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寇对宋征点零头,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周寇将任长野的事情了,他完斜着往后一靠,满身慵懒的随手寻找起昨晚喝剩下的灵酿,宋征敲了敲桌子,骂道:“酒停了?”
赵东家飞快的闪进来,亲自将足年份的灵酿送进来,然后点头哈腰的出去了。
周寇拍开一坛,长鲸般的一口吸干。
宋征微微一笑,取出了一枚玉符:“你交给任长野,如果有需要的时候,他会通过玉符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周寇点零头收过去,宋征又道:“我许诺给他,成巅峰老祖的机缘,和兵部尚书的位子。
若是他有能力冲击镇国,我可以提供足够的资源。
若是他能力足够,三十年后,我也可以支持他入阁。”
周寇将其余的灵酿全都收进了自己的芥指,然后拍拍屁股走了:“我等着你。”
宋征点头:“好。”
……
任长野在当午的时候,见到了归来的周寇。
他眼神凝视,周寇只是一身淡然,呈了玉符,出了宋征的承诺。这承诺的确黄远河和太后丰厚太多——别的不,兵部尚书的位子,那两位都给不了。
无论是黄远河还是太后,手下的人太多,但是朝廷真正“重臣”的位置只有那么几个,兵部尚书正是其之一,自然要分给他们的嫡系,轮不到任长野。
至于镇国、入阁,不过是个遥远的期望罢了,他不会当真。
但是任长野现在更感兴趣的却是自己这位亲兵。他岿然不动,没有去接玉符,周寇举着玉符的手停在半空好一会儿,室内一片压抑的沉默,许久之后任长野才冷笑开口:“老夫有眼无珠啊,想不到我营帐竟然藏着一位好汉!”
周寇叹了口气:“将军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带回来,您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任长野一声大笑:“得好,整个虎狼营,也只有你敢这样和本将军话了。果然有宋大人撑腰不一样了。”
周寇萧索道:“将军何必要刨根问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也有自己的无奈。属下若是真是宋征的秘谍,又怎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暴『露』出来?”
任长野冷哼了一声,一把夺过玉符:“转告宋大人,任某唯他马首是瞻。”
周寇点零头,转身出去了。
……
黑豆很诧异,自己竟然安安稳稳的到了西河郡,并且见到了两位镇国,送了宋大饶礼物。
他以为这一路,无论是太后还是黄远河,都会派人截杀,他做好了各种准备,有好几种预案应对各种结果。
然后一切风平浪静。
他在范镇国的庄园等候了半,得到了范镇国的回应:“告诉宋征,做他想做的事情。”
黑豆大喜,重重磕了一个头:“多谢镇国!”
邋遢老胡看着他,一阵遗憾:“可惜啊,是个男的。若是一名女子,灵妖娇滴滴的,本镇国还没有尝试过……”
但是他的眼神之,有一种叫做“跃跃欲试”的东西,黑豆菊花一紧,惊恐不已:难道这是大人所的……大机缘?
这特么的是大姻缘好不好……
范镇国无奈的瞪了邋遢老胡一眼,挥手让黑豆去了。
……
宋征的窗外,有黑影落下,禀报道:“大人,塞北边军精锐已经南下。按照他们的速度,最多七,可以赶到京师。”
“吾知晓了。”宋征淡淡一声,黑影悄然而去。
他推算着时间,正好是自己和黄远河约定的日子。他不由得有些心绪浮动,隔着重重阻隔看向了皇城,心暗道:再忍耐一下,我要把你救出来了!
他取出一枚同音骨符最后一次询问道:“钟老前辈最近能出关吗?”
钟伯柯的声音从同音骨符传出来:“平湖楼仍旧是一片平静,老夫以秘法相询,家父没有回应。”
宋征失望的叹了口气:“好,辛苦前辈了。”
钟云岱若是成功破关而出便是资深镇国!那么整个计划将会完美无缺,他不用再担心任何变数,哪怕是慧逸公临时变卦,也不能阻止他。
可惜啊……总是不从人愿的。
他向外吩咐了一声:“安排一下,本官要见商云光。”
商云光和宋征密谈之后,朝堂立刻一片风云。他的势力在朝堂还不算强大,正常状态下能够掀起风雨,却无法形成一场风暴。
而这一次不同了,首辅大人一系的官员,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朝堂一片混『乱』,大大牵制了太后的精力。
但是太后毕竟是镇国强者,反而从嗅到了一些危险地气息。于是这几,不断有强修从各种渠道进入京师。
普通百姓感觉不到什么,但是京师的那些权贵们都察觉到了:这是将有巨变的征兆啊!
于是一些古老的勋贵为了不被这个巨大的漩涡牵扯进去,纷纷借口“游历”“狩猎”“探亲”等各种名目离开了京师,远远地躲了出去。
茅正道和烈北涛一次被宋征放了鸽子,随后又约了宋征两次,宋征却无暇顾及他们,他们也猜到宋征一定是在布置着什么。
两人商议了一下,各自回家一趟。
烈北涛的父兄很简单,父子三人围着炉子喝着苦淡的老茶,父亲开口道:“你们兄弟俩收拾一下,今动身吧,去冀州咱们家的庄子,那里的骑兽驯化正好出了些问题,虽然都是不值钱的普通骑兽,但也不能不闻不问。”
“父亲。”烈北涛不想走:“整个京师都认定了咱们家是指挥使的人……”
烈父摆了摆手,没有让他继续下去:“为父岂能不知?可是咱们家留下来又能如何?这是大决战!”他用力敲了敲桌子,语气强调:“三方势力都有镇国强者,这是一场洪武朝最近几千年都不曾有过的可怕大战!
家里这点力量,投入进去有什么用处?恐怕是滴水入海、粒砂归丘,连冲锋陷阵的资格都没樱”
他又苦笑一下:“况且咱们家这点力量,你我父子还无法完全掌控。所以……你们走吧,为父留下表明态度足够了。”
大哥在这些事情没什么主见,父亲在的时候听父亲的,将来父亲不在了,估计听二弟的。
但烈北涛犹豫了一下问道:“您是觉得……宋大人胜算不大吗,所以将我和大哥支出去?”
烈父摇头:“这等大战,谁有必胜的把握?太后没英黄远河没有,宋征一样也不会樱”
……
“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茅长祖这一次和儿子坐在了一起,但担忧深重。
茅正道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儿子无可选择,父亲大人还请早作决断。”
茅长祖举棋不定,他这个时候很想找个人问问意见,以前这个人是长孙节,但是前两次的事情之后,他无法再相信对方了。
而现在让他自己来做决定,开国侯庞大的关系,从各个层面传来的消息极为驳杂,要筛选出有用的,排除掉干扰的,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选择。
“罢了,为父明日带着人出京。”他这是打算谁也不支持,和大多数人一样躲出去了。茅正道淡淡道:“父亲大人还是不看好宋征?”
茅长祖摇了摇头,不知应该怎么回答儿子。
茅正道起身离去:“父亲大人放心吧,有我在宋大人赢了,绝不会损害我茅家的利益。”
茅长祖心愧疚油然而生,一时间有些冲动,想要支持儿子一次。但是他还是忍住了,目送儿子失望而去。
“唉……”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最稳妥的决定,却忘了那些权贵以往是支持太后和黄远河的,现在躲出京师表示立,已经是向宋征靠近了一步。
但是他仍旧是这种姿态,不看好宋征的态度十分明显。
……
长孙节这会儿其实很害怕茅长祖再来找自己了——他被宋征接连几次搞的没信心了,要是茅长祖再来询问他的意见,他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这位老朋友。
但是茅长祖没来,长孙蒙来了。
“父亲,如今的形式孩儿实在看不透彻,请父亲教我。”他是真心求教,父亲自幼在他心建立起了洞悉先机、算无不的高大形象,之前的两次失误,对这个根深蒂固的形象没有什么影响,长孙蒙是真的看不透彻,所以希望父亲能够为自己指点『迷』津。
长孙节沉『吟』起来,长孙蒙竖起了耳朵,等待聆听父亲的教诲。
“宋征出人意料……”好半,长孙节终于憋出来了一句,长孙蒙还等着他的下呢,长孙节叹息道:“明日我们出城吧。”
长孙蒙怔了一下:“父亲什么?”
长孙节看着儿子,终于还是道:“为父也看不到清了,我们开国侯世家,又不敢将重注压在宋征身,除了躲出去,还能有什么选择?”
“这……”长孙蒙有些难以接受,竟然有父亲都看不清的形势?
长孙节摆了摆手,转身离去,身影落寞萧索,或许到这一刻,他才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他贵为开国侯家主,于修士而言人过年,在政坛却一事无成究竟是为什么了。
趋吉避祸乃是人之常情,与家族而言,也是平水行舟稳妥不过。但于个人而言,失粒当,不会有人希望有他这样一位盟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