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忘眯起眼睛,听彭十二的语气,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恐怕有些非比寻常,他嘶哑的问道,“甭卖关子,你老直接说。”
“他们两人乃是母女关系,公子没想到吧。”彭十二低沉的笑了笑,江湖里大部分人都知道的事情,可自家公子却不清楚蒋怀灵和左伊间的关系。
“母女?”楚忘囊囔一句,莫非蒋怀灵之所以能够把持合欢宫,乃是凭借着自己母亲的缘故。他脸色微微释然,嘀咕了句,“十二,你家公子打不赢蒋姑娘,原是是没个好娘的关系。”
“公子,你以为人家蒋姑娘能成为数一数二的高手,凭借的是合欢宫左护法的本事?”彭十二看出自家公子想得是什么,不由嘲讽了一句,“公子,你技不如人是自己没天赋的事儿,怎能怪自个儿爹娘呢?”
楚忘脸红,寻思着彭老头儿还蛮了解自己,他的确是在想楚歌如若还活着,他恐怕也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
“她们两人虽是母女,但也算是仇人。江湖里传闻呀,蒋姑娘是要左护法的。”彭十二叹了口气,慢慢说道。
“杀死自己的娘亲?”
楚忘一惊,这算哪门子的母女,纵使关系不好,也不该存在如此之大的仇隙,两人要刀剑相对。
“十二,天幽血辰的刺客不是....”
“终究是母女,谁清楚呢。”彭十二打断楚忘的话,皱着眉头说道。
楚忘翕动着嘴唇,不再多问,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他自然没想过蒋怀灵的背后还有此等让人糊涂的事情。
三人走入宅子之中,楚忘看着满脸疲惫的朱渔和,缓缓的拍拍对方的肩膀,“有事明日再说,你去休息吧。”
“是。”朱渔和点点头,随后跟着彭十二沿着走廊走远。
楚忘再次走入书房之中,慢慢的清理了一遍书籍,他将还未看完的部分,快速扫视而过。
曾经洛城七艳的莫雪桑只短短苟活了二十三载,可对方牵扯的男人足足有六七十十位,自然有些故事可能是虚构的,再加之莫雪桑本就在秦楼楚馆之中,事事恐怕都身不由己,同男子风花雪月也有逢场做戏的可能。
他将书合上,莫雪桑乃是被人活活勒死,书中所写对方还有一个女婴,不过也一同被勒死在了莫雪桑的怀里。
对方之所以落的这个下场,乃是由于爱上了一个男子,不过这位男子碍于家族中的压力,一直躲着对方。
“《戏鸳鸯》.....”
楚忘嘀咕一句,故事中的这个男子名为项一鸣,乃是洛城中的大户人家,他在淮阳听老先生说戏之时,曾听过《戏鸳鸯》这个故事,不过倒是没有书籍写的如此露骨,想必老先生讲戏的时候直接将食色之事忽略开去了。
“普慧大师叫什么?”他按着自己的脑袋,左思右想,在江湖里,似乎没有人谈及过普慧大师俗尘里的名字,他寻思着明日问问彭十二,也许对方清楚。
他在房间中徘徊走动,想着雪鹫峰的普慧大师也不知和自己有什么渊源,那日在灭胡居竟然说他们二人还和相见。他之所以去了解对方,倒也不全部由于这句话,曾雨泽说剑邪宗的覆灭和雪鹫峰有关,对于可能的仇人,他如果连了解心思都没有,恐怕到时会追悔莫及。
片刻后,楚忘打了个一个呵欠,解下身上的大氅,走出书房。
......
牢房之中.
一个男子被套上麻袋,他刚刚反应过来,随即大声的嘶吼,双手抬起想要将脑袋上的袋子抓开。
此时他的背后有两个黑衣人,直接抡起棍子一棒敲打下去,男子应声而倒。
“动作小一点,别把他打死了。”一个黑衣人看见倒在地上的男子,赶忙蹲下去,掀开麻袋,两指搁在男子的鼻间,见对方还有呼吸,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死不了,我俩又不是头回做这样的事情。”另一个黑衣人无所谓的哼哼两声,看着地面上的男子,不耐道,“别磨蹭,我俩赶紧把他送回衙门里去。”
对方点点头,随即用麻袋子将男子的身体扎住,扛在自己的肩膀之上,利索的往前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晕迷的男子被丢入到监牢中,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从监牢中缓缓地走出,狠狠地吁了口气。
两个黑衣人跟在男人的后边,走到洛城某处偏僻地儿。
“钱长老,我们俩个已经把事办妥了,大人让你最近一段时间不要露头,避避风声。”两个黑衣人说道。
“你家大人在事前和我说了一句话。”钱吏背对着两人,目露凶光的说道。
“什么话?”两人不解的问道。
“怕你们俩个做事不牢靠。”钱吏嘶哑的回答。
两人释然,转而笑着道,“钱长老放心,那人和你身形有几分相似,我们办事...”
灯笼掉在地上,两人的脖子出现一条血痕,随之血液溅射而出,他们俩个捂住自己的咽喉,恐惧的盯着钱吏,皆是说不出话。
“你们俩个误会了。”钱吏握着匕首,一句废话也不多说,直接再次扎入两人的心窝之中。
稍顷后,钱吏从偏僻处慢慢的走出,他叹了口气,虽说掌握了众多官员的把柄,也知道那些官员的行事作风,但万事难绝对,他在和官员们的斡旋之中,换得了一个如此的下场。
钱吏死了,至少在大多数人眼中是如此。他苦笑一声,那些官员也是老狐狸,并不想将他逼得太急,鱼死网破对谁也不好。可与虎谋皮,哪有潇洒离开的事情。
他虽保住了自己的小命,但只能隐姓埋名的活下去。
当他走入密室之中后,一股呛人的血腥味立刻扑面而来。
密室之中响起淡漠的笑声,所有的灯盏倏忽间亮起。
坐在棺椁上的老头儿望着钱吏,低沉的说道,“能活命已是最好,可你看上去并不满意。”
钱吏站在原地,没有吭声。
“丐帮从此没有你这号人了,可惜呀。”老头儿笑笑,盯着钱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