团飞舞的白色飞蛾慢慢淡去,身穿白衣,身形瘦削,神色紧张凝重的胡寻出现在走廊之上。
“谢天谢地,你终于恢复了。”走廊那头,胡寻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刚才怎么喊你你都没有回应,我想去扶你一把结果你拔腿就跑。还跑上二楼去取剑,似乎还想砍我的样子。
来,你说说,我刚才在你眼里是不是变成什么怪物了?”
宁耶听见胡寻这么说,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在幻觉中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没有动手伤人。
原来,是那纸上的粉末让宁耶产生了幻觉。
当宁耶闻到那宣纸上粉末的气味时,竟然立刻就坠入了类似催眠的幻境之中。
在那幻觉里面,人的感官会被迷惑,大脑会生成一些奇怪的联想,比如宁耶就把胡寻看成了一大团白色的飞蛾。
而当胡寻向他跑来时,宁耶只会以为是一大堆蛾子想袭击自己,因而惊慌逃避,甚至想对胡寻挥动长剑。
不过幸好,宁耶在最后出手之前反应了过来,及时从幻觉里抽身,避免了对朋友兵刃相见。
“这张宣纸上的粉末真的是太可怕了。”宁耶想到刚才的种种,心里还是有两分后怕。
“确实,方才的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我也完全没有防备。”
胡寻点了点头,“不过宁先生你还真挺厉害,竟然能发现自己正处在幻象之中,并且自己解除幻象。”
“我可以,可是其他人就未必行了。朱老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么危险的东西?”
宁耶皱眉,他不禁想起了白蝉,“听那朱大哥说,这锦盒所有明月山盟30岁以下的年轻人都会收到……那么小蝉她会不会出事?还有慕容清烟,文师航……他们也都好吗?”
宁耶想到这里,忽然紧张了起来,他急忙拿起手机,拨通了白蝉的电话。
那边白蝉也正好回到家中,她忽然接到宁耶的电话,自然是欣喜若狂。
“大哥哥你怎么打电话给我啦?话说你昨晚去哪里了,怎么今天早上不在家?”
依照白蝉的性子,定然是要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但她转瞬间想到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忽然心中一塞,就说不出话来了。
那边宁耶哪懂他这些女孩心思,只急急地说道。
“我昨晚又去调查彩和坊和海市的事情了,这件事有了很大的进展,我不仅找到了迷箱的第三四位密码,而且还搞清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只不过这些东西都等我们见面再说吧。”
宁耶话锋一变,迅速切入正题,“今天早上朱老的孙子,那朱大哥是不是也去你们家给你送东西了?他给你送了什么,你把那东西拆开了吗?”
“是的,他来过了,刚刚才走呢。”白蝉回答到,“他送了一个锦盒给我,我还没拆开来看呢。这锦盒怎么了?”
“那你可以把它打开看看,看看里面是不是一株血色人参。”宁耶在电话那头说道,“不过,我收到的那锦盒底部还有一张纸,你看看你的盒里有没有。如果有,你先别急着打开。”
白蝉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随即依言招办。
她果然在她的锦盒里找到了一株血色人参,同时还在盒子里找到了一张叠了多层的纸。
当即白蝉把这些告诉了宁耶。宁耶则把他方才闻了那张纸后发生的事情和白蝉细说了一番。
“那就奇怪了。”白蝉惊道,“朱老为什么要给我们送这样的东西,不是很危险么?”
“我也不太清楚,总之,这张纸你还是先别打开地为好。”
宁耶嘱咐着,而就在这时,电话那头的白蝉忽然惊叫了起来。
“小蝉你怎么了?”宁耶听出电话那头有异变,立刻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