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时分.
街头处,不少丐帮的成员被官差或驱散或抓捕,楚忘在阁楼之中听到外边传来的消息,微微的吃惊。
“十二,这朝廷拿了钱财的贪官污吏们莫非和丐帮鹰派之人撕破脸皮了不成?”楚忘站坐在阁楼之中,边喝着酒边问道。
“公子,你先在此处坐坐,我去打听打听。”彭十二放下手中的酒杯,赶忙的跑下去。
片刻之后,彭十二重新走回,“我听别人说是昨日死了好几个官员,皆和丐帮有关。如今官府的人正在搜查丐帮之人。”
“丐帮?”
楚忘抿嘴笑起,这狗咬狗之事自然是有趣的很,他倒乐于瞅见。
“十二,这些和丐帮鹰派成员有所勾结的贪官污吏一死,朝廷的鹰犬立刻就向丐帮之人下手,恐怕是庙堂中的大部分官员都是知道这档子见不得光的勾当。”楚忘淡淡的喝着杯中的酒,看着阁楼下方街道上渐渐走远的官差,接着补充道,“这折割之罪依大晋律法,可当处以极刑。”
“嘿,公子,看来是死了几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否则丐帮鹰派的成员也不会在如此短时间内被逮捕。”彭十二咧开嘴笑起来。
“你可知死了哪位大人。”楚忘问道。
“公子不太关心闲事,老奴也懒得问,我要不去问问?”彭十二嘴唇翕动,犹豫的说道。
“算了,我们俩人去曾府吧。”楚忘站起,向着曾家大宅子而去。
.......
灭胡居处.
吴玄航双手抱胸,冷眼的看着身前两人。
“你是胡勇?”
“在下正是胡勇,不知大人有何吩咐?”一个丐帮鹰派男子衣着光鲜的站在吴玄航的面前,赶忙的说道。
吴玄航瞅了一眼身前之人,目光后移,在胡勇的背后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一头的灰白头发,他再次低声问道,“你是钱吏?”
“正是在下。”中年男子平静的点点头,紧接着嘶哑问道,“吴大人,秋官大司寇之事何时轮到你一个校尉插手?”
吴玄航目光犀利,打了一个响指。
寂静的灭胡居骤然之间杀气涌动,阁楼各处的死角,从黑暗中慢慢的走出一大群披着风袍的黑衣人。
“蛛网?”
钱吏目光一滞,暗暗的攥拳。
“你还有意见嘛?”吴玄航冰冷的问道。
钱吏转而不吭声,对于朝廷在一夜之间抓捕他们鹰派之人,他很是焦急,他们昨日听到关内侯朱顺被刺杀之事,只是暗叹失去了一个大靠山,倒是没有想到朝廷会将关内侯的死推究于他们丐帮。
“吴校尉呀,我们丐帮一向遵纪守法,不知...”胡勇的目光朝着四周逡巡而过,僵硬的神态骤然舒展,皮笑肉不笑的往吴玄航靠近,向着对方塞入大把的银票,“你说是不....”
“钱用错地方了,把他抓起来吧,当众贿赂朝廷要员,依大晋律法受所临财物者,一尺笞四十,每一匹加一等;与者,减五等,罪止杖一百。”
“杖一百....”
胡勇脸色苍白,瞥见吴玄航后边的官差走出,双腿忍不住哆嗦起来。这真要是杖一百,他的小命今个儿就别要了。
“大人饶命呀,我...我....”
吴玄航表情岿然不动,示意身后的两位官差将其拖到一边去打板子。
两个官差立即按住胡勇的双手,拖到不远之处,直接动手鞭打起来,胡勇顷刻间歇斯底里的惨叫起来。
“钱吏长老,你该不会也有贿赂朝廷官员的打算吧?”吴玄航冷声的问道。
钱吏眼神狠毒,他并不惧怕眼前的吴玄航,二十来岁的校尉在他眼中算不得什么,只是自己身边的胡勇倒是一个傻货。
待处理完此事,他打算找个时间,直接将胡勇一刀捅死,这缺心眼的东西,相同的手段也不看人,便是直接拿去贿赂了。
这种呆在身边的蠢货不杀,早晚都会连累自己。
“吴校尉此话何意呀?贿赂官员的勾当,我可是干不得。我没想到胡长老有这样的心思,慢些时候,我会将他逐出丐帮。”钱吏平静的回答,转而问道,“这次吴大人先兵后礼,绝不是来找小人闲聊吧。”
--呵呵
吴玄航干笑一两声,盯着不远处挨了几大板就晕厥的胡勇,他低声的说道,“我们蛛网的人在前日有看见你和关内侯私下往来,可有此事?”
“有的有的,前日朱大人因北凉奴隶之事大动肝火,我与朱大人私交不浅,见到他发此般的怒火,自然是陪他排忧解闷。”钱吏背负着双手,神态自然的回答。
“你一个布衣还和关内侯私交不浅?”
“吴校尉,我和朝中不少大人关系匪浅。”
“你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
两人对视,目光矍铄。
吴玄航冷哼一声,他虽没和朝廷之中的人同流合污,但也是对鹰派之人和朝中大臣的关系有所耳闻。
折割是重罪,整个洛城之中被丐帮利用的孩童不在少数。孩童所赚钱财,不少都进了朝廷要员的腰包。
这满城要钱的孩童要不到钱,便是去偷,惹了不少的事情。若不是得了好处的朝廷要员帮忙,洛城中的秋官大司寇早该审理丐帮鹰派犯下的折割之事。
“易大人要见你,有什么话,你去和他说吧。”吴玄航抬起头,望向土楼的顶端之处。
钱吏默然,片刻之后在官差的目光之下,快速的朝着土楼顶端的男子走去。
钱二爷见钱吏走远,干笑一两声,“吴小子,做事不能做绝,易廷尉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可别将他们得罪太死了。”
“钱二爷,你的意思是我该就受方才的贿赂?”吴玄航偏头盯着身边的刑名师爷,低声的说道。
“嘿,你这小子。”钱二爷瞪了一眼吴玄航,低声说道,“我和那钱吏虽然都姓钱,但那家伙手段狠辣得很。你也算半个江湖之人,老子不信你没听过他的名头。他可不是我,啥事都好说。”
吴玄航蹙着眉头不作声,钱吏在洛城之中被人称做钱豺狼,的确是有些声名,不过听说对方背后有个老头儿才是真正的狠辣之辈。
“钱二爷,你是真的对江湖事不了解。他算不得什么,让我忌惮的是其背后之人。”
钱二爷一愣,刚想问问,吴玄航就是朝着晕厥的胡勇走去,冷声的吩咐道,“晕倒了就给老子打醒,这要是醒不来就丢到乱山岗去。”
--哎呦喂,大人呀,你就饶了小的吧。小的这身板挨不了几板子,别打了.....
趴在地上的胡勇听到吴玄航的话,骤然睁开眼睛,求饶的喊话道。
“那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吴玄航眯眼一笑道。
“不打了?”胡勇疑惑而犹豫的问道。
“嘿,我们边打边说,你要是老实呢,杖打就轻些。”
吴玄航低头,冲着胡勇玩味的说道。
胡勇整张脸垮下去,在吴玄航的眼神之下,也只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