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洛娉妍目光一闪,望着景芝抿嘴笑问道:“难道芝姐儿觉得爷会欺负我?”景芝见洛娉妍起自家哥哥,那眼睛都发亮的样子,顿时心下没什么不安稳的了,便也不再多什么,笑着岔开了话题。话间,二人转到去了长公主府,起景莳来信要接蒋姨娘去边城的事儿。惠宁长公主闻言立时皱了眉头,却并没有急着发表意见,而是问道:“这事儿你们怎么看?”洛娉妍知道,惠宁长公主这是在问景蕴的意思,想了想笑道:“昨儿爷看了信,她既是想去,不妨成全了她。”着怕惠宁长公主动怒,急忙补充道:“外祖母是不知道,昨儿蒋姨娘还跑来跟我想要办生辰宴,亏得芝姐儿来了,不然我还不知该怎么回她呢。”提起这事儿景芝就兴奋,瞪了洛娉妍一眼,道:“什么亏得有我!”完转向惠宁长公主,很是得意地道:“外祖母是不知道,昨儿嫂嫂可厉害了,几句话的蒋氏脸都绿了。”惠宁长公主闻言挑眉望向洛娉妍,洛娉妍却是皱眉道:“才了,别蒋氏蒋氏习惯了,被人听了不好。”完洛娉妍才朝惠宁长公主笑道:“也不是有意要冲撞她,但实在是就如芝姐儿的,我们怎么给人下帖子?总不能邀请人家来参加咱们府上姨娘的生辰吧?没这道理。”惠宁长公主含笑点了点头,却是并不话,洛娉妍便接着笑道:“我原给她置办两桌酒席,她自己请了交好的热闹热闹也就是了,她偏要什么娘家不娘家的,我听爷过,姜大人当初是将她逐出府的,这我上哪儿给她找娘家去?”洛娉妍刚到这儿,景芝“噗嗤”一下笑出声儿来,挪过去挨着惠宁长公主,笑道:“外祖母都不知道,提起姜府,嫂子那气势可是不得了。”着景芝学着洛娉妍昨儿的样子,将脊背挺得直直的,微微含着下巴,眼角斜着地面,淡淡地道:“也不知我们大张旗鼓给姜大人逐出府的长女做寿,姜大人做何感想?”惠宁长公主见此没好气地伸手点在景芝额头上,嗔道:“皮猴儿!多大的人了,还这么顽皮。”洛娉妍叹道:“倒不是我想为难她,几桌席面儿又不值当什么,可这事儿传出去,人家若我们锦乡侯府想银子想疯了,借着一个姨娘兴风作浪肆意敛财,咱们纵是百口也没法辩清楚了,爷跟父亲再被御史弹劾一下,那怎么的了?”惠宁长公主深深地看了洛娉妍一眼,觉得今日的洛娉妍很是不一样,好半晌才淡淡地道:“你们做得对,别京城,就是偏远地儿,也没听过谁家正儿八经的给姨娘做寿的。”洛娉妍闻言淡淡一笑,望着惠宁长公主的眼睛,道:“昨儿爷知道后气得不行,她既然想闹腾,就将送到姜大人眼皮子底下闹腾去。正好给父亲做的秋衣,也该送去了。想来回来时辽王殿下的秋节礼,也该进京了,正好一道。”惠宁长公主豁然一惊,猛地坐直了身子,盯着洛娉妍的眼睛,洛娉妍并不闪避,望着惠宁长公主轻轻点了点头。惠宁长公主好半晌才深吸了口气,靠了回去,一副很是疲惫的样子。景芝见此转念一想微微变了脸色,不确定地望向洛娉妍,谁知洛娉妍竟避开了她的眼睛!景芝不由得悄悄捏紧了拳头,却不再继续笑。就在洛娉妍觉得,与惠宁长公主通好了气儿,很是松了口气的时候,景蕴却是先一步回到了府中。此时的洛娉妍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因为她今日不管不顾地去了安阳伯府,而后没有直接回府,景蕴竟会发样大的脾气,差点就造成不可弥合的裂痕……景蕴回到府中,将马缰往莫言身上一扔,便直接朝枫溪院而去,这是他成亲后养成的习惯。然而,刚走到枫溪院内院儿门口,景蕴便发现不对劲儿,四五低头缩脑地站在内院儿门边儿,一见景蕴便急忙迎了上来,脸上挤出生硬的笑容,一边儿行礼,一边儿扯着嗓子喊道:“爷回来啦?今儿怎么这么早?”景蕴皱了皱眉头,斜睨了二人一眼没有理会,直接跨入院门,绕过松鹤常青影壁,大步流星地朝着正房而去。英儿蕾儿俩人许是听到四五的声音,急忙起身迎了上来,先前正做着的针线被放在了正房门前黑漆杌子上,不见洛娉妍,景蕴不由皱眉问道:“你们奶奶呢?”不待二人回答,红螺也从屋内走了出来,屈膝一礼,笑道:“爷刚走,奶奶跟姐就去了安阳伯府,是去探望太夫人,这会子怕也该回来了。”景蕴闻言脚步稍稍一顿,心头恼怒却是怎么也止不住,虽也犯不着与下人啰嗦什么,却紧皱眉进了屋子。英儿蕾儿对视一眼,急忙跟了进去,却被景蕴打发了出来,很快二人捧着温水棉帕,热茶点心再次进去,景蕴已经换好了家常袍子,坐在堂屋圈椅上。红螺见此心知不好,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进来笑道:“奶奶走时是午膳前就回来,谁知竟是去了这么久。”景蕴闻言将棉帕往铜盆里一扔,斜睨红螺淡淡地“嗯”了一声儿,端了茶,浅抿一口,才搁了茶盏问道:“奶奶可遣人回来因何耽搁了?或是又转道去了哪儿?姐回来了没?”红螺摇了摇头,斟酌了一番言辞正要为洛娉妍解释两句,谁知景蕴竟是没了兴致再听,挥手让三人都退了下去。就在红螺心惊胆战时,四欢快地跑了进来,远远地便扬声儿笑道:“奶奶跟姐回来了!”那声音听着就让人欢快,景蕴却是没高兴起来。洛娉妍还好,只当四孩子心性,摇了摇头没有理会,景芝却是被四吓了一跳,皱眉轻斥道:“嚷嚷什么?难不成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要你这样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