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将沈清河吵醒,缓缓睁开眼,床上只有他一人。
“大哥?”
他惊慌地爬起来。
“喊什么?”顾蔓此刻正懒洋洋地靠着门,抱着双臂看外面树上的两只鸟“打情骂俏”。
沈清河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大哥起的好早!”
她根本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吧。
“你倒是睡得挺香!”顾蔓进屋来,倒了一杯茶喝。
“也不知怎么回事?昨夜前半夜做了好些梦,后半夜却睡的异常安稳。”
沈清河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换衣服,此刻背对着顾蔓赤luo着上身,腰身线条很长,隐约可见凸起的肌肉,不是那种夸张的大块头,却让人很有安全感。
关键,那皮肤……也太白了吧!既白皙,又光滑细腻的没有一点瑕疵。
“咳咳……”顾蔓转身回避,却用余光偷瞄。
不是她急色,是她真的没有见过这么让人赏心悦目的身材。
“顾爷!”槐安匆匆跑进来,见沈清河正在穿衣,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
他快速扫视了整个房间,最先看到的是那个大浴桶,以及旁边乱糟糟放置的衣衫,眼珠子再一转,床榻上的枕头被褥成双,凌乱不堪,再看沈清河旁若无人穿衣,顾蔓气定神闲喝茶……
他脑子嗡嗡的。
顾蔓见他发愣问道:“小安子,啥事啊?”
被他当场撞见竟然还这么镇定?
“没……没什么?”槐安结结巴巴说道:“就是……就是来看顾爷有啥吩咐没有?”
而后瞧了两人,意味深长道:“你们还真是‘兄弟’情深,这都同床共枕了?”
顾蔓瞪他:“瞎说八道什么?我才没有……”
“同床共枕又如何?”沈清河已是穿戴整齐,走过来看着顾蔓说道,“我与大哥的情义,便是共倚长枕,同拥大被又有何不可?大哥,你说呢?”
嗯?不不不!顾蔓表示并不想这样,她还是习惯一个人自由自在。于是直接无视他。
“对了,小安子,昨夜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槐安一惊,忙凑近压低声音:“您也听到了?”
顾蔓点点头,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听到。
槐安神秘兮兮的样子,“我猜这刘府……闹鬼!”
这时沈清河插话道:“此事定是有人搞鬼,大哥不必惊慌。”
顾蔓没理他,问槐安:“你为什么说这里闹鬼?”
“我也说不上来,就觉得这府中阴森森的。还有今儿我遇到了一件怪事儿。”
顾蔓好奇问道:“什么怪事?”
“方才我去给小姐送东西回来,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小丫头突然冲出来,蓬头垢面的,拉着我糊里糊涂地说了一堆,像中了邪一样,可把我给吓死了。”
“小丫头?她说了什么?”
“疯疯癫癫的我也没听清,好像说信什么,应该是想让我相信她。”
“那个丫头现在在哪?”
“被家丁抓走了,说是个疯子,还伤过人,可能是被关起来了。”
“哦……”顾蔓觉得这事有点奇怪。
沈清河见俩人聊的起劲,好像他就是个多余的。
“大哥,我看今日天气不错,我想学那个‘扩胸运动’。”
“?”
本来就是随便编的鬼话,这人竟然当真了!
“可我觉得你好像对这个不感兴趣吧!怎么突然又……”
沈清河“老实”回答:“不感兴趣是因为怕自己愚笨学不会,不过若大哥肯教我,那便不一样了。”
“有什么学不会的。比你练剑简单多了,这就是其中一个动作,一整套才难呢!”
“那大哥便教我一整套吧!”
“……”
顾蔓无语,她没事挖什么坑啊,结果自己跳进去了。
“行行!”她只得硬着头皮答应:“这屋子里施展不开,咱们去外面。”
“好!”沈清河兴冲冲应道,方才还锅底黑一般的脸瞬间就阳光明媚,还朝槐安笑了下。
那笑容很平常,但槐安看来是无比得意,莫名地激起了他的斗志。
“顾爷!”他喊了声,看着沈清河也是得意一笑。
“是什么‘扩胸运动’,小安子也想学。”
……
三人来到外面的院子里,顾蔓只想胡乱应付一下,沈清河脸色又变黑了,只有槐安高兴就跟捡了钱一样。
“好了,咱们准备开始了!”顾蔓努力回忆那陪伴了整个学生时代的第八广播体操的每一个动作。
这时几个丫鬟小厮自旁边的游廊匆匆跑过,边跑边议论。
“真死啦?”
“那还有假,刚从井里捞上来。”
“那咱快去看看。”
顾蔓叫住其中一个小丫头,她记得是昨夜为她领路的那个。
“出了何事?”
那小丫头惊慌道:“是茗儿,哦不,是那疯丫头死了。”
疯丫头……
“在哪?”
……
刘府南院的一口井边,此刻已围了好些人。
那溺亡的女子便躺在中间的泥地上,浑身湿漉漉的,显然是刚打捞上来不久。
“哎呀!”槐安吓得惊叫一声,“这……这不是我今儿遇到的那个丫头吗?怎么……怎么死了?”
顾蔓问道:“你确定?”
槐安点头:“错不了,她眼尾处有一块胎记,我记得清清楚楚。”
看来,这事不简单啊。
“夫人刚走,这茗儿也死了,莫不是……”
旁边有两个小丫头低声说着话,却在看到顾蔓三人时便住了口。
“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顾蔓问那两个丫头。
“没……没什么意思。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两个丫头生怕顾蔓再问下去,应付两句便匆匆逃离。
这刘府的秘密,她们或许知道一些,可却讳莫如深。
听她们话里的意思,口中的“夫人”说的是宁环,那死的这个就是茗儿,宁环的死和茗儿有关系?还是说茗儿的死和宁环的死有关?
这时,沈清河径自走向那女尸,半蹲下来仔细观察。
“顾爷,他这是……在干什么?”槐安低声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
顾蔓确实不知道沈清河到底在做什么,不过看他神情,定是发现了什么。
“都让开,老爷来了!”一家丁高喊着,围观的人纷纷让出道,刘贤匆匆走过来,瞥了一眼死者,冷声吩咐道:“抬走!”
“且慢!”沈清河站起来,向那刘贤见了礼:“刘大人,这丫头死的蹊跷,大人不请仵作验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