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天一连数日马不停蹄,满心思念只想早些回归宗门。这日正午终于到了江南第一大城永襄,想到只要到了码头顺江而下很快就能回宗,一时心情都激动了起来。
“这位公子也是来参加楚天门的比武招亲吗?”李云天甫进城门,一位富商模样颇为富态的中年男子见其器宇不凡,主动上前问道。
“楚天门?”李云天心中疑惑,但也不表露出来,只是暗骂自己见识当真浅薄。同时拱手一礼:“在下只是路过,对比武招亲并无太大兴趣。”
“哎呀,那真是可惜了。”那男子一锤手心叹息道,随即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又拉住李云天:“在下段大宝,乃一名商人,在这永襄城中还有些人脉,我观公子行色匆匆似有要事,不知可有需要我帮忙之处。”
李云天下意识的神色一紧,但看眼前这人脚步虚浮,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且自己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也就放松下来笑道:“在下李云天,不知阁下有何事,我还急着去坐船呢。”
“哎呀,李少侠,幸会幸会。你今天要坐船走的话可有些不太凑巧,这几天附近郡县州府的大人物们都一窝蜂的往这涌,哪还有客船往外跑啊,就剩下些个货船还要走商。今天您怕是走不了了。”那段大宝也不说自己目的,只是言语间分明是想留住他一日。
“就是因为这比武招亲?”李云天反应过来,怪不得一路上热闹非凡,但看眼前人热切模样,心知必有所求,双眼一眯:“有何话请直言吧。”
段大宝见李云天如此直率搓了搓手笑道:“是这样的,楚天门作为这江南一带第一大宗门,通过比武招亲的方式出嫁宗门千金吸引了不少青年才俊前来,而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嘛,自然也开设了些赌局,我观少侠一身英气定是武艺非凡,所以想请你作为我的出场选手,无论结果如何,定有厚谢。”
“不去,我对女人没兴趣。”李云天一听完转身就走,小师妹还在宗内等着自己,之前刚拒绝了一个心中还有些愧疚,哪有功夫还去招惹别的女人。
“别别别啊,李公子李少侠,你听我说嘛,比武招亲那是后天高手的事,他们晚上才打,下午是筑基武者的比试做开胃菜,我是让你打这个的,赢一场一百两银子,这个价格很公道吧。”段大宝也是心急如焚,自己的财力还是薄弱了一点,这几日虽招到了几个年轻高手,但总觉得差点意思,港口处都挤满了人自己只好亲自来这城门口碰碰运气。
李云天倒是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笑,直笑得段大宝心里发毛:“李……李少侠,你笑什么啊,是不是嫌低了。”
“我早就后天了。”
“啊!”段大宝惊的连连后退,这个年龄的后天武者少之又少,但凡出现的哪个不是前呼后拥,哪像他这般孤身一人,一时不敢确定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您可是说真的?”
“不错,不过我刚才听你说的比武,我好像有点兴趣了,江南第一宗门的千金小姐,想必不是人人都能上去挑战她,她要打的是最后剩下的一个或者几个吧。”想到晋升以来打的都是些土鸡瓦狗极不痛快,而这比武招亲上必有不少年轻高手,正好一试自己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听说李云天是后天武者后,段大宝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但峰回路转对方竟突然有了意向,一拍大腿叫道:“可不是嘛,最后比武留下三人,而楚大小姐会选一个看得上眼的进行比试,胜了就能抱得美人归,败了也会得楚天雄楚掌门大量赏赐。”
“那么,前面带路吧。”李云天不想再废话,语气都淡漠了下来。
“好好好,李公子快跟我去报名。”段大宝此时满心欢喜,这么年轻的后天武者,也不知是哪家的核心弟子,不过现在看他有些不耐也不敢再问,反正等会登记的时候便知道了。
小心翼翼的招呼李云天上了自家马车,段大宝亲自做车夫往擂台处驶去。一路上还遇到了好几个似乎是段大宝对头的人,见他走的匆忙戏谑道:“段胖子,这么急着去送钱啊,别倾家荡产咯。”
“滚滚滚,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段大宝虚晃了下手里的马鞭骂道,随即把速度又提了几分,只想快点摆脱那帮嘴贱之人。
到了擂台附近的报名处,李云天发现台上已经有两名筑基武者比试了起来,看来这下午的比武是不用报名,后来者随时都可上去挑战,唯有晚上的比试才要登记分组。
“未满二十五岁,模样也不错,可以。天剑宗李云天是吧。”负责登记之人正欲落笔,随即感觉不对:“咦?天剑宗竟然还能再出一名后天武者,还这般年轻,朋友你莫不是冒充的吧。”
“什么意思!”李云天分明从他话语中听出了对自家宗门的鄙夷之意,心头一怒喝道:“我天剑宗如何让你认为出不得优秀弟子?”
那人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打了个哈哈解释道:“朋友莫恼,是在下的不是,只是这许多年来,周围十几家宗门对天剑宗联手打压,每次各城郡招收弟子,天剑宗连口汤都喝不到,招到的都是些天资平平之辈。这么多年就出了个白秋枫,还是你们宗主的亲传弟子。也不能怪我有此疑虑啊。”
“怎么会这样?”李云天皱了皱眉,想到宗门内那些弟子确实表现太过差劲,这一辈的因为有傲清霜和自己,所以一直没有觉着什么,但上一辈弟子习武多年竟被自己轻松赶上,同时宗主作为先天榜第四十三的高手,竟然显得十分好欺负一样,心中一时全是疑问。
“还能怎样,你们宗门穷呗。”那人摇了摇头,“听说每次招收弟子的时候,别的宗门又是负责安排新入门弟子一家的,又是许诺定时发放灵丹妙药的,也就你们宗门,什么都拿不出来,也不知这些年你们宗主都在干什么,听说他还是个颇了不得的高手,啧啧啧,可惜了。”
想起在九方城中听到的福利一说,李云天心中有数,只能强按下怒气说道:“你登记好了吗,比武何时开始?”
“好了,寅时开始。”身为楚天门之人,这几日天天做这无聊的活计也没什么好性子,见李云天态度不善,递给他一块令牌挥了挥手不再言语。
本来段大宝并没有招募到一名后天武者,但李云天的到来让他行程不得不改变,在李云天登记之时早已安排好下属,下午的比试赌局让亲信全权负责,而自己则定好了酒楼包间要好好招待这名贵客,晚上的赌局数额更大,就算他一场不胜,这样的骄子也值得投资。
将李云天引至擂台不远处的酒楼包房中,满桌的菜肴早已备齐,段大宝做了个请的手势,待李云天坐定后又拍了拍手,门外四名侍女走了进来。
“我不是说过,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吗?”李云天见这阵仗,以手扶额有些头痛的说道。
段大宝见李云天神色不似作伪,自己也不好意思留侍女服侍,让他们出去后亲自给李云天倒了一杯酒赔笑道:“不知李公子是喜欢古玩字画还是奇珍异宝?”
想到自己这一趟回去还没有给小师妹准备任何礼物,李云天说道:“给我准备一把长剑,品质越高越好,然后我需要一支女人带的簪子,要好看的。”
听到索求长剑时还没什么,当说到需要女人簪子时,段大宝一愣,联想到李云天说自己不喜女色,脸皮一抽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状:“没问题没问题,包您满意。”
当一支雕工卓越的翡翠发簪摆到李云天面前时,他的手有些颤抖,缓缓拂过簪子喃喃道:“不是金的就好,不是金的就好啊。”随后小心翼翼的包好放入怀中。段大宝见他这番模样一时肯定心中猜测,不免有些恶寒,同时舒了一口气:还好他没马上戴上。
李云天一时缅怀过往,也未注意他神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了眼窗外的车水马龙和硕大擂台,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些看不起天剑宗的家伙,我今日就要打肿你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