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浅衣抬手挥下,楚忘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牧浅衣的手腕。
“下流无耻!”牧浅衣咬牙间,一脚踢向楚忘的大腿。
楚忘松开牧浅衣的手腕,佝偻下去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大腿,险些痛的掉下眼泪,“我看书呀....”
“看屁的书!”牧浅衣轻啐了一口,脸红的喊道,“还不带路,真是找打的性子。”
楚忘苦笑一声,慢慢的向外边走去。
稍顷后,两人来到书肆门口,在台阶之上散落着许多黄纸,大门紧闭。
牧浅衣环视一眼四周,不由好奇的问道,“这是死人了嘛?”
楚忘闻言,皱皱额头,才隔几日而已,莫非书肆馆长就驾鹤仙去了。
他看着紧闭的大门,拽住一个过往的小哥,打听了一二。
两人默默的听小哥说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他们听路过的小哥说此家书肆的馆长,在两日前喝下毒药自尽了。
书肆馆长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乡下,听路过小哥话里的意思,此家书肆馆长之所以寻短见,乃是由于在外欠下了一屁股的赌债。
楚忘看着牧浅衣耸耸肩膀,无奈道,“走吧,我们来晚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狗影百步飞为何在此家书肆馆长手中,其实也不是有多重要。”
牧浅衣沉默片刻,而后点点头。
“浅衣姑娘,你上次同我说你们宗门之人外出游历,皆是会取百家所长。嘿嘿...”楚忘笑笑,淡淡的问道,“浅衣姑娘可听过唐门?”
“听过?”牧浅衣嘴角拉开一抹狡黠的弧度,轻笑一两声,“怎么,楚公子是想偷学唐门暗器?”
“我们习武之人能说偷学嘛?这是取百家之长,不是偷。”楚忘平静的回答,往牧浅衣凑拢了一些,“狗影百步飞算是上乘的轻功绝学了,可...”
“没有。”牧浅衣未等楚忘说完话,立刻目视着前方,生硬的回答,“本姑娘是一个剑客,不懂什么唐门毒药暗器。”
“浅衣姑娘.”楚忘语气轻缓下去,讨好的说道。
“我凭什么给你呀,那些好东西可都是我师兄师姐们好不容易偷...”牧浅衣说到此处,略微停顿一番后,继续说道,“好不容易拜师学艺而来的。”
楚忘暗中鄙薄,分明就是偷。
“你有什么要求,大可说出。”
“你有什么?”牧浅衣上下打量了一番楚忘,不屑的问道。
楚忘一时说不出话,片刻后,他洪亮的回答道,“我楚忘求人,不是看自己有什么,而是看别人有什么。纵使没资格求人,我也照样厚着脸皮求人。”
“你真不要脸。”牧浅衣翘起嘴角,淡淡的说了一句,“扇自己一个大耳光,本姑娘考虑一二....”
“士可杀不可辱...”
“那算了。”
--啪啪
--咯咯
牧浅衣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瞅着楚忘肿大的右脸颊,玩味的伸出手揪住楚忘红肿的脸颊,凑过脸去,“小楚糟老头儿,你还真打自己呀。我就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啧啧,傻了吧。”
“你...欺人太甚!”楚忘双眼一瞪,自个儿狠狠地扇了自己两耳光,牧浅衣居然说是玩笑话,在他看来两耳光换来一技之长也算好买卖,“如果浅衣姑娘没有唐门....”
“开玩笑呢,你又认真了.”牧浅衣抿嘴一笑,缓缓地沿着青石板往前,“你陪我好好逛逛洛城,可能我俩都呆不了多久了。”
楚忘一呆,险些被牧浅衣的话气出内伤。
他快速的跟上去,两人沿着青石板来到一处船舫之上,目视着两岸抽芽的杨柳。
“南方的早春的确要比北方好看不少。”牧浅衣坐下,打量了一眼四周之人,低声的说道,“塞北战乱,处在洛城中浑然不知是乱世之秋,要是在北方,可没多少人有闲心踏春。”
“浅衣姑娘,你可知这壶茶多少钱?”楚忘笑了一声,能上船舫的人都是有些钱财商贾,市井中的小百姓也没有这个闲心踏春,他沏好茶,慢慢的说道,“冬雷,一钱三银锱,可以买好几个吃不饱饭的幼童了。”
“呵呵,你说得本姑娘都不敢喝了,像是饮血似的。”牧浅衣撇撇嘴,听得四周众人的议论。
“鹰派之人被处死是好久的事情?”
“前些日子,凌迟处死。”楚忘环视一眼四周,众人都在议论此事。
牧浅衣点点头,看向河侧的杨柳,正发呆间,一个握着剑的男子从河畔的拱桥边上走过。她冲楚忘眨眨眼睛,手腕一动,其系在腕间的细铃随之一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小楚糟老头儿,你在此处好好呆着,本姑娘马上就回来。”
楚忘还未回话,牧浅衣就是站起,走下船舫,他急忙的跟上去,可牧浅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海之中。
“你们听说了嘛?老子听说丐帮鹰派之人背后还有人指使,钱吏等人不过都是替罪羔羊。”
“好像是一个叫做雪瑶阁的江湖组织,我也听说了。传言半年多前发生在淮阳的事情,雪瑶阁也有插手,那可是夺帝王所好呀!”
“嘿,谁不想多活一些日子。凡是吞咽泗水巫蛟兽元者,皆可夺得好几百年的寿命。”
--嘘,小声一些!
楚忘返回的时候,还未坐下就是听到邻桌四人的对话。他挑起眉梢,随即勾起嘴角,低喃一句,“雪瑶阁.....好大的手笔呀,夺帝王所好,这有些意思,看来他的确是如此猜测的,我也想看看....”
......
“姑娘,你还要跟我多久?”手握利剑的年轻男子停住,微拧头向后看去,不善的说道。
“公子,小女子失礼了,敢问公子名字?”牧浅衣一副淡然娴静的模样,头微低,显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握剑的男子有些讶然,一个女人居然敢在青天白日下问一个男子的名字,也是少见。他转身,瞅见站在人海之中淡然娴静的牧浅衣,微微的一愣,他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公子?”牧浅衣见男子看向自己,更加的不好意思,赧颜的轻轻唤了一声。
握剑的男子立刻收回自己的心神,见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不由放低了戒备,他施礼,温煦的说道,“在下吴玄航,徐州人士。”
牧浅衣抬起头,偷偷的瞥了一眼吴玄航,又很快的撇开头,暗暗运转体内真气,一股暖流涌上脖颈上边,她耳根子和脸颊红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在等待着吴玄航开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