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晨看着佟春草的眼睛问:
“要赶车是不是?”
说罢,他松了手上的缰绳,把绳子一把塞进佟春草的手中。
怕她拿得不稳,还拉过她的另一只手,一并放在了缰绳上。
佟春草:“我……”
“看路哦。”阿晨道。
他双手空闲下来,第一时间便是环抱胸前,开始闭目养神。
即使坐在晃动的马车上,他的后背仍然挺直似钢板。
这样如士兵般挺拔的身姿,是他无论何时何地,都自然保持着的。
佟春草拿着缰绳,有些傻眼。
这时马儿越走越快,她连忙拉了拉缰绳,让马儿的脚步慢下来。
好让马车可以继续保持在,她能做些“坏事”的速度上。
佟春草的目光在阿晨周身转了转。
这时她想到——
偷袭他!
对他做出有攻击性的动作。
如果他是个心智健全,却故意装疯卖傻的正常人,以他的武力,一定会瞬间展现出防卫姿态。
也许在那一瞬,他就会原形毕露了。
这么想着,佟春草缓缓抬起手,摸向了发髻上一枚素色的簪子。
阿晨始终闭着眼睛。
他对佟春草,似乎从不设防。
“阿晨?”
佟春草极轻唤了一下他。
阿晨似乎睡去了。
他不分昼夜值守,不管是站是坐,闭上眼睛就能补觉,这是他的特殊技能。
最终,佟春草还是没有取下那根簪子。
她怕阿晨会打死她;
更怕阿晨是真的心智不全,而她,作为他的信赖之人,一个小小的试探,可能会使他纯净的眼神中,浮上阴霾。
“不管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管他是装的还是真傻,顶用就行,一个月能干回我的三万文工钱就行!”
佟春草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她于是呼出一口气,甩下缰绳,让马儿以最快的速度开始赶路。
这时,她担心阿晨会被颠下马车,便回头瞥了他一眼。
与方才不同的是,此时的阿晨,嘴角微微上扬着。
佟春草注意到了,便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嗨呀,真是傻人有傻福,大白天也能做美梦。”
马车又走了一路。
远远的可以看见康城城门了。
佟春草觉得腰酸背痛,于是安排在路边稍作休息。
下了车,她将带在包袱里的点心和水分给阿晨。
阿晨吃得太快被噎住,连声说着“好干”,咕咚咕咚的就将一袋水喝光了。
水袋子容易漏,便有水滴滑过他坚硬的下巴,从上下滚动的喉结处经过,流过他健康的深麦色皮肤,从锁骨之间,一直流进他的衣领里。
佟春草又傻眼了。
这次,她是看得傻眼了。
卧……槽,她心说,这就是男人的性感吗?!
她觉得阿晨给她当保镖,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这样的水准,给超级富婆当男伴的话,一定很有市场!
佟春草猛眨眼睛,总算是把突出来的眼珠子给收回去了。
温饱思淫欲。
她觉得这句话一点儿没错。
以前她忙着解决一家老小的生计,李沧生、沈睿,这两个公认的美男,都没有让她的内心动摇,就算偶有涟漪,也绝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浪。
但是阿晨……
他气质太野了。
荷尔蒙太爆表了。
一旦显露,就是能让人流鼻血的程度。
佟春草想,往后,她更需要修炼定力了。
这时,她所站的草丛边,忽然爬出来一条小蛇。
她先是余光发现有东西在动,低头一看,见到是蛇,便立马弹飞了出去。
“啊!蛇!”
佟春草怕的东西不多,蛇是其中一个。
这种滑溜溜窜来窜去的冷血动物,她只要看一眼,就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可旁边的阿晨毫无反应,大块头甚至还阻挡了她的去路。
佟春草只好伸手抱住他,打算推着他一起跑。
哪料阿晨微微躬身,再直起来时,已经一只手抱住了她,轻松的让她坐在他的小臂上,而后,他才慢悠悠的向蛇走去。
黑色长靴轻轻一踢,蛇飞出去三米远,很快钻进草里不见了。
佟春草不知何时已经搂着阿晨的脖子。
这时她低头看向他,惊魂未定的道:
“好、好厉害呀,阿晨,先放我……”
先放我下来吧。
她还没说完这句话,前方不远处,却忽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
“哥哥!”
齐博文大步朝佟春草和阿晨跑过来。
他甚至没发现坐在阿晨手臂上的人,是他的“老熟人”佟春草。
“哥哥!是你嘛?!哥哥!”
他双眼圆睁,死死的盯着阿晨在看。
“哥哥?”佟春草疑惑的话音脱口而出。
她看看齐博文,又看看阿晨,实在没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
他们一个“小奶狗”,一个“大狼狗”,正好是两个极端。
这时,齐博文才终于注意到,还有一个女人攀在他哥哥的身上。
在他的视角看来,他曾经不近女色的哥哥,是绝不可能主动搂抱女子的。
反而是佟春草!
这个不注重分寸,出言轻佻的女人!
一定是她!
主动投怀送抱,骚扰了哥哥!
这么想着,齐博文涨红了一张脸,咬牙切齿的道:
“你你你你还不下来?!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在做什么呢?!快下来!”
佟春草见他激动,便是莫名其妙的道:
“下就下呗,我本来就打算下来了。”
说着,她轻轻推了推阿晨。
阿晨便弯腰将她放在地上。
齐博文快步走近过来,盯着阿晨,又问:
“哥哥,你不认得我了?”
阿晨淡淡道:“你是谁?”
齐博文眉头紧锁,片刻的停顿之后,他忽然伸出双手,抓住阿晨的两边衣领,用力撕扯开。
他的大哥,肩上曾受过严重的刀伤。
军医说过,那条疤痕会伴随一生。
所以他一定要看看,这个身形、样貌,都与他大哥齐博武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不是本尊!
佟春草又又傻眼了。
一天之内,她傻眼了三次。
此时她心里想着——
好家伙,原来这小子着急把我赶下来,是打算自己上手呀?!
难怪每次开他的玩笑,他反应都那么大,原来他不是害臊,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