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幽冥剑谱内的招式着实太过晦涩难懂,只能先学万剑十六式。他目前已然会前面九式,除了最后一招万剑游龙太过奥秘以外,他倒是有把握在能掌握其他剑招。
他照着剑谱练习许久后,平躺在天蚕洛玄棺上以后,立即缓缓运转丹田气海中的内力,流窜于他奇经八脉内的精血立刻让他气血翻滚。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麒麟兽元开始大量的汲取他的内力,同那股精血气力糅杂在一处,他痛苦的蜷缩着身体,体表灼热发烫时靠着身下的玄棺缓解。
楚忘忍受着痛楚,张着嘴竭力让自己的呼吸和运转内力的节奏相似。他对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已然很满意,若不是赵老头儿和江乐贤的帮助,他此时连一丝逼出体内精血的机会都没有。
他看到了希望后,不禁露出笑容。
.....
白驹过隙,一晃六年流逝。
楚忘身着窄衣,面容已然非常清癯,额下还留着长须。他从天蚕洛玄棺上翻身坐起,舒展着背脊时轻挽凌乱的长发。
嘎吱——
他缓缓地推开门后,坐在湖边吹着埙。这六年以来,他闲暇无事可做后就坐在湖边用埙吹《百毒埙谱》,不少毒物皆会受埙声所影响。
“楚贤侄,你看我为你带来了什么。”
邱瑾站在湖对面,遥遥打量着楚忘,晃晃手中的食袋,应楚忘的要求,他没隔一月就要带一些平常人吃的食物给楚忘尝试一番。
楚忘接住袋子,捏碎干粮硬生生的咽下去。他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他近些年已经尝试了很多次,每当食物被他咽下去,他都会产生一种呕吐感,随后将食物吐出。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后抬眼凝睇邱瑾的双眼。
“楚贤侄,你感觉如何?”邱瑾见楚忘很久都未呕吐,心中渐喜可又生怕只是空欢喜一场。
“我?”
楚忘的眼眶渐渐泛红,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腹部后又摩挲向喉结,嘴唇翕动不可置信的说,“我好像能够正常进食了。”
“再吃一些试试。”
邱瑾见后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连忙走到楚忘的身边催促道。
楚忘很担忧这只是自己的错觉,握住食袋的手不断颤抖。他在邱瑾的目光下,胡乱的抓住干粮往自己嘴里噻,当他囫囵吞枣的咽下之后,肩头微微颤抖,放慢吞咽干粮的速度。
直至最后,他开始小口咀嚼,一直未感受到呕吐感。
“楚贤侄,你好了?”邱瑾迷惑而激动地问。
“我...”
楚忘感受着自己的变化,泪水逐渐夺眶而出,他不敢置信的点头,“我似乎能正常咽下食物,只是觉得异常的难吃。”
“难吃?哈哈,你能正常进食就好。”邱瑾大笑,用力地拍拍楚忘的肩膀道:“看来你已逼出了大部分精血,留存于你体内的精血已经不足以让你嗜血成性。”
“嗯!”
楚忘点头,立即想要离开碧水湖,前去找寻苏圆圆。他听邱瑾说苏圆圆四年前曾赶赴至碧水湖的入口处,由于她身份的原因,故此没有入碧水湖。
“我师父可有来信?”
楚忘抹去脸庞上的泪水,赶紧问邱瑾。
“唉,自从赵师兄和江乐贤一年前入天机阁,他们两人就失去了踪迹。”邱瑾重重的叹了口气,背转过去沉重道:
“他们二人的猜测看来没错,这天机阁内部可能早已被荒灵之墟一族所掌控。另外,剑邪宗的幸存者情况不容乐观,他们似乎也查到了部分线索。”
楚忘的双眼微眯,转身走入屋舍收拾衣物。
邱瑾默默看着楚忘的背影。
“邱师叔,你可愿离开碧水湖?”楚忘背负剑匣走出,凝睇对方的眸子说道:“你我二人可一路向南,找寻我师父的踪迹。”
邱瑾沉吟一二后摇摇头,叹气道:“我已半步踏出金钢境,想要多留在碧水湖一段时日。
你出碧水湖之后切不可冲动,独自一人去天机阁。”
“我明白。”楚忘深锁眉头,虽说担忧赵老头儿的安危,但两位伪仙境都于天机阁内部消失,他区区一个金钢境的武者去天机阁无疑是送命的行为。
“哈哈。”
邱瑾知晓楚忘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在楚忘临走时,他有些想试试楚忘的身手,故此他笑容可掬时,忽然对楚忘动手。
“楚贤侄,我想试试你功力恢复后的实力。”
楚忘没有拔剑,无形的剑气萦绕在他的身边,呈现八卦推衍之势。
“幽冥剑谱的天衍?”
邱瑾见后不由大笑,与楚忘对招的刹那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
灼热的气息伴随着纵横的剑气让邱瑾不由气血上涌,数个回合后,他立即收手,站在湖泊水面上,看着楚忘道:“你的内力好像夹杂着麒麟兽元的气息。”
楚忘点头,轻压自己的腹部,“这麒麟兽元似乎同和丹田气海融为一体了。”
“哦,还有这等事情?”
邱瑾百思不得其解,可见楚忘的身体在近些年来也没有多大的损害后,他不再多想,侧着身子让开路,“楚贤侄,你走吧,天下无不散的席,我就不远送你了。”
楚忘远远的注视邱瑾片刻后,揽衣跪拜下去,这些年来,他所食用的血肉皆是由邱瑾腌制而成,能为他做出这等残忍之事,已让他有所触动。
“多谢邱师叔对我的照顾。”
“哈哈,楚贤侄,你不用谢我。”
邱瑾晃晃头,犹豫间又说道:“你若是见到了灵歌,能杀就杀了他。”
楚忘凝眉,没想到灵歌竟然没被赵老头儿等人诛杀,对方是六甲禅指境的武者,他目前的实力恐怕不是灵歌的对手。
“是,等晚辈实力再精进一些时,我必杀他。”他说道。
“哈哈,你倒是实诚。”邱瑾被楚忘的话所逗乐,摆摆手道:“你我两年后五月中于淮阳凤仙居相聚,若是你没来,我就当你身死了。”
楚忘见邱瑾一句话道出江湖凶险,拱手不再多言,径自离开碧水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