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肯定的。
三个孩子一听说,要在“跟娘亲在家”,和“出远门看望太姥姥”之间做选择,他们毫不犹豫的就选定了前者。
因此,郝淑兰和葛秀芬也难免担忧:
“哎呀,春草还没自己带过孩子呢,能行么?”
“小孩子最怕这冷那热的,要是带得不好,可就麻烦了。”
对此,佟春草只道: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嘛,娘、奶奶,平时你们怎么带孩子,我都看在眼里的,偶尔也会学着做,我都懂哒。”
她怕郝淑兰犹犹豫豫,最后会像从前那般,还是回不成娘家,到头来一个人默默伤心。
所以又满口保证道:
“绝对没问题的!要是连这几天都带不过来,我这个当娘的,也太不称职了吧?”
家里三人出发的前一天,佟春草联络了城里沈氏猪场的人。
她近一批猪崽有一百四十二只。
但这次,她没有将猪崽全部卖掉,而是留下了二十只小母猪,作为之后当繁育母猪使用。
因为卖得匆忙,猪崽的斤两均下来,只有四十来斤。
一百二十二只猪崽,并五千六百一十八斤,卖得十四万余文。
佟春草将这笔钱,跟原先的十三万放在一起,妥帖收好。
她有一个特别棒的藏私房钱所在——
空间。
原本她的猪饲料空间,是不能往里面塞东西的。
但她发现,空间边缘混沌,一直可以容纳她伸一只手进去。
偶尔饲料卡在了里面,她还得手动抠出来。
所以,只要把私房钱,卡在空间的边缘就好了。
任谁也想不到。
任谁也拿不到。
在外人看来,那只是一本普通的、有些奇怪的书。
收猪崽的时候,沈睿也来了。
听说佟春草猪崽卖得急,他便好奇问道:
“怎么没到时候,就把猪崽全抛售了?难道是觉得养猪太辛苦,终于打算换个行当了么?要不要我帮你安排一下?”
佟春草抱着手摇摇头:
“养猪这么有前途的行当,怎么能轻易换呢?
只是家里人要出门一趟,我顾三个孩子,每天还得去城里倒饲料,恐怕忙不过来,就先卖掉了。”
沈睿觉得哪里不对,细品了一下才问:
“倒?”
佟春草一愣。
她从空间里转移物资,可不就是用“倒”的么?
没想到一时嘴快,竟说出来了。
“买~”
佟春草连忙纠正,连尾音都飘了起来。
“口误而已嘛,大少爷这么吹毛求疵的?”
“我……我只是关心你呀。”沈睿摆了摆身子,一双桃花眼渐渐垂了下去。
“我开玩笑的。”佟春草说,“不过,你最近又是去哪里学来这种小媳妇的委屈样儿?少在我面前演啊,我都没这么娘。”
既然说好了做朋友,佟春草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且她语气也不重,只是调侃。
佟春草走后,沈睿才立即挺直站好,他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喃喃道:
“上次还挺管用的,怎么这次就不行了?”
…
家里奶奶、娘和弟弟出发没几天,初冬的雨就一阵接一阵的下起来。
佟春草本想省些钱。
为了之后开猪场的计划。
但看着孩子们,每天打伞陪她赶牛车,来回三趟运送饲料,小手小脸都冻得通红,她还是当机立断——
花三万文换了一头骡子;
又在城里找了工匠,在车前做了一个雨棚。
骡子力气大,能拉动三千斤的车,于是连人带饲料,每日只走一趟就够了。
有了雨棚,又能遮风挡雨,不会冻坏孩子。
每天进城时,佟春草都会带着三个孩子吃饱喝足,然后再打包晚饭、宵夜、糕点回家。
所以整整十天过去,她愣是连一顿饭都没做过。
没办法,在现代时的她,上学卷、上班卷,全部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学习和工作上,生活技能却一个也没点亮。
饿了点外卖、衣服全丢洗衣机、家里太脏请钟点工,这些都是常规操作。
好在宝贝们没有意见。
“今晚的烧鹅饭好不好吃?”
“好吃~”
“腻不腻?”
“不腻~”
“可是妈妈觉得有点油腻哦,一起打包的杏仁酥,就留到明天早上再吃,好不好?”
“唔……”
三个宝贝支吾着不说话,显然是还惦记着杏仁酥。
看着他们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佟春草犹豫片刻,还是说道:
“那……吃完了,要多喝些热水,润一润啊。”
佟春草唯一的生活经验——
多喝热水。
听起来敷衍,却很有用。
“好~”三个孩子蹦起来应道。
但是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三宝却有些咳嗽了。
佟春草盯着她喝了两大碗热水,才允许她上床睡觉。
因此前半夜,她就起来撒尿了四五次。
每每佟春草还在给她找外衣,她就在小床上,跺着脚说憋不住了。
结果都是穿着单衣去的茅房……
如此下来,便又打起了喷嚏。
这些天,北风冬雨,除了大宝,二宝和三宝还有佟春草,不时都会打一两个喷嚏,也算正常。
但第五趟厕所上回来,三宝的喷嚏就止不住了: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三宝,你上来,跟娘亲睡吧。”
佟春草将被子掀开一角。
应三个孩子的要求,三张小床铺就摆在她的大床旁边,紧紧挨着。
这时,大宝还在呼呼沉睡,二宝却被冻醒了过来。
他将小脚丫子缩回被子里,见三宝去了佟春草那边,便忍不住开口说:
“娘亲……”
他想说的是,“娘亲~二宝也想和你一起睡。”
但他人小鬼大,从来在外头听得多,想得也多,知道自己是男孩子,要做小小男子汉,不应该总黏着娘亲。
何况大宝都没有吱声。
所以他吞回了话音,另外含糊道:
“娘亲~晚安~”
“嗯,晚安二宝。”佟春草抱着三宝,对他说。
这时屋外低低的雷声传来,接着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冬雨。
佟春草摸出空间书,从识猪雷达那一边看了看时间。
才九点多。
日落而息的夜晚,真长呀。佟春草心想。
这时,三宝又打喷嚏了: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