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下，灰霾的夜幕逐渐降临。
明家的晚餐摆上了传统的西式，大概是怕小辈们尴尬的缘故，明父没有下来，只是在他们切完蛋糕后，托管家送来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说是生日薄礼。
直到他们饭后去黄浦江畔散步，王承熙才姗姗来迟。
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吴悦瑶的心里陡然涌现出几分不快，突然拉住身边的好友问道，“话说，他们几个男的有没有给你生日礼物啊？”
步妍溪愣了一下，却见她很快将目光移向明昱琰，自顾自地问道，“你不会没给吧？你现在可是我们妍溪的男朋友，不会连你爸都不如吧？”她的语气带着笑，眼神却不经意地透着几分讥讽。
“悦瑶！”步妍溪顿时蹙眉，暗示性地回拽了她一下。
“干嘛？我说的不是事实？”吴悦瑶却笑得很灿烂。
气氛有片刻的安静。
王承熙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倚时寒制止了。
“今天人好像特别少啊。”倚时寒环视着四周，有意无意地转开了话题。
双休日的晚上，向来熙熙攘攘的外滩边，人影寥寥无几，只有波光粼粼的黄浦江，映衬着两岸繁华的光景。
被他这么一提醒，步妍溪也发现了异常，不由诧异地问道，“今天不是周末吗？我记错了？”
“你没记错。”明昱琰在这时开口说道，“是我让人把这里封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使得步妍溪霎时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今晚，我把外滩包了下来。”他说着，若有所思地望向天空，“差不多也到时间了吧。”
嗡——
随着一阵桨叶的嗡鸣声，成百上千的无人机升至夜空，像训练有素的机器人一样，排列成[生日快乐]四个大字，然后又慢慢组成[BYX]三个字母。
无人机上闪烁的光，还有对岸高楼霓虹灯的炫目，接二连三地从头顶落下来，步妍溪呆呆地望着天空，心里有无法言说的震撼。
“我有个礼物想给你。”
悦耳动听的声音拉回了她的心神，眼前的男生忽然摊开手，一条银质项链静静地躺在手心。
项链很细，挂在上面的钻石戒指却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我外祖父当年向外祖母求婚的戒指，我找人重新装饰了一下，想送给你，连同我的心一起。”
她猝不及防地怔住了。
流光溢彩的夜色在他的眼里萦绕，像是酝酿着一点别的情绪，看起来异常美丽迷人。
“你不用觉得有压力，或者不敢接受，我只是想笃定地告诉你，这就是我的心意，我不需要退路，也不会让步。”
明昱琰上前一步，轻轻地将项链系到她的颈上。
他离得很近，近得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如同寂静的波浪声，一下一下地触动着她的心。
“你知道我最喜欢博尔赫斯的哪句话吗？”
“什么啊？”
她的声音不受控地带了点哽咽，泪光闪闪地抬眸，正好对上他耀耀生辉的眼瞳，清亮干净，仿佛有让一切黯然失色的魔力。
“Tevoyadarunnuncatuvolalealtaddelaspersonasdefe.”
Iofferyoutheloyaltyofamanwhohasneverbeenloyal.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下一秒，烟花忽然漫天绽放，声势浩大地发出壮丽夺目的光彩。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止。
他低下头，温柔地亲吻她。
“步妍溪，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