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峰半夜被bb机的鸣叫声惊醒,睡眼惺忪地打开一看,是吉米的信息。急忙点击手环信息,看到:「马上到某某街25号四单元天台,去收厉鬼。」
贺峰又匆忙操作手环,调出虚拟地图影像,设定好位置,最后点击了瞬移功能按钮。
电光石火之间,只见房间影像扭曲,贺峰已经自动穿好制服,被瞬移到天台上,另外一名身穿同样制服的专业收魂师已经在天台一角等候了。
「你叫贺峰?」有着一对浓密蚕豆眉的收魂师望着贺峰问。
「是的,前辈您是?」
「我叫邢海,老大让我带带你,教你如何收厉鬼!」邢海说完,递给贺峰一个带环的青铜三尖刀,刀柄尾部的环上还挂着一个形状狰狞的白骨雕刻的怪兽。
「这叫三尖刀,专门对付厉鬼用的,给你一把防身。」邢海说完,身形一闪,从楼梯向下跑去。
贺峰紧随其后,一路跑到十一楼1103号房间门口。
二人被一名穿着古代服装的络腮胡子壮汉给拦住了。
「鬼差办案,请配合离开!」邢海掏出一块桃木牌,举向络腮胡子壮汉。
「鬼差了不起吗?」壮汉身形一矮,并步上挑,一道寒光从下至上斜着撩了过来。
二人几乎同时闪躲,避开了刀锋。
壮汉随后一个转身右抡劈,袭向贺峰。贺峰吓得手无足措,已经退无可退。
就在此时,邢海暴怒大喝:「人间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好,我成全你。」
说罢,手中寒光一闪,三界刀突然变大,声若雷霆,旋转着荡飞了砍刀,直抵壮汉的面门。
壮汉大骇,侧身扭头,避开了三界刀;然后纵身一跃,脚踏墙壁,像猫一样,一弓腰,弹跳着向贺峰袭来。
贺峰早就手握三界刀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料到壮汉身形如此敏捷,被吓得猛然一蹲,大汉的砍刀就擦着贺峰的头皮掠过。
这时,三界刀似乎是被某种力量激发,像箭一般自动飞起,从贺峰手中脱手而出,射向壮汉的腹部。
只听得一声闷哼,壮汉已经被这把自动变大的三界刀钉在墙上,刀身震动、兀自发出嗡嗡颤响。
邢海取出收魂袋,对准壮汉打开皮囊袋口,只见皮囊内部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带着腥风抓向壮汉,向入囊中拖拽。
壮汉发出凄厉的哀嚎,震得贺峰耳膜刺痒。
巨爪一下一下地撕扯着壮汉,像划拉面条似的,将壮汉的身躯扯碎,继而碎块化成漫天的血雾,被皮囊一并吸入囊中。
那皮囊一鼓一缩的样子,像极了一颗巨大的心脏,甚至缝合处的隆起,都和心脏的筋膜血管相仿。
贺峰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恶臭,比尸臭更胜几分,不禁感到胃部抽搐,隐隐作呕。
邢海在壮汉被收入囊中的瞬间,右手一挥,三界刀凌空被拔起,在极速飞回的过程中刀身迅速变小,被邢海抓入手中。
「走,进去!」搞定守护的恶门神,二人方得以穿墙进入房内。
房内的装饰让人不寒而栗,骷髅、藤蔓和各类恐怖的鬼怪雕塑布满了天花和地面,大厅内正中央的壁龛内,悬挂着一条硕大无朋的蟒蛇头骨,蛇骨的两只眼睛是用两颗鸡蛋大小的蓝宝色制作而成的,泛着幽幽的蓝光。
「装神弄鬼!」邢海大骂;然后一脚踹开主卧室房门,手握三界刀走了进去。
这三界刀似乎是带有某种灵性,一进主卧室房门,就铮铮作响,弄得贺峰心神不宁。
「邢海,我们曾经也是同行,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何连一个时辰都不肯给,要这样苦苦相逼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
贺峰寻声望去,只见一名老者,挽着发髻,正坐在房间地面的蒲团上,面壁打坐。
老者身穿青土布长袍,身边居然放着七个雪白的骷髅头。
「玄策,人鬼殊途,你贪恋这具臭皮囊有何意义。就算不是我来,还有更厉害的收魂师来。
你我是旧相识,能不能体面一回,难道你还要受一受这猫妖撕魂的痛楚吗?」
「好,既然吉主任如此不讲情面,我也无话可说了,你替他受死吧!」
玄策说完,依旧背对着二人,一抬手,向后抛出两只物体,向着二人扑面而来。
贺峰一进屋,就手握三界刀,绷紧了全身肌肉。见那老者一有动作,也就迅速地抛出了三界刀。
这三界刀自动旋转着,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一出手就迅速变大,带出一道幻影,破空射向老者抛出的物体。
那是两条赤红色、手臂粗细的大蜈蚣,翕动着小手指粗细的毒牙。
此时,邢海也同样抛出了三界刀,两把三界刀一前一后,距离相差无几。
三界刀对付蜈蚣似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像旋风似的将那两条蜈蚣搅成血雾。
那边,邢海正在扯收魂皮囊,准备打开袋口。
此时,老者从地面上一跃而起,360c旋转身形,伸出两只利爪扑向贺峰二人。
「我的天,不好!」贺峰手中已经没有了武器,正准备转身逃跑。
突然,只见挂在三界刀尾部的骨头雕像迅速变大,各自从口中伸出蜥蜴般的舌头,凌空缠住了老者的两条腿,同时,三界刀也是凌空打转,射向老者的后心。
「呜哇哇啦!」老者的脸部狰狞,双眼爆凸,发出凄厉的惨叫,被两把旋转的三界刀贯穿身体钉在地面上,掀起一地烟尘。
这时邢海的收魂袋口已经打开,里面依旧是伸出那只毛绒绒的虎爪,开始撕扯起老者的身躯,重现了刚才撕碎壮汉的场景,皮囊鼓动收缩,将老者吸入囊中。
「吓死我了!」
贺峰只感觉头皮发麻,似乎汗毛已经根根竖起。这一放松下来,立刻觉得全身骨软筋酥,摸着墙边一张古怪的椅子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可贺峰屁股刚刚接触到椅子,手却好像摸到一个人的手臂,滑溜溜的。
「这感觉贺峰太熟悉了,在医院里摸死尸就是这种感觉啊!」
贺峰像弹簧似的跳起,转身一看,不禁要呕吐出来。
这是一张用人类尸体折叠出来的椅子,四肢反转折叠,用皮绳穿孔固定,尸体已经风干,内部空隙似乎还被填充了海绵或棉花,颇有弹力。
「我的天,这么变态。」贺峰吓得大喊大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头发根根竖起,好像被静电吸附后的模样。
「这老怪瞒着阴阳两界独自修炼,差点被他修炼成功。」邢海紧蹙的蚕豆浓眉终于展开了。
「搜一下屋子里,看看有什么贵重钱物,按规矩,你我可以平分的,不必上缴。」
邢海说完,开始翻找起来。
贺峰首先惦记着的是,大厅里蛇头骨眼窝里的蓝宝石,于是冲过去拿,可是自己的手似乎可以穿过物体,怎么拿不下来。
邢海看见贺峰在那里挥舞手臂,好像在抓空气,觉得好笑。
我们是灵魂,直接拿不到实体物品的,你要打开手环上的“拾物”开关。
贺峰按邢海的建议,找到虚拟开关,再一伸手,轻松拿下,然后递给邢海一颗。
「这东西啊!」邢海似乎不太在乎,不过依旧收下。
贺峰继续搜寻,在卧室老者的枕头下发现了一串黑色木手串和两颗白色的珠子,扭头看向门口——没见邢海,急忙快速偷偷放入裤兜里。
二人搜到一箱子钞票,还有一沓子存折。
「这是什么?」贺峰打开了一个金属罐子,是放在中央神坛下方的柜子里的。
罐子里装着满满的黑色粘稠状液体,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这个是百年母蟾淫液,好东西啊,可以固魂七天不死,还可以固魂养魄。原来这老东西是靠它瞒天过海,骗过谛听的!」
邢海一见,眼睛瞪得溜圆,露出贪婪的表情。
「邢大哥,要不,这东西全给你吧!我也不知道咋用!」贺峰犯难了。
「直接涂抹全身,就可以七天不死,过了七天,再涂,不过效果就差了,只能维系七个小时,再之后就是七分钟,七秒钟,三次过后基本上就没用了。」邢海向贺峰解释。
「邢大哥,我真的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到,还是给你吧!日后如果需要,我再找你拿。」
「那,那我也不能占新人便宜啊,这样吧!那些存折和现金你都拿走,包括这厮的证件,到时候你去银行取钱时,我用迷魂香帮你搞定银行工作人员。」
「不用这样,邢大哥你都拿走吧,搞好后汇给我即可!」贺峰斩钉截铁地说。
「哎呦,看不出,贺老弟你是做大事儿的人啊!那行,老弟大气,哥哥也不推脱了,你清一下数目,免生嫌隙。」
贺峰又要推脱,邢海拉下脸强调:「亲兄弟明算账,必须的!」
贺峰无奈,只好清点了一下数目,居然有八百多万人民币,还有六十万美元。
清点金额时,贺峰眼睛余光见邢海打开收魂袋,将那金属罐子收入其中,又是过去请教。
「喏,按这个兽头,就可以储存物品了,多大的都可以。」
原来,收魂袋的领口处有一对金属貔貅饰物,长按左边张口貔貅,是吞入物品,长按右边闭口的貔貅,是吐出物品。
「它会不会多吞?又或者吐出来的是大家伙,压死人呢?」贺峰疑惑地问。
「你先点手环这里;然后眼睛中就会出现一只虚拟的手,用它画了轮廓,把物体圈进去,再按貔貅。」
「出库更简单,点「物品”,再点出库,它会在地面上自动判断是否够位置。」
邢海一边教,贺峰一边操作,很快就学会了。
「回头多摸索学习一下即可,不用急,慢慢来!」邢海拍拍贺峰的肩膀鼓励道。
「多谢邢大哥!」
二人又搜寻了一番,见再无其他贵重财物,于是互相留了手环号码;然后各回各家。
对这笔钱,贺峰不准备独吞,而是准备分成三份,将另两份送给吉米叔侄二人。
躺在床上计划周详了,就又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萍姐就敲贺峰的门,给贺峰递过来一封信,笑着说道:「小峰,给,你的信,这是被哪家姑娘暗恋了啊!」
贺峰看着那信,又眼皮直跳,强行稳住心神,笑着接过信。
「谢谢你啊!萍姐。」
回到房间,打开信一看,不出所料,又是金色猫头鹰卡片,这次是要昨天贺峰偷来的黑木手串。
「靠!这邢海……不对啊!邢海是没看到的啊。」贺峰抓耳挠腮,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不要钱,就要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贺峰决定这次拖两天,先找人问问这手串是啥再给。
邢海的速度是很快,第二日就汇款至贺峰指定的账户。当然不是贺峰名下,是吉主任给贺峰的、用其他人名字开设的账号。
贺峰又将款项分成三份,分别转入吉米叔侄二人的私密账号,备注是某人归还借款。
然后,贺峰又用公共电话亭打电话,一脸谄媚地解释了一下款项的来源和自己孝敬的意图。
自然,贺峰又是被叔侄二人骂得狗血淋头。贺峰自然是连连道歉,声称自己办事不周详,保证下不为例。
第二天,贺峰一查股票,每天都大跌10%,大恐,急忙又用公共电话亭打电话汇报。
「知道了,我是帮人托市,故意赔钱的。」吉主任轻描淡写,懒洋洋地回答。
又过两日,贺峰再查期货交易,居然翻了五倍,大喜过望,急急按照吉主任的嘱托抛售。
至此,贺峰盘点了一下个人资产,已经有一千四百多万,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玛德,这吉主任,股票买跌的事儿也不明说,在投资上,想要坑自己倾家荡产,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这老阴笔——以后不能再完全相信他,得留一些后手。」
贺峰一边取出风油精涂抹着耳垂附近的脂肪瘤,一边心里侥幸着:「幸亏没跟着买股票,而是走了狗屎运、鬼使神差地买对了期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