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被保安拦得远远的,听不到他们具体在说什么。
镜头里,只能看到,张应锦对容栀发脾气,夏峥嵘英雄救美,然后赵程和夏峥嵘对峙,最后赵程递了个请柬给容栀,容栀接下了。
两大豪门公子为了容栀在争风吃醋吗?
这是什么梦幻玛丽苏剧情?
宁逸媛站在大屏幕前面,看着眼前的场景,嫉妒得眼睛都要红了。
凭什么,容栀毫不费力,就能获得亚洲级别豪门的青睐!
且不说夏峥嵘是船王的儿子,那个赵程,是赵家的公开指定的继承人!
赵程本来也是宁逸媛的目标!
“知道为什么吗?”陈立元问。
宁逸媛冷笑一声:“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她就是个卑贱的私生女,因为她是狐狸精的女儿,因为她有勾搭人的本事在身上!”
陈立元嘲讽地看了宁逸媛一眼,然后轻笑了一声。
宁逸媛条件反射般地瑟缩了一下,谁料,下一秒,陈立元竟然赞同地点头。
他问:“那你为什么没有呢?”
宁逸媛沉下脸:“我可是陈家的女孩子,我怎么会这些卑贱的招数?”
陈立元伸出手去,抚摸宁逸媛的脸。
陈立元的手就像软体冷血动物一样冰冷,就像蛇,青蛙,或者其他的什么……抚在宁逸媛的脸上,冰冰凉凉地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他的手流连过宁逸媛的眼睛、鼻子、嘴唇、下巴……
“因为你,”陈立元温柔地说,“不够美貌啊。”
“你的脸照比容栀,就和你这个人一样,总是差一点点。”
宁逸媛猛然拂开他的手!
动作太大,似乎扯到掩盖在华服下面的伤口,宁逸媛的脸抽了抽,吸了一口冷气。
陈立元抓着宁逸媛的手腕,笑了,露出两排小而密的牙齿。
“长相,也是可以优化的。”他说。
在他的身后,大屏幕上依然放映着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
庞大的水晶灯的光清凌凌反射着,照在赵程的脸上,每一角光都是一个冷冷的小点。
赵程蹲下身扶起晕倒的张应锦。
容栀五感敏锐,察觉到张应锦身上浓郁的酒气中有一丝特殊的味道。
“夏峥嵘。”容栀突然出声,“叫个医生来。”
“您管她做什么……”夏峥嵘下意识说,然后看到容栀的目光,改了口,“好吧。”
容栀回头看了一下第三桌,夏启宗正斯斯文文地和来敬酒的人说话,不知说到什么,他抿着嘴微微笑了一下,看起来温文、纯良还有一些害羞。
赵程把张应锦抱到床上,医生查看着她,皱起眉头。
“你管她做什么。”夏峥嵘说。
“你早就知道。”容栀看向他,“你早就闻出来了。”
“她自己吸食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吸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天……”
“毕竟是一条生命。”可能是穿越前的战争太过惨烈,见过太多无谓的鲜血与死亡以后,容栀反而做不到对一条人命无动于衷。
夏峥嵘冷笑一下,叼了根烟,走到窗边去推开窗。
床边,医生皱着眉头叫赵程过去,低声说了些什么。
赵程有些惊讶,但也是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容栀对赵程说:“这就是你所谓的精英和高等阶层?”
“你们真是肆无忌惮啊,这种东西都敢碰,沾上了就甩不掉。”
张应锦吸食了某些特殊的粉末,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特别瘦,还会精神亢奋到在船王的寿宴上面发疯。
只是,为什么会过量呢?
还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过量?
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知道这事不合常理,但是也没人想去深究。
容栀不是圣人,她救了张应锦一命,已经仁至义尽。
只是出乎她的意料,赵程竟然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赵程冷淡地说:“碰了又怎么样?打发时间罢了,又不是供不起。”
容栀冷笑出声:“你们倒是视法律为无物。”
赵程道:“容小姐费尽心思往上爬,图的不也是这个?人上人的滋味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享受的。”
容栀看向躺在床上的张应锦,她双目紧闭,整个人都瘦成了一片单薄的树叶。
真是可笑。
战争的时候,整整一代努力生活、对未来充满热情与憧憬的年轻人毫无意义地丢掉性命,和平年代,却有这样的女孩子随意挥霍自己的人生。
夏峥嵘作为主家,象征性地陪了一会,很快又回到宴会中,继续和各路人马打点关系。
手机振动,容栀垂下眼去看,发现又是江韵。
她毫不留情地按掉。
江韵锲而不舍地打过来,容栀再按掉。
等到抬起眼,容栀发现自己信步走到了一个空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把身体陷进小沙发中,坐在黑暗里。
月色昏昏,她的轮廓影影绰绰。
她闭着眼睛,手指放在接听键上犹豫不决。手机嗡嗡震动着,她脆弱的指尖始终没能按下去。
容栀曾经被同伴出卖,她的心底其实不信任何人。
手机又反复振动了几遍,终于安静下来。
她把手指移开,心头细细密密的酸涩也逐渐退却了。
突然,有一个人走进了房间,然后把门关上,反锁。
那人没有开灯,沙发遮掩了容栀的身形。
容栀缓缓睁开眼。
脚步声毫不设防地越走越近,有人躺到了房间里的床上,紧接着有拉链声。
再然后是布料褪下的摩擦声,男人细细的低喘声响起。
容栀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场景,黑灰暗纹的西装压在雪白的床单上。
白色是最脆弱的颜色。
赵程沉浸在黑暗中,扬起脖颈,喉结微微滑动,身体因为欲望而滚烫,露在外面的皮肤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张应锦挑破了赵程对容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之后,赵程喝了一些酒,脑子里想着容栀素日里嚣张飞扬的样子,还有她那一句“小小的也很可爱”,他又恨又气,还有一丝被激发的征服欲。
他晕头晕脑,在心里把容栀狠狠地压在身下,闭着眼睛想着那个人,手上动作加重,喘息起来。
半晌。
容栀平静地出声:“结束了吗?”
赵程被吓了一跳,他有种被撞破心思的冒犯感,语气冷沉:“谁?!”
他的语气暴躁,穿裤子的动作却不慌不忙,好似这世界上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毁了这个房间。”容栀四平八稳地说,“现在,房间里很臭。”
女孩子的声音很清冷,口音干脆,尾音总有股笃定的沉稳意味。
赵程前倾:“容栀?”
容栀平静地站起身,拧开反锁的房门。
走廊里的光刺进来,她雪白的长袍逆着光,影子长长地盖在赵程黑灰色暗纹西装外套上。
“你可真令人恶心。”女孩子冷静地说。
脚步声慢慢远去了。
赵程坐在床上,紧紧地皱着眉头,捞起身边的黑灰暗纹西装狠狠地摔在床上。
嘴里低声咒骂:“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