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解决多少?”我偏过头去问熊战,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先前不好说,但是现在……嘿嘿嘿。”
他的声音很大,巨人族血统以一敌十本就不是妄言,周遭那些小道士纷纷后退几步,但却没有一个人离开,这更加佐证了熊战之前的判断。
“记得留一手,真正厉害的还没出来!”我低声喝道,熊战淡应一声,旋即不再迟疑身形如同炮弹一般向着那些小道士弹射而去。
每一步踏出都会伴随着一记沉闷哼声,靠近十名道士围攻他居然丝毫占不到上风。剩下的无一例外将眼神锁在了我身上,显然是把我当成了软柿子。
我微微攥紧唐刀,嘴角咧出疯狂弧度,在他们即将靠近的刹那猛然踏出脚下步罡,尘浪重叠震出,直将周遭沙土卷掉一层。那些小道士像是断线风筝一般被吹飞了出去,借着沙尘掩护我将肖青通灵出来,后者立刻化作残影掠入战圈。
刀若砧板,眨眼的功夫就有四五个道士被洞穿心脏,不过毕竟是镇界宗的道士反应力也不弱,损失小半战力之后剩余的立刻作出了判断,“又是那该死的鬼奴!用道术!”
同样的亏怎可能吃两回?我命令肖青放慢步伐,使出浑身解数跟上他的节奏,一个镇界宗道士手持降魔杵朝着他面门挥来,我心念一动,肖青立刻退后半步,借着道士挥空的间隙用相同道术抵消了他的攻击,后者看见是我眼神中登时浮现出一抹惊恐,但还没等求救声喊出来胸膛已被一只冰冷手掌贯穿。
进入阴宗之后我便察觉到光靠道术依然走不远了,相比起阴魂乱道,道门之间的明争暗斗才是最危险所在。千年来阴宗道术发展越来越畸形,但不得不承认若是阴阳宗之间开战那被覆灭的绝对是阳宗!这是整个阳宗的劣势,自然也是我的劣势。
于是我便想到了和肖青配合,效果有些出乎意料。依葫芦画瓢解决掉剩余的道士,尘浪也在此刻散尽,场中已然一片狼藉。熊战那边结束的比我还早,他坐在尸堆上眼神警戒得望着四周,见我走过来脸上浮现出一抹赞许之色,“可以啊,我还以为你只是捉鬼厉害,没想到实战也这么强。”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搭理,“那些家伙没有现身?”
闻言,熊战眼神中却浮现出一抹诧异,“不仅如此,那些气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镇界宗的人。”
我摇了摇头,“可以完全确认他们的身份,一定发生了别的事情!”
话音未落,一股危险气息缓缓笼罩二人头顶。惨淡月色下,周遭空气居然出现扭曲波动。眼前薄红一片,颜色越来越浓,熊战低喝一声糟糕,身形一闪向着前方掠去,可在十丈开外的地方却像是撞上了某种看不见的东墙壁一般登时倒飞回来。
肖青连忙上前接住熊战,后者稳下身形眼中凝重不减反增,“陷阱!我们出不去了。”
血雾越来越浓,到最后我们已然看不见彼此的身形。一道闪光划破红雾朝我袭来,我连忙躲闪,匕首擦着面门而过,将我脸上剌得火辣辣疼。
“反应真不错,你这种级别的道士不应该出现在黑月门考核之内吧,”阴柔声音从耳畔传来,循声望去那竟是一个侏儒!他浑身包裹在黑衣之中十分不起眼,但这家伙却是五道隐晦气息之一。
他的身上散发着极其强悍的精元波动,毫无疑问这是大道士。后者托着一把巨大长刀一步一顿朝我走来,“交出你刚才施展的道术,我可以放你离开!”
“牧老头,怎么?想独吞?”另外一道阴柔嗓音从我背后传来,五道身影如今全都走出阴影,他们无一例外被黑衫包裹,那副模样哪像是道士?分明是杀手!我心里微微一沉,他们既然全都过来找我那熊战……
“小子,你不该趟这趟浑水,”侏儒冷笑一声,“三息之内交出道术,否则我便打散你的魂魄令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余光瞥了一眼四周,周遭安静地可怕,考核中出现这种事情为何千娃百娃没有过来?于是我换上一副恐惧表情大声呵斥道,“你们侵入葬道崖不怕被人发现吗?”
闻言这五名道士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自豪与嘲讽,那侏儒上前一步冷声道,“如果真是在外面,有那该死的亡道婆婆在我们还不敢动手,可现在你处于我们五人合力布下的镇界道阵当中,即便是她也发现不了,怎么?还指望有人救你不成?”
我心里微微一喜,看向他们的眼神不由得同情起来,“作茧自缚说的是不是就是你们这种人?”
五人愣了愣,其中一个瘦高个正打算呵斥,天地间却回荡起绵绵钟声,仿佛从远古流淌而来悠长而浑厚。几乎同一刹那,周遭鬼气浓郁到极致,星星点点的绿光从空间中突兀划过,隐隐将场中所有人包围其中。
这五名道士也不是俗辈,钟声响起的刹那他们便察觉到了不对,立刻便像逃散出去。但为时已晚,十数名衣着甲胄的阴魂从地底钻出,手上兵器遥指咽喉,无死角地封锁了所有退路。
那侏儒口中不断嚷着不可能,“你一个小道士怎可能调动地府府兵?”
“唔……这倒是一个问题,不过你还是问阎王去吧!”右手猛然一招,数把兵器带着无数冤魂吼叫呼啸刺出,眨眼间洞穿五名道士的心脏,伴随着兵刃抽出,一缕缕乳白色魂魄从七窍中被抽离开来,片刻之后五具干尸轰然倒地,死相极其凄惨。
我朝着府兵沉沉作揖,而他们这一次居然也拱手回礼,周遭道阵逐渐散去,我心里不由得失落,本还想借着这玩意儿与苏小荷见上一面,这个小醋坛子知道我如此大动干戈去救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孩肯定会撅起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