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峰醒了,看见金菊和箐竹,二人对着贺峰笑得无比娇艳。
「三公子,你好厉害,第一次玩居然可以闯六关!」金菊对贺峰竖起了大拇指。
「先生,你可以选择一下,刚才游戏在脑子里的存储程度,一般建议初级玩家只存储体验游戏的大纲,去掉情感部分,以免对日后生活造成困扰!」
一名戴着鸡冠头盔,身穿柔性屏服装的服务生对贺峰建议道。
「啊,刚才是打游戏啊?」贺峰眼神迷离,似乎还未真正从梦境中彻底醒来。
「是的,好玩吧!」箐竹对贺峰说。
贺峰抬手看表,才过去30分钟。
「好真实啊!我感觉在里面过了差不多三天!」贺峰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于是伸手想摘下头盔。
「先生,您先不要摘下头盔,我们还要洗除您的一些记忆啊!」鸡冠头盔对贺峰劝道。
「不用清除!」贺峰看着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行,这是法律规定的!最多只能留50%!否则,这些游戏情感片段以后如果对您造成情感困扰,算谁的!」鸡冠头厉声喝道。
「三公子,是需要这样的!」金菊回答。
「胡说!雷蕙敏第一次让我体验的游戏感受就没删!」贺峰大声嚷道。
「我再警告你,这里不是你闹事儿的地方!」鸡冠头急了,用手指着贺峰大喊。
「你这是霸王条款,我花了钱了,为什么不能保留?」贺峰摘下头盔,起身要离开。
「保安!这里有人闹事!」鸡冠头点击手环,对着手环大喊道。
几秒钟后,一名白发、白眉、穿着全身雪白西装的年轻人带着四五个黑衣男子走了过来。
「哎呀,不好意思!我们洗掉!」箐竹一见急忙抱住贺峰。
「不好意思,白泽先生,这是我们家三公子,第一次来玩,不懂规矩,并非故意闹事,真对不起!」金菊一见白眉男子,急忙拦在贺峰面前,向男子低头鞠躬道歉。
「哦!你是蒲部长家的?」年轻人很和气,没理金菊,对着贺峰问道。
「哦!您好,是的,我是贺峰!」贺峰一见此情况,也明白了,这年轻人并不好惹,急忙放低姿态。
「你怎么姓贺?」年轻人似乎很困惑。
「白先生,这是蒲先生二十年前失散的儿子!」金菊又是深深一鞠躬。
「哎呦,我想起来了,你是贺祥生的儿子!老天,你还活着!」白眉用手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十分惊诧。
「走,我们去喝一杯!」白眉笑着向贺峰一招手,随后离开了VIp游戏厅。
「姐,怎么办啊?」箐竹慌了,颤音问道。
「没事的,一起去吧!一会儿我给蒲先生秘书打个电话!」金菊扯上贺峰,示意其快走,跟紧前方三米外的年轻人。
「姐,那我叮嘱几句三公子,你赶紧去打电话!」箐竹几步蹿到贺峰右侧身旁,搂住贺峰肩膀,扭头将嘴凑近贺峰耳边,轻声地对贺峰说:「三公子,一会儿您千万要对白泽先生客气点,不要得罪他。」
「嗯!」贺峰感觉右后背被箐竹的前胸紧贴着,软软的,耳边被箐竹的碎发撩拨着,痒痒的,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箐竹对贺峰说完,放下手臂,和贺峰间距两拳的距离,一边紧张地环视四周,一边与贺峰并排向前快走。
一分钟后,贺峰尾随白泽来到「游戏人生”的走廊近端,这是一处中式豪华装修的大会客厅,里间是一间同样风格的红酒屋。
白泽脱掉外套,里面是一尘不染的高织纯棉衬衫,做工精良,身上的肌肉很结实,将衬衫撑得鼓鼓的,隔着衬衫似乎都能看到他那健美的胸肌和二头肌。
一名身穿超短裙的美女走了过来,躬身侧对着沙发上的白泽请示:「老板,喝什么酒?」
「上次的那瓶康帝吧!再拿一盘松露和一盘杏仁。」白泽轻声说道。
「你也喜欢喝红酒吃杏仁啊!」贺峰呵呵一笑,也选了一个侧面的布艺沙发落座,望向白泽。
「是啊!你也是?」白泽微笑看向贺峰问。
「是的,我听过松露,不过没尝过。」贺峰也微笑着回复。
「呵呵,和你爸一样,气场强大,毫不怯场。」白泽继续微笑着,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贺峰。
「你这年纪,不应该认识我老爸啊?」贺峰疑惑地问。
「呵呵呵,他不常来冥界吧!」白泽向站在墙边躬身肃立的两姐妹问道。
「是的,三公子在阳界长大,这是第二次来冥界。」金菊满脸堆笑,双手交叉在胸前,略略低头,躬身肃立,毕恭毕敬地柔声回答。
「我说嘛!这样也好,我走到哪都能被人认出来,也不舒服。」白泽笑着对贺峰说。
贺峰趁二人说话的机会,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白泽,只见他五官极其俊美,除了白发白眉比较怪异以外,浑身散发着无比亲和的力量,不由得发自心里地欢喜起来。
「你在阳界干嘛的?」
「学生,在警察学院读书,另外帮家里打理珵三会。」贺峰瞥一眼白泽;然后饶有兴趣地看向超短裙女孩用醒酒器醒酒。
「珵三会,不是雷…,雷墨华在管吗?」
「我刚刚接手,二哥调总统办去了。」
「喔,有点印象了。你和墨华长得不像,但是和雷蕙敏很像,呵呵呵。」白泽说完看向贺峰,会心地笑了。
「啊!……呵呵呵,她呀!嗯,就是因为和她长得太像,才被她认出来的。」贺峰语气欢快地说。
「蕙敏她是怎么认出你的?」白泽用耐人寻味的目光注视着贺峰。
「直接把我拉到女卫生间里照镜子;然后又骗我,把我瞬移扔进…嗯,类似今天的这种虚拟世界的监狱里,把我差点没给饿死!」
贺峰回忆了一下,开口讲道:「你知道吗?我当时被气疯了,莫名其妙地被困在监狱里,几乎无时无刻都在想着:「等我出来以后,一定要杀了她”。」
「呵呵呵,这是她…呵呵呵,她的风格!」白泽一听贺峰的讲述,乐不可支,咧着大嘴,几乎要笑出眼泪。
「她当时缠着我要设备,我就想到了,以后肯定会这样搞人,没想到她居然对你下手,整蛊你这个弟弟!」
「你出糗没?」白泽接过酒杯,呷了一口,继续问。
「应该没有吧!我当时气疯了,烦得不搭理她,她似乎觉得很无聊,后来就放了我。
出来后,我发现身体恢复如初,相当困惑,后来想了一周,才想明白的!」
贺峰也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抓起杏仁,大嚼了起来。
「你心理素质可以,一般人肯定会出糗!」白泽用小叉子插起一片黑松露递给贺峰。
「谢谢!谢谢!」贺峰忙不迭地道谢那。
「尝尝,我感觉这味道还不错。」白泽挥手示意贺峰品尝。
「嗯,是很好吃,这香味好特别。」
「哎,什么东西都是第一次好吃,有些感受也是第一次强烈。」白泽感叹一声,似乎回忆起很多事情。
「哎,我问你啊!你今天为啥不同意删除游戏情感记忆?不怕对你以后的生活产生影响吗?」白泽又喝了一口红酒,好奇地问贺峰。
「啊!说来话长,是这样的,我小的时候,是在福利院长大的,那里没啥好玩的。
老师们为了方便管理,也总是…嗯,不许我们外出。咳咳…,那时候,我翻遍了图书室里的破书,实在没啥看的了,嗯…很无聊。
我就开始在脑子里构建各种故事,咳咳,我曾经幻想过当很多角色,不过很多东西,我都想不明白,我曾经认为国王一定会有很多很多的书,看都看不完。」
贺峰说到这里,瞥了一眼白泽,见他正在耐心地听,没有一丝想要打断自己的意思,也没有想提问的想法,而是似乎沉浸在贺峰的讲述中。
贺峰心里十二分地感慨,感慨他的修养,他的性情——这年月能耐得住的听人讲话的性情,在这个世界里真真不多见了。
贺峰又喝了一口红酒;然后继续开始讲述。
「我和一个小伙伴,最喜欢做的游戏,就是趴在栏杆上看外面的行人,咳嗯…,玩「猜行人身份”的游戏。」
「尽管我们都无法最终获得行人的身份,但是…,这似乎并不重要,因为我们当时都一直认为,从行人的装束打扮是可以分析出他们的身份的。」
「嗯,例如他有没有孩子?……有孩子的一般会看…嗯,会喜欢打量孩子。又没有老婆,……从下雨天带没带伞就可以分析出来,我们当时不断地在争吵,一致认为,有老婆的男人不会忘记带伞!」
「哦,对了,你似乎是在问我,为何选择不删除那段记忆。」
「你知道吗?我看过一本书,说是经历过饥荒的人,总是喜欢藏匿食物。」
「我呢,总是渴望故事和不同的经历,即使被雷蕙敏扔进监狱,我后来也觉得蛮有意思的。当时是很生气,后来也就不生气了。」
「白先生,我说完了,啰哩啰嗦的,您会不会感觉很无聊?」贺峰说完,看向白泽。
「喔,怎么会~!你讲得很好,似乎好久,我都没听过这样的好故事了!」白泽一摊双手;然后举起酒杯,和贺峰碰了一杯,一饮而尽,感觉非常畅快。
白泽喝完,又吃了几粒杏仁,看向贺峰问道:
「你和我说真话!你是……」
贺峰听闻,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