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姣梨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轻蹙了起来,那北宫烈果然很向着西宫姎。
北宫腾霄蹙着眉道:“儿臣认为,姎公主毕竟是女孩子,住在男人的府上,是会让人说闲话的。”
西宫姎嘟起不悦的嘴,定是北宫腾霄身旁的狐狸精害的,现下他竟这么生分地叫她!
北宫烈冷哼一声,道:“荒唐,姎姎只是去你的府宅,又不是去你的寝殿,竟说如此小家子气的话,难道住在宫里的每一个女人,都与朕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么?你是嫌弃姎姎,还是嫌弃朕赐你的太子府不够大?”
北宫腾霄哑言,见他为难,楚姣梨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殿下,算了,别和皇上起冲突,没有一点儿好处的。”
闻言,北宫腾霄眼底阴鸷,看在楚姣梨的份上还是应下了:“儿臣不敢,听凭父皇安排。”
语落,西宫姎这才满意地露出笑意,北宫腾霄排斥她, 定是因为楚姣梨的缘故!待她进了这太子府, 便要将北宫腾霄从那狐狸精身边抢回来!
宴席散后,西宫姎便坐上马车, 随北宫腾霄和楚姣梨,一同去了太子府。
坐在小亭中的北宫腾霄眸色阴暗,望着走在池塘边悠哉哼着歌的西宫姎,他微微侧首, 声音低沉的道:“景月。”
“属下在。。”身后的景月低声应道。
“本宫不在府上的日子, 你跟着太子妃,保护她的安全。”
景月低头应下:“是。”
身旁的楚姣梨挑起眉,道:“不是已经有景兰了么?”
北宫腾霄凝眉,道:“西宫姎武力高深, 景兰不是她的对手, 若本宫不在身边,她要对你发动攻击,景兰是拦不住的。”
闻言,楚姣梨轻轻点了点头。
这西宫姎看着虽不是心思缜密之人, 不像是会做下毒那样的算计, 可她这般直脑筋暴脾气,若是武力高强, 同样危险。
西宫姎的丫鬟走到她的身侧, 在她耳畔悄声说了一句话,她便轻轻勾起了唇角,朝小亭走去。
楚姣梨微微眯起双眸,看着那对着自己不怀好意的笑, 好像不是来找北宫腾霄的。
西宫姎眨了眨好看的杏眸,看向楚姣梨, 声音有些酥软地道:“安和姐姐,你既然是腾霄哥哥的正妃,后院之事应该是你管理的吧?”
楚姣梨顿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道:“没错, 你的住所, 也是本宫安排的。”
西宫姎瞧她端着正妃的架子, 也并未愠怒的情绪, 依旧轻柔地道:“安和姐姐,我瞧东边厢的风景不错,那儿也没有住人, 不如我就住那里吧?”
闻言, 楚姣梨轻轻勾起唇角,低下头,抬起纤长的手指,轻柔地抚了抚北宫腾霄的膝盖,道:“东边厢,是正妃殿吧?”
北宫腾霄喉结微不可见地滚动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品茗。
西宫姎见北宫腾霄并未呵责, 眼底也有了些许得逞的笑意。
这个女人瞧着文文弱弱的,她只要稍稍轻声细语, 这个好哄骗的狐狸精一妥协,北宫腾霄果然不会给她难堪的态度了。
她继续道:“反正安和姐姐也不住那儿,让给我住也不算浪费嘛。”
楚姣梨睨了她一眼, 道:“不可。”
闻言,西宫姎怔了一下,又略带委屈地道:“姎姎以为, 安和姐姐能当上太子正妃,想必也是气度非凡之人,没想到竟这么小气……”
听着她给自己无端端扣的罪,楚姣梨淡然一笑,回应道:“姎公主是府上的贵客,东厢房本宫虽不住,那也是本宫的地盘,里面摆放的陈设,院中植被修剪,全是殿下费心为本宫一人准备的,姎公主这般鸠占鹊巢的行为,再是无端指责本宫小气,可有一国公主的仪态体统?”
西宫姎紧紧握着袖中的拳,体内已有真气流动,眉目中藏着些许凶光。
北宫腾霄微微眯起凤眸,“嘭”的一声,茶杯被略带力道地放到了桌上。
西宫姎蓦地一惊,北宫腾霄这是生气了么?
匆匆一想,她旋即将真气散了,她隐忍着怒火,朝楚姣梨笑着道:“安和姐姐教训得是,是姎姎不懂事,住所在哪里,都听姐姐的安排。”
闻言,楚姣梨露出礼节性地笑意,道:“姎公主放心,本宫自会安排妥当的。”
“谢谢安和姐姐。”西宫姎强忍着怒火,露出有些难看的笑容,便缓步离开了。
楚姣梨轻轻扬起唇角,道:“殿下要不要同臣妾打个赌,看这姎公主当着你的面,能对臣妾忍耐多久。”
北宫腾霄声线慵懒道:“赌注?”
楚姣梨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西宫姎离去的方向,道:“若是殿下输了,便自行将这姎公主赶出太子府,若是臣妾输了……”她低眼望了一下自己纤长的指尖,缓缓将眸子抬起,望着他道,“任凭殿下处置。”
北宫腾霄握住了她在自己膝盖上作怪的手指,抬手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眸光似笑非笑,道:“一言为定。”
项侯府。
项乾庭从宫内回来,快步走到项旖旎的院子,望着正在小亭中吃着糕点的她,面色有些难看。
他负手而立,屏退了下人,声线阴沉地道:“为何将姎公主找来?眼下她入住太子府,极有可能当上新太子妃,这就是你想要的?”
此次找来西宫姎,全是项旖旎一人的计划,在得知西宫姎来到北冥后,项乾庭也吓了一跳。
瞒着项乾庭,自然是另有打算的。
她露出淡淡的笑意,道:“只要楚姣梨能倒台,就足够了。”
“荒唐!你的心眼竟变得这般小,楚姣梨算个什么东西?你的首要任务,是当上太子妃才对!与一个女人幼稚地争斗使绊,简直毫无意义,你太让为父失望了!”项乾庭厉声责备道。
听到项乾庭冷漠的语气,曾经反应剧烈的她,此刻却依旧平静地笑着。
反正项乾庭并不是真正地疼爱她,不过是将她培养为一枚高贵的棋子罢了。
她淡漠地道:“父亲失望,那便失望了吧,您大可以去培养逦儿,我已经不在乎了。”
“你!”项乾庭气结,他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她,道,“你这个不孝女!这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