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北宫腾霄倒不见疲乏,他的手臂枕在了楚姣梨的头下,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道:小懒猫,该醒了。
唔……楚姣梨轻轻蹙起了眉,道,都是殿下折腾,臣妾没有睡饱。
北宫腾霄轻笑一声,俯身亲了亲她的脸蛋,便慵懒地起了身。
孟盈满脸都是憔悴暗黄的,本是精致灵动的眸子现已变得黯淡无光,眼下是乌青的一片,依稀可见脸上凝结的泪痕,好不狼狈。
他扬起了唇角,道:行了,退下吧。
孟盈良久才缓过神来,将酸涩无比的手垂了下去,长时间的抬手让她疼痛不已,眼眶又溢出了些泪来。
她狠狠咬了咬牙,才低下头去行了一礼,道:谢殿下。
她颤颤地站起了身,一个踉跄,险些往地上摔了去,见状,北宫腾霄朝外扬声道:来人,为孟才人准备步辇。
孟盈抬眼,满眼透着不解,却见到他那不达眼底的笑意,饶是如此,却如那消融的冰雪一般,令她如此心悸。
下人用步辇将孟盈抬回了凝雪阁,坐在窗边刺绣的洛白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她,不曾在意,倒是李晴鸢,见着那华丽的步辇,眼底透着难掩的艳羡,丫鬟将疲惫不堪的孟盈扶了下来,便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孟盈坐在椅子上,用手揉着疼痛的双膝,低着头满是委屈。
李晴鸢转了转眸子,凑了过来,道:瞧你一脸憔悴的模样,殿下到底对你好不好?
闻言,孟盈的眼眶又盈满了泪花,委屈的嘴角发颤,欲言又止。
还未开口诉苦,便有几位丫鬟走了进来,道:奴婢们奉殿下的命令,为孟才人带来一些赏赐和补品,调养身子。
孟盈望着托盘上呈上的珍贵药膳,以及珍珠玛瑙的首饰,那将要出口的抱怨又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说话的丫鬟又朝着李晴鸢道:殿下还说了,孟才人只是暂时住在凝雪阁,请各位才人好好相待她才是。
闻言,洛白淡淡朝丫鬟礼貌颔首,李晴鸢愣了愣神,压着心底的不甘,亦是露出的笑脸,道:是。
见两人都有了回答,那丫鬟又端起了药膳,递给了孟盈,恭敬地道:娘娘昨夜侍寝辛苦了,这滋补的药膳是殿下特意吩咐下人去做的,请娘娘趁热喝了吧。
孟盈呆呆地接过了碗,屋里的丫鬟将赏赐收好,她们便退了下去。
李晴鸢一脸殷勤地坐在她的身旁,笑着道:看不出来呀,瞧你这无精打采的模样,还真拿不准昨儿过得好不好呢。
孟盈慢条斯理地用勺子搅拌着药膳,低头喝了一口,吸了吸鼻子,声线柔弱而淡然地道:殿下昨夜,可真是坏死了。
李晴鸢不甘地咬了咬牙,而后轻轻转了转眸子,道:怎么说呢?
孟盈轻轻睨了她一眼,而后叹了口气,悠哉地道:唉,反正说了你也不懂,只是一晚没睡,将我累坏了。
李晴鸢笑着道:哎呀,不愧是孟姐姐,这指不定哪天就升了头衔,当上侧妃了呢,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个好妹妹。
孟盈态度傲慢地轻哼了一声,虽说昨夜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北宫腾霄在外给足了她的面子,有这样的恩宠,总比那两人好得多,想到这里,似乎也没有那么委屈了。
两日后,倾凰殿。
是夜,烛火幽暗,东宫倾凰一身单薄的睡袍,玲珑有致的身段曲线若隐若现,她端坐在椅子前,内心忐忑不已,心头涌现出一股淡淡的忧伤。
才刚滑胎不久,今夜的她,将要再次面对一个不喜欢,甚至素不相识的男人。
温如玉说,给她
找的男人,定然不会太差,可……那终究不是她的心头好。
她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轻蔑地哼了一声,再次的男人,会比北宫烈还要不堪么?
正想着,眼前忽然一黑,烛火熄灭,旋即,自己的眼睛被蒙了上去。
东宫倾凰心头一惊,忐忑的心惶恐不安,明知如此,却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谁?
娘娘,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知道了,也只会让你更痛苦。一句柔和好听的年轻声线响起,忽然就放松了东宫倾凰的警惕。
她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为什么要蒙住本宫的眼?
男子淡淡一笑,抬手轻轻挑起她的下颔,道:娘娘,看不到我,还能留给你一些想象空间,不是么?语落,他俯身轻轻触上她嫣红的唇。
东宫倾凰反感地别过脸去,声线冷漠:别做多余的动作,你终究不是他。
呵。男子轻笑,道,看来娘娘确实有了心上人。
东宫倾凰只感到呼吸都在抽痛,却被他轻轻搂入了怀中,温柔道:虽然替代不了他,但至少,我能帮你忘记北宫烈。
不要提他!东宫倾凰情绪变得激动,心中的愤恨无处遁形。
语落,腰带便被轻轻解开,她蓦地紧张得颤抖起来,发出了呜咽的哭腔,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袍。
娘娘,你便当是一场梦,待娘娘怀上之后,我也会永远退出娘娘的生活。男子凑到她的耳畔轻声安慰着。
良久,那紧张的手才慢慢垂落在了床榻上。
远处屋檐的一角,紫衣少女长发飘散,望着倾凰殿的烛火熄灭,微微眯起了双眸。
身后的温如玉轻轻扬起了唇角,道:非得过来瞧上一眼,就这么担心待在里面的人是我?
墨薇神态冷漠,不答反问道:你给她安排了什么人?
自然是我们幽圣教的。他凑到她的耳畔,浅笑一声,喜欢你的人。
墨薇扬起眉,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幽圣教还有喜欢我的人?
温如玉透着深不见底的笑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我的薇薇反应迟钝,自然是不会察觉的。
谁迟钝了?墨薇蹙眉,将他的手打开,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轻轻呼出一口气,道:谁喜欢我,我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