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返回长公主府的惠宁长公主,因锦乡侯的离去,不得不留了下来。府里的丫鬟婆子仆从厮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却还是感觉到了不同寻常地压抑气氛,较平日都沉默了许多,就连丫鬟也不再笑打闹,生怕触了主子霉头。当宫里传来消息,今年的重阳宫宴取消时,就连景芝也无法继续维持表面的平静。不仅洛娉妍与惠宁长公主,便是府里的丫鬟婆子也发现了景芝内心的慌乱,甚至比当初锦乡侯失踪时,还要慌乱许多……惠宁长公主见此与洛娉妍商议道:“府里这样下去不行,尤其是芝姐儿,将来她是要嫁入武定侯府的,武定侯镇守着西南,如今瞧着安稳,可边关的事儿哪有一定的。”洛娉妍闻言轻笑道:“莫不如孙媳跟芝姐儿陪您去灵泉寺祈福?灵泉寺不比的大相国寺热闹,风景却是极好。灵泉寺的桂花每年都开的极好,想来今年也不会差哪儿去。”洛娉妍完见惠宁长公主挑眉朝自己睨来,笑着解释道:“邀了各府的夫人老夫人来给您作陪,到时各府夫人老夫人定然会带着姐奶奶们同行,也算是给芝姐儿寻些事儿做,省的她成日里胡思乱想乱了心智。”惠宁长公主闻言斜睨着洛娉妍,失笑道:“在禅院儿呆着,也能算是有事儿做?我老婆子倒是没什么,就怕芝姐儿到时越发胡思乱想起来。再你这身子哪儿经得起来回颠簸?从京里到灵泉寺可是有一日的路程。”崔嬷嬷见此上前笑道:“依老奴看,少夫人的生辰就快到了,与其去寺里松散,不若在府中热闹,再则这是少夫人嫁过来第一个生辰,怎么着也该热闹热闹才是。”洛娉妍闻言脸上的笑容不由勉强起来,淡淡地道:“又不是什么整生,哪儿须得这般麻烦,再……”到这儿,洛娉妍的声音不由低了下去,淡淡地道:“爷如今还不知在哪儿呢。”惠宁长公主见此叹了口气,拍了拍洛娉妍的手,轻声道:“知道你担心蕴哥儿,可你是这府里的当家奶奶,你若是都垮了谁还能支撑起这锦乡侯府?难不成你指望着我这老婆子?”到这儿,惠宁长公主故意叹了口气,淡淡地道:“若是早个十年八年的,我替他们兄妹撑着也没事儿,可如今我这身子……”洛娉妍一听这话,心中一惊,急忙笑道:“外祖母可别这么,您身子好着呢!”崔嬷嬷也是笑道:“殿下心疼少夫人,也没得让这样的话儿咒自己个儿的。少夫人最是孝顺,这会儿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您一片好心岂不是白费了。”惠宁长公主没好气地横了崔嬷嬷一眼,崔嬷嬷立即讪讪地闭了嘴,洛娉妍却是接口道:“可不就是嬷嬷这话儿?外祖母这样,可是折煞孙媳了,爷回来知道了指不定如何埋怨孙媳呢。”完见惠宁长公主垂眸不语的样子,洛娉妍默默叹了口气,勉强笑道:“外祖母可别生气,您怎么孙媳怎么做就是。”话音刚落,惠宁长公主扭头看了过来,挑眉笑道:“既如此,就借着你生辰府里好生热闹热闹,将该请的都请了过来。”洛娉妍闻言点了点头,刚要话,却听惠宁长公主笑道:“你不是想给芝姐儿找点儿事儿做吗?你如今怀着身子,正好让她替你筹备去,你跟在边儿上瞧着顺便指点一二。”崔嬷嬷见此不由笑着插嘴笑道:“殿下可真是心疼少夫人,想给少夫人办个生辰宴,还得指使姐。”话音刚落景芝走了进来,洛娉妍起身正要迎上前,景芝不由快走了两步扶住她胳膊,笑问道:“外祖母要指使我做什么?”崔嬷嬷不由将方才的话又与景芝学了一遍,景芝闻言点了点头,便与洛娉妍商议起了请柬名单,惠宁长公主坐在一旁时不时地补充两句。重阳节后,气一日凉过一日,却一直没有景蕴的消息传来,一行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就连锦乡侯,也没有找到丝毫的踪迹和线索。虽府里众人心情都越发压抑起来,可洛娉妍的生辰却在有条不絮地筹备着。九月十六,戏班子已经请好,菜单已经拟定,请柬都送了出去,给奶奶姐们的回礼也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三日后各家姐奶奶们登门饮宴,洛继宗却是突然策马到来。守门厮自然是认得洛继宗的,见洛继宗翻身下了马,急忙上前行礼,一边儿接过马缰,一边儿笑道:“洛少爷怎地这会子过来了,的这就……”话未完,洛继宗打断道:“快去禀了姐姐,就舅母上京来了,怕是一会儿就要进城了。”俩厮闻言对视一眼,将洛继宗的话在心里过了两三遍,才猛地回过神来,一人留下牵着洛继宗的马,一人急忙往府里跑去,没一会儿大管家便带着几个厮迎了出来。大管家上前行礼道:“亲家少爷快请进,已经遣人禀告少夫人了,您先花厅用茶。”洛继宗可是听洛娉妍不止一次过,大管家是跟在锦乡侯身边儿的老人,在府里的地位跟杜大管家在自家差不多,并不敢受大管家的礼。洛继宗急忙侧身让过,拱手道:“老管家不必客气,刚收到信儿,舅母从江宁上京来看望姐姐,这会子怕是要进城了,已经着人通知父亲,一会儿怕是父亲也要过来。我是特来通知姐姐一声儿,好做准备的。”景闻言点了点头,朝身旁的厮吩咐道:“去,让二管家带人迎一迎,将亲家少爷的话一字不差地禀告少奶奶。”大管家正着,便见一锦衣少年策马护着七八辆马车转过了街角,缓缓朝府门前驶来……那策马护在马车旁的少年不止一次到府里来过,是而不仅俩守门厮认识,便是大管家也知道,那是自家少夫人娘家表弟,皇商沈家四少爷——沈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