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离开御书房后,然后马不停蹄的出宫,前往东城的北镇抚司。
此时此刻,北镇抚司监牢中,惨嚎与凄厉的叫声,混杂着喊冤与咒骂声,充斥整座大牢。
哪怕是半夜三更,北镇抚司狱卒也不忘记给这些犯人‘下酒菜’。
锦衣卫在民间之所以凶名赫赫,皆是因为北镇抚司里的这座诏狱而来。
北镇抚司的刑罚相当残酷,有拶指、上夹棍、剥皮、断脊等十八种,号称十八道点心。
总之就是丰俭由人,任君品尝。
通常没有嫌犯吃得消,上个几点心道就歇菜了。
作为前朝太子太保,如今才退出内阁不久的大学士梁仁,此刻正被铁链绑在诏狱中,身穿囚服,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梁大人,陛下待你不薄,为什么你要当奸佞之臣,秦东郡数十万军民,因为你而葬送性命,你……良心可安?”
锦衣卫指挥使吴亚斌亲自审讯,十八道点心没有动用。
毕竟是陛下的老师,让他走的体面一点……
才气被天机锁困住,梁仁有气无力的看了眼吴亚斌,轻声道:“老夫有什么良心不安的?秦东郡战事,跟老夫没有任何关系……我要见陛下,快,让我去见陛下……”
“陛下不可能见你了,但只要你全部如实招供出来,为何要背叛朝廷,背叛陛下,在京师之中是否还有同伙,招出来,我可以带你去见陛下……”
吴亚斌冷冷地盯着梁仁,要不是锦衣卫调查的清清楚楚,梁仁这段时间飞鸽传讯密集,他甚至希望是另有其人。
天子老师,却出卖了天子。
多么可笑。
“太子殿下驾到!”
就在此时,诏狱外传来锦衣卫的声音,吴亚斌眉头轻挑,有些纳闷了起来。
太子殿下不是在津天府城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京了,还偏偏直接到北镇抚司的诏狱里来了……
林宇相当霸道,北镇抚司诏狱是重地,没有指挥使或者陛下的旨意,太子都不能进入。
但林宇却是直接将北镇抚司里的锦衣卫,揍的半死,人人都不敢还手。
敢怒不敢言,最后才不得已让林宇去诏狱……反正指挥使大人就在诏狱。
林宇一进入诏狱,扑鼻而来的霉臭味让他差点作呕,强忍着肚子翻江倒海,林宇直接进入诏狱。
“殿下,你来诏狱干什么?”
吴亚斌看着眉头紧蹙的林宇,如果仅仅是见他的话,完全可以派人来通知他。
“梁仁在哪?”
林宇现在继续调查出梁仁的真实身份,若梁仁被冤枉,那么高乔就会继续逍遥法外。
吴亚斌惊诧道:“殿下要见梁仁?他……是此次泄露大夏机密的罪犯,殿下见他作什么?”
“见了就知道。”
林宇直接进入监牢当中,发现……这里面被关押的人何其多,上下四五层,上千个铁笼子里,都是关的犯人。
还有锦衣卫正在刑讯,各种点心往犯人身上招呼,然后……很快就会大户饶命,招了,招了之类的话……
吴亚斌拿林宇没辙,既然人都来了,就让他见一见吧。
毕竟……林宇是皇太子,是大夏储君。
有些事提前知道也挺好。
吴亚斌将林宇带到梁仁关押的监牢。
林宇发现,跟其他犯人不同的是,这监牢堪称铜墙铁壁,光看守的锦衣卫就多达十七八人。
看来这是羁押文道宗师级别的监牢。
梁仁刚才听到了太子殿下驾到,顿时抬起头看向吴亚斌身边的少年。
“太子殿下?罪臣想看陛下……冤枉,冤枉呐!”
梁仁摇晃着铁链,似是感受到了奇耻大辱。
林宇刚走两步,吴亚斌就拉住了他,提醒道:“殿下要干什么?”
“你待会就知道了……”林宇正声道。
然后,他挣脱了吴亚斌的手,走到梁仁跟前,理清梁仁散乱的头发,一张苍老的面孔浮现在他的眼前。
第一眼,林宇就排除了梁仁……
标准的大夏民族的脸,跟倭人那骨架相貌完全沾不上边,当然试探还是要的。
“苟面那赛(抱歉)……”
林宇一句非常流畅的倭语说出口,吴亚斌愣住了,就连梁仁都愣住了。
“殿……殿下为什么要跟老臣说倭语?”梁仁诧异地看着林宇。
好奇怪的太子殿下,跟他道歉,可以直接说大夏语嘛。
用倭语干什么?
难道……认为他是潜藏在京师的倭寇?真是气死人了,他堂堂先皇器重的肱骨大臣,又是天子之师。
冤枉他传讯给倭寇也就罢了,现在竟然侮辱他是倭人?
两人气的浑身发抖。
吴亚斌也是有些发懵,林宇何时学会了倭语?为什么要对梁仁说话。
怀疑……两人是倭寇?
吴亚斌神色顿时动容了,若是……梁仁是倭人的话,那京师朝堂中岂不是被很多倭寇渗透了?
而锦衣卫却是没有查出来。
后果可怕!
“梁仁上忍,田中大名可认识?”林宇用日语说道。
很蠢的方法,但眼下也只能故技重施,看能不能套取一点有用的信息。
就算梁仁不说话,林与自信还是可以通过梁仁的表情跟眼睛,看出一丝端倪。
“罪臣听不懂殿下说什么,但罪臣知道这是倭语……难道殿下认为罪臣是倭寇?”
梁仁铁骨铮铮,此刻却是气的狂抖铁链,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林宇眼疾手快地避开,同时对吴亚斌说道:“梁大人不是奸细,也不是倭寇,放了他……”
“什么?”
吴亚斌怔住了,放了梁仁?
关键林宇说梁仁不是奸细,那就是没有背叛天子?可那些证据算什么?
“梁大人在府中养了数十只信鸽,秦东战事发生这段时间,频繁向秦东方向传讯,且梁仁被抓之前,已经说出他对不起陛下,罪该万死……”
吴亚斌看向太子林宇,他不知道林宇为何如此确定,但根据掌握的证据,梁仁就是奸细。
是不是倭人就不知道了。
梁仁见太子殿下要救他,当即抓住这跟救命稻草,涨红着脸道:“老夫养鸽子是余生无聊,传信……传信是因为老夫的……情人,住在京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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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