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冷笑几声,满是嘲讽:“你的面子?你贤妃如今当真是得了势了,所以连你底下的人也敢对本宫蹬鼻子上脸。今日本宫若饶了她,岂不是这宫里人人都不将本宫放眼里。”
贤妃依旧向前躬着身子,保持行礼的姿势,此刻脊背已经开始发痛。
“皇后娘娘,挽苏自小跟随臣妾,是臣妾管教不够。既是要罚,便由臣妾来受。”
“你当本宫不敢!”姜氏闻听此言,更是火上浇油。
“来人,给本宫掌嘴!”
殿内的宫女太监们却不敢动。贤妃是四妃之首,又是两个王爷的生母,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怎敢动手。
“都是一群废物!”姜氏气的走下来,抬手甩了贤妃一巴掌,顿时脸上便出现红色的指痕。
“娘娘!”挽苏哭喊着,转头求姜氏:“皇后娘娘,都是奴婢的错,求您不要为难娘娘。”
姜氏瞥她一眼:“既然贤妃要替你受过,本宫自然要成全她。”说罢看着殿内的太监宫女。
“都给本宫滚出去。谁要敢多言一句,割了谁的舌头。”
殿内的人纷纷退出去,挽苏一边被人押出去一边哭喊不停:“皇后娘娘,求您放过娘娘吧!皇后娘娘……”
待人走后,姜氏才走过去将贤妃扶起来:“本宫下手重了些。”
贤妃理理鬓角的发丝:“皇后娘娘若不真打,又如何能让司焱麟相信。”
“委屈你了!”姜氏忧心忡忡道:“司焱麟暗地里请北胡王借兵助其登位,若真是如此,本宫与辰儿将死无葬身之地。”
贤妃没说话。
姜氏瞥她一眼,冷笑道:“如今司焱麟有拓跋弋相助,夺位是迟早的事,难道……你就不想做皇太后?”
贤妃忙跪下来:“皇后娘娘,臣妾从未有此妄想。娘娘对臣妾恩重如山,臣妾万死也不敢背叛娘娘。”
姜氏看着她,冷嗤一声:“起来吧!本宫晾你也不敢,你可还有软肋在本宫手上。”
贤妃战战兢兢起身:“谢娘娘。”
姜氏叹口气:“那你说,事到如今,该如何应对。”
贤妃想了想,淡淡道:“既然这样,就只有兵行险着。”
说着同姜氏耳语一番。
姜氏点点头:“你确定他已完全信任你?”
贤妃笑道:“那便要请娘娘再赏臣妾几巴掌。”
……
司焱麟气冲冲赶往紫芸殿,正好见贤妃跌跌撞撞出来,只见她两颊被打的通红,唇角还有血迹。
“母妃!”司焱麟跑过去,他的眼里丝毫没有对贤妃受伤的关切,连那句母妃也是叫给旁人听的。
“可是那姜氏打得?”
贤妃点点头。
司焱麟怒不可遏:“这姜氏分明就是借故挑衅,没把本王放在眼里。本来还想多留她几日,看来,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贤妃忙拉住他:“齐王,你想干什么?”
“母妃别管!本王为你报仇。”说着司焱麟便要带人冲进紫芸殿。
“齐王想杀一国之母?”司焱辰出现在大殿门口,身后还有十几个侍卫,皆是高手。
“齐王别忘了,紫芸殿里的,是本王的母后,也是你的母后。难道你要弑杀国母?”
司焱麟冷笑一声:“可本王的母妃所受的委屈又该如何计算?”
“皇后训诫妃嫔本就理所应当。”司焱辰笑着看向贤妃:“您说是吗?贤妃娘娘!”
贤妃点点头:“是!皇后娘娘训诫臣妾是臣妾之福。”
“你……”司焱麟咬牙。
司焱辰看向他:“怎么?齐王带了这么多人来,是想包围紫芸殿?还是想今日就与本王一决高下?”
司焱麟自知自己不是司焱辰对手,拓跋弋的驰援未到京,他不便与他动手。
“走!”
司焱麟带着人退出去……
贤妃宫里,宫女们正手忙脚乱地为她敷脸上的伤。
司焱麟心中有气,冷嘲热讽道:“没想到贤妃娘娘果然人如其名,受了这么大委屈也能忍。”
贤妃淡淡道:“齐王可曾听过小不忍则乱大谋。”
随后,对殿内的宫女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屏退了人,她才说过:“本宫忍这一时之辱,自然是要双倍奉还。”
司焱麟斜眼看她,不屑道:“你能如何?”
“先帝头七之日,会有法师入宫做法。”贤妃眼中阴狠凌厉:“便在那时动手。”
司焱麟敛了神色,低低问道:“如何行事?”
……
经过那一夜谈心,顾蔓对沈清河态度明显好太多。虽然她对两人之前在一起的那些事毫无印象,可她觉得沈清河这三个字似乎一点点在她心里明朗起来。
秋日的阳光灿烂,从树叶的缝隙漏进来,在他脸上打下阴影。
白衣少年与白马,相得益彰。
沈清河停下手里的动作,偏头看她:“为何这样看着我。”
“你好看啊!”顾蔓脱口而出。
沈清河笑笑,继续刷马,唇角始终勾着好看的幅度。
“你长得这样好看,当初怎么会看上女扮男装的我呢?”
顾蔓想了想,问道:“你怀疑你是不是天生就比较喜欢男人?”
“……”
沈清河手里的马刷差点掉在地上,红着脸解释:“当然不是,若换作旁人,我定是不会多看一眼,只因是你,才有此想法。”
“那也说明你喜欢男人。”顾蔓扁扁嘴:“说不准往后你遇到长得比我好看的男人,就会移情别恋了。”
“不会的!”沈清河有些着急:“我对你之心,天地可鉴。若我喜欢男人,那晚就不会……”
他没再说下去,但脸却红了个彻底。
顾蔓大概也知道菱儿说的“沈清河时常宿在她房里”是怎么一回事了。
当下也觉得难为情。尤其是她根本就不记得了。沈清河如今对她而言就是个稍稍有点熟悉的陌生人,如今这个人竟然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这种感觉怎么样都有些奇怪。
两人似乎都心照不宣地不再说话,有微风轻轻拂过,树上所剩不多的黄叶落下。叶子像一把小扇子,这是锦城独有的树,名叫银杏。雌雄不同株,相伴而生。
许久沈清河的声音才随着风传进顾蔓耳朵。
“那晚的事……你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