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吏的背后陷入死寂,片刻后一句嘶哑嗓音传出,“看在你主子跟随我百载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吃你的尸体。”
--呵....
钱吏苦笑了起来,在仓吉·华烨的眼中,除了饲养者的人族皆是食物而已,不值得怜悯。
他对狗也不会怜悯,狼吃羊的道理不会变。
“那多谢了。”他沙哑的回答道。
--噗嗤
当钱吏刚刚说完,一把尖刀从钱吏的背心窝捅入,刺穿他的胸口。
钱吏只觉胸口一疼,低头看向沾满血液的刀尖,他慢慢的闭上眼睛。
刀锋被抽出钱吏的身子,血液飙射出来的刹那,他背后猛然伸出一只手,狠狠地往前一推。
钱吏脚腕转动,整个人转了半圈倒入他早已挖好的深坑之中,他仰着头望着初夏时令的明月,干呛中从嘴里吐出一口口的血沫子。
月很明,湛蓝的夜空无云亦无星辰。
他头一歪,彻底的合上眼睛。
仓吉·华烨看着躺在深坑中的钱吏尸体,微微的沉默。
唐三已死,对方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非饲养者又知他身份者,则该带着秘密去追随唐三那个老家伙。
他慢慢的转身,瞧到唐三的衣冠冢以后,旋即抬腿,将深坑边上的新泥一点点的推了下去。
在他看来,钱吏不过是他养的狗生下的崽儿。
死了就死了,可是他终究对养的‘狗’动了感情,唐三是一个忠心的饲养者。
人要是养的狗死了,也会难过,他亦然。
许久以后,深坑中的钱吏尸体被他掩埋,不过宛如平地,根本看不出是一个坟包,他捡起丢在地上的酒壶,朝着被他踩夯实的泥土使劲晃了晃。
一滴黄酒被甩出了酒壶,掉入泥土内连痕迹都未留下。
--咣当
他甩出酒壶,慢慢的转身离开。
........
黎明时分,京都洛城北城门口.
一个黄衫女子和一个男子走入洛城之中,男子东张西望时,感叹道,“洛城的姑娘真是好看呀。“
“没出息,我们来洛城是找小师妹的,你别东张西望。”黄衫女子瞧了一眼自个儿的小师弟,扫视一眼四周,心中同样喜悦无比。
洛城富庶,不知有乱世。
“马师姐,你一点也不解风情。对了,小师妹去那儿找呀,洛城那么大,我们要找到何时?”男子搓搓手,笑嘻嘻的说道,“不如我俩就此分道扬镳,各自去潇洒五六天,然后再慢慢去找小师妹。”
“荒唐,休想。”黄衫女子瞪了一眼男子,没好气的说道,“先找到小师妹再说,我俩都快出来半年多了。”
“我半年多都在赶路.....”
男子不满的说道。
“那我们先分头找一两天吧。”女子踟蹰中,缓缓地说道,“两日后的晌午时分,你我两人再次合会。”
“喔,马师姐好主意呀,师弟喔一定竭尽全力找寻牧师妹。”男子听到自己师姐的话,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笑着说道,“我先去找牧师妹了,两日后见。”
黄裳女子见后,叹了口气,慢悠悠的沿着洛城宽阔的街道往前。
在他们二人刚入城不久,六个风尘仆仆的男人走入城中,他们快速的扫视一眼四周。
“洛城呀,这儿的人个个肥头大脑,想必刀子进入他们的肚子会捅出不少膏脂出来吧。”
夏侯轻羽打量着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嘶声的说道。
“这可是在洛城京都,你可别给我们雪瑶阁惹麻烦。”站在他前方的子扬扭头,看向夏侯轻羽,低声的说道,“待洛城的事解决后,我会带你去见我的主子。届时练剑之时就有劳你了。”
“好说,铸剑之日,我希望看到诸葛老匹夫的头颅。”夏侯轻羽伸出舌头舔了下殷红的嘴唇,怪笑着说道。
子扬点了点头,往前走去。
夏侯轻羽冷笑了一声,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入一家酒楼的雅舍门口,子扬看了夏侯轻羽几人,只身一人走入。
在雅舍内盘膝坐着一个肌肉虬结的男子,正低头喝着酒。
“霍格尔,在洛城的事情,我的主子已经知道了。”子扬握着单刀,盯着喝酒的男子说道。
“哦,是嘛?”
霍格尔神情淡漠,倒上一杯酒,“请坐。”
子扬缓缓地坐下,低声道,“我主子不希望看到朝廷介入。”
“呵呵,也是。如果皇帝老儿知道庞老是雪瑶阁的人,我们雪瑶阁恐怕会被朝廷视为眼中钉。”霍格尔抬头看着子扬,冷哼一声,“同帝王抢食的谋士,普天之下也就庞老一人而已。”
“你的哥哥在淮阳夺得了泗水巫蛟的兽元,庞老如今可是拥有同伪仙一样的寿命了。”
子扬眼神一点点的沉下去,双手握着杯子,没有吭声。
“你大老远的赶赴到洛城,那这烂摊子交给你吧。”霍格儿冷声的说了一句。
“难道还指望你不成,丐帮的钱吏在哪里?”子扬死死地盯着霍格儿,冰寒的说道。
“你要杀了他嘛?呵呵,唐三可不好对付。庞老让你来洛城也于事无补,你如果想要杀人灭口,我劝你还是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吧。”
霍格儿晃了晃头,他还未得到唐三的死讯,故此冲着子扬如此说道。
子扬陷入沉默,他的确不是唐三的对手,要是想杀人灭口,还得他兄长出面。
“怎么,害怕了?”霍格儿嘴角一扯,嘲讽着子扬。
面对着霍格儿的嘲讽,子扬没去理会,话锋一转的问道,“你可查出是何人在暗中挑事。”
“不知,我们雪瑶阁也有不少仇家。”霍格儿摇摇头,扳着手指,“比如天机、天下会以及剑邪宗等。”他语气一顿,忽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哦,对了,我听说你雇佣天幽血辰的刺客去杀蒋怀灵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让合欢宫知道了我们雪瑶阁的存在,如今合欢宫也将我们雪瑶阁视为仇家了。”
子扬的脸色有些不好,对方能知道的如此一清二楚,看来是花费了不少精力在柴桑处。
他死死地盯着对方,眼神一点点的狠戾下去。
洛城的事要比柴桑的合欢宫更加棘手,对方竟然还有心思讥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