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时畅快笑，难过时痛快哭。
只是背负不同，境遇不同，心态不同，或许只能闷着。
杨思思这样也挺好的，陈灿觉得。
“我错了，我不该在你面前说一些会让你觉得我是那种世俗风尘女人的话，你看不起我也是应当的。”杨思思话语犹有抽噎。
真要是这样的人，也就算了，也算玩笑。
算了，陈灿不想再想了，一想到还是会生气。
自轻自贱？那种情况是陈灿极为讨厌的，特别一个女人，仿佛自己装作一个很有经历荤素不忌的，然后别人觉得你表里表气，这样你就胜利了似的。
“虽然不用装着，也没必要流里流气吧。你知道的，我很不喜欢流氓，因为我是一个讲道理尚规矩的读书人。”陈灿语气放软。
“哪里流里流气。”杨思思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就不信唐然没和你说过类似语气的话。你也不是耍过流氓吗。”
“那能一样吗，我和唐然是什么关系。如果当时是唐然这么对我说，大约我直接就亲吻她了。可你，我能这么做吗？”陈灿耐着性子。
杨思思等了一会儿，小声道：“唐然给了我一个解释，我觉得很合理，为什么你会觉得伤了自尊。”
“如果你觉得合理，就这么信吧，省却我很多功夫了。”
杨思思吃吃笑着，压低声音：“唐然说你经历的女人太少，我那样的话仿佛在你面前显摆，嘲笑你没什么实战经验。”
你这样的男人我见的多了。
翻译一下：你这样的小花样，老娘我见得多了，老娘我比你有经验。
你没法自证，难道还真施展一番？
而实际上陈灿的经历确实说不上丰富。憋屈，然后恼羞成怒。
“唐然！杨思思！”陈灿咬牙切齿，“终而一天，非要让你们见识一番我的功夫，你们才知道什么叫做厉害！”
“那个‘终而一天’什么时候到来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你‘终而一天’不得不在我面前通过放狠话的方式来挽回颜面。”杨思思大乐，扬眉吐气。
陈灿气得挂断电话。
何雨晴边开车，边莫名其妙。
电话又响，杨思思用自己的手机打来的。
“咦，你竟然接听了。”杨思思俏声传来。
“说吧，我听着。”
“唐然让我问你，你所谓的有要紧的事情是什么事？”
“一个妹妹，离家出走，来应天找我。不要误解，真的是妹妹，顺天来的。”
杨思思又停了一会，大约在接受唐然的指导。
“呵呵，我竟不知方瑜的家什么时候从海都搬到应天了。”
陈灿哂笑，“她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难道我二阿姨的家在顺天这种事情还要向她禀告吗。”
“你二阿姨家的妹妹？不是好久没有联系了吗？”
前面说过，陈卓结过四次婚。陈灿口中的二阿姨是陈卓第二任妻子，住在顺天。花样娱乐总部就在顺天，陈灿人生买的第一栋房子也在顺天。
不过当时陈卓第二段婚姻关系的时候，陈灿和爷爷住在老家莱州，与那个妹妹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相处过，说不上亲近就是一般的熟悉吧，而且那个妹妹还小。
然后陈灿十四岁到顺天的时候，陈卓已经第三段婚姻了，往来也少了。陈灿又专注于事业，闲余的时间几乎没有。幸而陈卓的第三段婚姻关系没给陈灿增加一个妹妹。不然陈灿真觉得老爹是上天派来给他制造妹妹的。
陈灿的二阿姨其实有两个女儿，年龄都比陈灿小。
或许正是有这么妹妹，陈灿才有点“姐控”，对于唐然这样的姐姐特别钟爱。
“好久没联系，就不能再联系了吗，多管闲事。”
这次不用唐然指教，杨思思知道怎么说，“居安思危的道理，懂吗？你现在处境很危险，你知道吗，正是空虚脆弱的时候，可不能让别人趁虚而入。”
何雨晴把车停在绿野别墅小区门口。
“好吧，到家了，不跟你俩啰嗦了。”
“哈？有我俩这样的美女给你聊天，还觉得啰嗦？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嗯。”
“等下！唐然她还有话说！”
何雨晴下车去找安柠，陈灿二阿姨的小女儿。
唐然简单说了句“再见”，挂断电话。
一个戴着遮阳帽身着短裙白丝袜的少女，拉着背包的带子，蹦蹦跳跳走了过来，后面何雨晴拉着她的两个行李箱。
陈灿开门，把少女接进车里，感觉有点怪异，也不知道附近有没人偷拍。
“老哥！”安柠伸直胳膊抱了过来，满脸兴奋。
轻薄的鹅黄色长袖，脖子挂着粉色耳机，化着日式妆容。化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还在上学，化什么妆。
陈灿抓住安柠手腕，顺手摘去她的书包，温声道：“你就先在我这住下吧。我建议你尽快告诉你妈，你在我这里，别让她着急。”
离家出走的小孩子，一是需要一个可以出离原先处境的环境，二是想要别人把她当大人对待。陈灿就是这么做的，先按照约定，没告诉二阿姨梅琳安柠来这的事。不然的话安柠肯定会觉得这里不“安全”，肯定会去其它地方。
安柠小嘴一瘪，委屈兮兮：“老哥，别把我送回去好不好？只要你不把我送回去，我什么事都可以干！我可以给你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我当你的佣人好不好？”
咔哇伊奈！陈灿脑海中蹦出一个声音。
“你妈那边呢？今天发现你不在了，肯定急死。这样吧，我来保证你不会被送回去，她也不能过来硬把你带走；但是你得告诉她。”陈灿还是以家长的态度。
安柠颓然倒在汽车后座上，唉声叹气，“老哥，我妈不要我了。”
“胡说！”陈灿严肃道：“哪有母亲不要自己孩子的。你如果犯了什么错，你妈正在气头上，一时说了什么狠话也是有的。怎么会真不要你呢。”
汽车停在陈灿家前。
何雨晴要帮着把两个行李箱送进屋，陈灿摆手示意自己来，并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何姐，今天辛苦你了。”
安柠兴奋地打量着四周，东瞧西看，很是满意。
进入院中，安柠张开怀抱，似乎要和这里深情相拥。
陈灿忽然觉得这个家有了点别的东西。
“跟我进屋吧，你自己先去选个房间。对了，你怎么来的？”
安柠深吸着这里的空气，甚是满足。也是，顺天的空气质量，谁呼吸谁懂。
进入客厅，陈灿放下行李箱，去冰箱翻找饮料和水果。他印象中，之前自己买的还没吃完吧。
打开冰箱门，他愣住了。又打来了其它柜门，满满一冰箱的东西，各种食材，多种水果，多种饮料，一个月也吃不完。
在饭菜保鲜区，他看到了摆放的齐齐整整的一盘盘料理。
原来是真的，萧菲菲真的做了这么多菜。原来她真的在这里居住了一天一夜，她真的尝试过家庭主妇的生活。
本来陈灿也不是不信萧菲菲的话，以为会有所夸张。他不信，萧菲菲这样的人怎么会就这样一天一夜什么不干，什么不管，就在家做饭呢。
安柠把鞋脱掉放在门口，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陈灿。
“老哥！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她感动地捂着脸颊，感觉很梦幻。有这么多的食物，就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了，就不会饿肚子了。
陈灿情绪也为之感染，起身笑道：“你是饿了吧。”
安柠奔跑过来，跳在陈灿身上，紧紧搂着陈灿的脖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陈灿目瞪口呆，果然食物是人性第一重要的吗，萧菲菲用此把自己感动得要死，安柠又被自己用此感动得痛哭。
“呜呜呜呜！”安柠把脸颊靠在陈灿脑袋上，泪水顺着流在陈灿头发里。
感觉像是下雨了。
陈灿一动不动，呆立原地，手足无措。
安柠哭得很厉害，像是内心有万千委屈，像是吃了诸多苦头。
听得陈灿心里发疼。
想当年初见的时候安柠还只是个二三岁的小屁孩，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梅琳一直忙着事业，和陈卓离婚之后就没再婚，安柠姐妹身边没个家长照顾着，肯定吃了不少苦吧。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去年了吧。
还是通过视频聊天，觉得安柠叛逆得很，开口就向自己要钱。
之前的陈灿还是一板一眼的，虽然给了钱，但还是把事情告知了梅琳。然后就没了联系，估计梅琳教训了安柠一顿吧。
感觉有半个世纪那么漫长。
安柠哭累了，夹着陈灿上身的腿滑落下去，才从陈灿身上下来。
陈灿赶紧去找了毛巾过来，热水打湿，递给安柠。
“老哥，你要是我亲哥，该多好。”安柠忍不住道。
陈灿严肃道：“不管上一代人关系如何，我心里认定你是我妹妹。我俩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当你一辈子哥哥。”
安柠又要哭起来，哼唧几声。陈灿忙道：“好了，别哭了，水分丧失太多了。我去给你泡点茶喝。”
安柠把眼泪憋回去，连忙拉住了陈灿，“老哥，你别走，我和你说几句话。”
陈灿坐回地上，思付安柠应该是要把自己离家出走的原因告诉自己。
安柠咬着牙，“老哥，你先别急，等我把衣服脱下来你就明白了。”
嗯，嗯？脱什么衣服？陈灿简直要跳起来了。不过看安柠神色，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有什么别的心思。
安柠把毛巾放在一遍，抓起长袖一拉，T恤带起秀发，落在一边。
陈灿一看，登时愣在原地，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