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栀松了手,宁逸媛高跟鞋的后跟折断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生理性的眼泪掉下来,透过朦胧的泪眼,她看见容栀坐回座位上,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柠檬水。
四周的狗仔统统竖起耳朵。
有料?
宁逸媛抹了一把眼泪,恶狠狠地威胁着自己请的狗仔:“你们谁都不许乱写!”
然后夺门而出。
很快,在场的狗仔们都收到了封口令。关于这天的情形,大家心照不宣地放在了肚子里。
宁逸媛被车直接接回陈家老宅。
“失败了?”陈立元面色不变,“我早就说过,你靠自己根本就不行啊,我的蠢妹妹。”
“不是的。”宁逸媛瑟缩一下,“只是……我……”
陈立元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打断了宁逸媛的吞吞吐吐。
“我不会再打你了。”他冰冷的手指抚上宁逸媛的面颊,“毕竟你现在可是要走一条……只有女人才能走的路。”
“你的这具肉体。”陈立元把手放在宁逸媛的锁骨上,慢慢滑下去,“就要好好雕琢,保持完美。”
白色的衣服落在地板上,沾染上淡淡的灰尘。
光裸的身躯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中,宁逸媛瑟缩了一下,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陈立元却收了手,后退两步,抱臂上上下下打量着,目光中不带一丝感情,好像在看一件待售的商品。
“腰围还是粗了些。”他说,“今晚别吃晚饭了。”
宁逸媛垂下眼,不敢说话。
“你要听话。”陈立元温和地说,“你脑子又蠢,没了我们,你什么都做不好。所以你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是吗?
好像是这样的。
自己愚蠢,所以只能乖乖听话。
宁逸媛低低“嗯”了一声。
“从今天开始,你跟着宋董走吧。”他替她安排了接下来的命运,“你听他的安排便是,以后你的职业生涯交给我们,我们自然会替你安排得妥妥帖帖,你只要听话就好……”
“宋董会介绍一些人给你……”
“希望你能抓得住其中一个。”陈立元慢慢地说。
宁逸媛垂着头穿上衣服,然后被佣人带回房间。
陈立元走出房间,拐进会客室,坐在一名中年男人对面。那人正在慢慢饮茶,手腕处的红宝石袖口一闪一闪,就像一滴血。
“宋董。”陈立元坐下,“启宗那边,就请您多费心了。”
宋世任点了支烟抽起来。
“年轻,美丽。”宋世任的面容半掩在烟雾后面,朦朦胧胧,看不清神情,“天真,柔顺,驯服。”
“你们陈家的女孩子,怎么是这样一副模样?”
陈立元转着茶杯:“这不是社会主流最喜欢的女孩子吗?”
“但不是能迷惑夏启宗的女孩子。”宋世任冷静地说,“如果启宗不喜欢她,要考虑往下配才行。”
陈立元顿了顿,并没有过多迟疑:“可以,大局为重。”
三言两语,宁逸媛的路就被规划好了。
就好像一朵院子里精心饲养的花,主人夸赞花朵的美丽,并待它完全盛开,便剪下来,送到别人手中。
……
容栀没有浪费宁逸媛定的位子,自己一个人吃饱喝足,先回到实验室检查了一下进度,等到傍晚,又折去宠物医院接自己的猫咪。
猫咪已经洗过澡剪了指甲,此刻伏在航空箱里,看样子有些烦躁。
这也能理解,猫主子就没有喜欢洗澡的。
容栀并未多想。
拎着猫回到酒店,把猫安顿好,喂了饭和水,容栀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掏出手机。
手机屏幕一亮起来,未读消息布满了整个屏幕。
容栀这才看到了江韵急匆匆的解释,歪着头笑了笑,然后发绿微过去:
“你在哪?”
江韵几乎是秒回,他发了个定位过来。
容栀坐在沙发上,转头向落地窗外俯瞰韶城万家灯火。她看着江韵发过来的定位,突然笑了,远处的星子一闪一闪,落在她的眼眸中。
江韵一直守在手机旁边,守了一下午,总算是等到容栀的绿微,赶忙回复了。
回复以后,见手机一直没有动静,他先是把wifi关掉重启,又把流量关掉重启,最后干脆关了手机再打开,折腾了一轮后,手机依旧无动于衷。
江韵检查了一下自己房间的路由器,然后又站在阳台上,把手机探出窗外。
手机依旧安静如鸡。
江韵一颗心吊在半空七上八下,忍不住开始自我怀疑。
难道是自己哪里让她不开心了,所以她正在惩罚自己,让自己猜?
苦恼。
江韵线条清秀的嘴紧紧抿起来,趴在桌子上,伸出手去戳了戳面前的手机。
苦恼。
苦恼。
江韵不知第多少次伸手去戳手机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江韵一下子收敛了面上的忐忑,声线冷漠地问:“哪位?”
外面顿了一下,没有出声,又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
江韵冷淡地说:“不见。”
门外又敲了两下,见江韵真的不开门,这才赌气地说:“是我!”
是容栀的声音!
她怎么在这里?
江韵一怔,然后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路过镜子还不忘抹两把衣服下摆,然后用最快速度开门。
江韵扶着门,摆了一个自认为最好看的角度:“你,你怎么来了?”
“很突然吗?”容栀老神在在,熟门熟路地绕过江韵,踱进房间,“查水表。”
江韵的房间和自己的房间格局一模一样,只是房间中使用的香氛不同,有种微苦的松木清香,还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
一边立着一个谱架,价值几千万的小提琴静静躺在一边。
床头胡乱扣着一本姚一的新书。
容栀几乎是贴着江韵过去的,毛茸茸的头发刮到江韵的下巴,江韵问到了少女身上凛冽浅淡的香气,一时间没有作声。
他耳根后面发红。
容栀并未注意,或者说并未放在心上。她今天穿了一条小黑裙,雪白紧绷的肉体大片大片露在外面,赤裸的双臂与双腿,一双洁白可爱的脚此刻踩在房间灰色的地毯上,明明离他很远,但热气却仿佛一直蒸腾到他的心里去了。
江韵咽了下口水,强迫自己转过头去。
他的视线掩饰性地落在装饰画上面,画上的线条似乎是一只盯着金鱼缸的猫咪。
江韵,你看你像不像这只猫,又矜持又菜,看得到,吃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