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叶秋先是按照陈飞的吩咐找来了铁锹、洋镐、手电等物品,以备夜里之用。
然后又去了医院看望了外公和四老猫。
外公精神不错,吃得饱睡的香,并且跟大伙儿也变得熟悉了起来,算是重新认识一下吧。
可令人头痛的是,一转眼他就会又分不清谁是谁了,只是说看着面熟。
刚刚明明还跟叶秋聊得火热,可等叶秋去了趟厕所再回来,他便把叶秋认成了三女婿了......
叶秋以为,只要外公高兴,别说是把他当成三女婿,就算是把他当成三孙子,也没问题。
四老猫吵着要出院,可他老婆说什么也不让,无奈,他也只好躺在病床上装死了......
一直等到了晚上十点钟,叶秋终于跟陈飞汇合了。
陈飞说睡了一下午,八点多才起床,老婆给做了一大碗肉丝面,吃得很饱......
叶秋可有点惨了,一下午狼蹿了神蹿,此时已有点困意了,晚饭吃的俩汉堡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他不禁又有点埋怨陈飞不提醒他注意休息,好让他也先睡上一觉......
可这能怪别人吗,还是怨自己太年轻了。
陈飞开着他那辆刚提来不久的路虎车,趁着夜色,一脚油门儿便向老家直奔而去。
外公的老家离市区有一百多公里,是位于本市最北边的一个村子。
村子不大,背靠大山。环境不错,但相对落后。
村里的壮劳力基本上都在市区里打工,只剩下了一些老幼妇孺在家留守。
陈飞将车停到了离村子一公里左右的一片树林子里,他不想引起村里人的注意。
然后便跟叶秋拿好了工具,悄悄地鬼子进村。
俩人均是十多年没有回来过了,这次回来均是感慨良多。
村子变化不大,跟十多年前没什么两样,也难怪,像这样的小村落,再过十多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
外资引不进来,村里人只要有了点实力,便会搬迁到镇上或是市区去,所以村子很难发展。
叶秋记得自己上小学时写作文,经常会描写这个小山村,最常写的一句话便是:自从十一届三中
全会以后,村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家家盖起了小洋楼,买了崭新的手扶拖拉机,安装了电话......
我呸,直到今天这个村子也还没发达到这个程度。
可那个时候,你如果不这么写,你的作文就得不了高分,搞不好还得回炉。
落后就是落后,非得打肿脸充三胖子,这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个村子不够先进吗?
全村除了外公以外,所有的男人全姓杨,据说外公是从外地迁来的。
可具体是从哪迁来的,谁也说不清楚,外公只说是从山那边儿。
虽说整个村子只有他这么一个外乡人,可是却很受人尊重,听说还当过几年村长。
外公的老宅就位于村子的西北角上,是一个只有三间草房的独立小院,离四周的人家有一段距离。
听说外公来的时候,三间草房就已经在那里了,院墙是外公自己拿石头砌的。
小院虽然年久失修,但却并不显得很破落。
叶秋就纳了闷儿了,当初的条件这么差,可为什么建的房子却能挺这么多年?
或许是那个年代的人们可以用心做事吧。
两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了老宅的大门前,跟做贼似的。
老宅的大门是两扇原本漆了黑色油漆的木门,可由于年代久远加之风吹日晒,如今已是
变成了青褐色,且已斑驳不堪。
陈飞示意叶秋将大门上的锁打开,叶秋表示无能为力,既没钥匙也不好砸锁。
于是俩人绕到了老宅的后墙外面,后墙砌的相对较矮且粗糙一些,比较好爬。
俩人小时候都爬过,也没少挨摔。
陈飞先将工具扔进了院内,退后几步,先一个助跑,然后右脚使劲儿一蹬墙面,双手
扒住墙头用力一个纵身,便骑在了墙头上。
他观望了一下院内,便翻身跳了下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不愧是当兵出身。
叶秋也学着陈飞的架势,一个助跑,右脚一蹬,可惜手没扒住墙头,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得,百无一用是书生。他只好先扒住墙头,一点一点的往上爬,虽然姿势难看了点,可也总算爬了进去。
院里还是老样子,只是显得有些荒凉,曾经的热闹以及温馨已然荡然无存。
俩人屋里屋外的转了一圈,毕竟十几年没回来过了
。
回想起往昔,不禁感到一阵唏嘘。
老屋内已是空空如也,只剩下了满屋的灰尘以及墙壁上的斑驳。人去屋空说得便是如此。
老宅早已将电线掐了,现在也只能依靠手中的手电来照明。
不过今夜天气很好,月亮很大,月光洒满了院子。
那口大石磨就位于院子的西南角上,是农村最常见的那种,只不过这一只的个头比较大。
虽已饱经沧桑,它却依然岿然不动,坚如磐石,哦不,它就是磐石一块。
陈飞所说的那块发出回声的地面就位于石磨的与南墙之间,面积不大。
叶秋迫不及待的走了上去,用脚使劲的跺了几下,然后又直接在那蹦了起来,再重重的落下去。
果然,地下传来了一种比较沉闷得回声,感觉就像走在房顶上一般。
“就是这里了。”叶秋兴奋地说道。
“嗯,不错,就是这个位置。”陈飞一边在上面试探着一边说。
俩人话不多说,便拿起铁锹洋镐,动手挖了起来。
一开始俩人干劲十足,你一锹,我一镐,干的热火朝天。
可没过多久,俩人便都叫起了苦来。
干这种体力活,看上去容易,但实则并不简单。你不但需要充沛的体力,还需要一定的技术。
否则,坚持不了多大会儿。
陈飞跟叶秋这两位爷从小便养尊处优惯了,压根儿就没干过这活儿。
你要说让他俩去跟人干架,或许都是把好手,可要他俩干这活,那可就是磨洋工了。
再加上现在是初春,干旱的很,地面也相对较结实,更增加了挖掘的难度。
更何况叶秋连副手套都没准备,这可把陈飞郁闷坏了,手上都磨起血泡来了。
“唉,我说你差点把洛阳铲都搞来了,咋就不记得搞两副手套呢?”陈飞埋怨道。
“你又没吩咐我买手套......”叶秋反驳道。
“那我也没吩咐你吃晚饭,你咋就吃过了。”陈飞继续说道。
“那我......不是饿吗。”叶秋依然有点不服气。
其实,也不是不服气,就是不想承认自己笨而已。
又挖了几下,俩人实在是累坏了,便放下工具,坐到石磨上抽起了烟来。
陈飞让叶秋从包里给他拿瓶水喝,叶秋打开背包,只听“啊?!”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