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少女,身形瘦长,一条腿站立不稳,身上隐隐有血味飘出。
刺青男心下大喜,抢了钥匙,他就能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了!
不过,这个骂他废物的小娘皮,也不能轻饶!
看在她长得还有三分颜色,不如把她囚禁起来,再慢慢……
刺青男心中得意,自由放纵的生活仿佛近在眼前。他狞笑着冲向面前纤细的少女,不知为何,视野一转,周围的景色突然旋转起来,他高高的飞起!
怎么回事?
下一秒钟,脖子一痛,他的视线转了一圈,落在了地上。
前面,是一双脚。
容栀的面上溅了血。她的眼中毫无动容,冷漠地擦掉。
只一招。
只需要一招。
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
刺青男的脖子上已经没了头,身子却还维持着向前的姿势,僵硬地倒下,被容栀一脚踢开!
撞了小政治犯满怀,脖颈的血喷了他一脸。
小政治犯愣了几秒钟,腿一软,跪在地上,吐了。
黑色的血流了满地。
女人几乎尖叫起来!但她在监狱中生活多年,见多了生死,知道自己现在遇上了大佬,勉勉强强把尖叫吞进喉咙里,一双眼睛也爆发出狠戾的光,低声喝道:
“我看你们谁还敢喊?”
容栀意味不明地回头,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女人的低喝声回荡在甬道中。
数千只沉默的眼睛。
有的麻木,有的凶悍,有的隐忍,有的讥讽,有的不忿。
刺青男的头颅掉在地上,面上还凝固着贪婪和狰狞。
头颅的后面,囚室门大开。
里面还有两女一男。
“老大。政治犯、叛国罪、叛国罪。”容栀身后的女人流利地说。
容栀淡漠的黑眼睛从面前三人的脸上滑过,面前三人的脸上只有麻木和沉默。
容栀点点头,向前走,随手打开了下一个监室的门。
“老大!他们都是抢劫……”女人的话还没说完,里面的三个人就齐齐冲了出来!
刚才,这个诡异的陌生少女,上来就割了片区老大的头,这几个男人不敢掉以轻心,一起冲了出来,一起朝着容栀扑了上去!
没人看得清容栀是怎样出手的。
少女就像一截柔韧的柳枝,纤腰一折,在狭窄的甬道里倏忽一脚登上身后的栅栏,整个人飞起半空,几脚就把高大凶悍的男人踹得重重向后跌去,随即又在几人心窝各补一脚!
几人一口气上不来,脸色发黑地倒在地上。
容栀又面无表情地重重跺下去,人骨裂开的声音响起,马上,压抑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之所以压抑,是因为女人眼疾手快地用毛巾堵住了几人的嘴。
容栀垂着眼,看着面前几个腿骨断裂的人:“抢劫,罪不至死。”
“但你们不配跟我走。”
“你们就在这里,等命运的安排。敢出声招来看守,我就杀了你们。”
几人连连点头,冷汗如浆。
容栀再不看他们一眼,跨过地上痛到打颤的人,信手打开下一间囚室。
“我是逃兵。”里面的男人颤抖着声音说,“你要杀我吗?”
“老大,他是叛国罪。”女人对容栀说。
容栀看着他:“为什么做逃兵。”
男人颤抖着,半晌,才说:“我害怕。”
“你在怕什么?”容栀问。
男人哭了起来。
“我不怕和主脑打,但是我不想和人打……我不想因为对伟大领袖11x的理解不同而互相械斗,我不想无谓地送了性命。”
“因为对伟大领袖11x的理解不同而互相械斗。”容栀重复。
她叹息。
“我不杀你。”她转身离开。
男人意外。
透过朦胧的泪眼,他看着黑暗中少女离开的背影。
背影停下了。
少女回头。
“11x没能解决的问题……会做个了断。”
“以后,你再也不用上战场了。”
她说。
说完,又挺直了纤瘦的肩背,走进了更深的黑暗。
人们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
“你有没有觉得……”
“她好像11x。”女人轻声说。
“11x死了一千年了……如果11x还在,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11x的年纪比她大。”
小政治犯认同:“她比我更像11x。强大,冷酷,却又拥有人性。”
“她是谁?她是关在下面的‘那个人’吗?”
“下面真的关着人吗?”
“真的有下面吗?难道不是个传说?”
细细密密的议论声渐起。
“我们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从来都没见过下面的人……下面的最高级别监狱,可能只是个传说。”
“放屁!传说的话,这个杀神哪里来的?她一定是下面越狱来的!”
“重罪犯‘那个人’的传说都多少年了……我爷爷小时候就听说过所谓的神秘囚犯。别扯了,没这个人。”
压抑的议论声飘荡在甬道中,容栀充耳不闻。
她只是向前走,孤身走在黑暗悠长的甬道中。
她的身后,人越来越多。
他们沉默,惊惶,猜疑,信赖,冲动,麻木不安……
但她只是向前走着,沉默地重复着方才的动作。
杀戮,或者拯救。
她不和他们说话,没有任何能影响到她沉静的眼。
容栀身后的人越来越多。
“大佬。”
身后终于有人怯怯出声。
容栀顿住脚步。
少女一甩马尾,回过头,半面鲜血。
一双眼又冷又静,清凌凌的黑,在黑暗下,淡淡地蒙着一层莹润的光。
“大佬,您……您要我们,究竟来做什么呢。”终于,那人鼓足勇气,战战兢兢地说。
“我……我身残体弱,如果是越狱的话,我不认为自己能跑得出去……”
“我……我……”他羞愧的垂下眼,嗫嚅许久,才涨红了脸。
“我可以退出吗?”
人群哗然。
“其实他说得也有道理。”有人也小声附和,“这个监狱,想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一旦越狱失败……”
所有人都咽了下口水。
“而且我们手无寸铁,怎么打得过机械人呢?”
“大佬,我……我退出。”
“我也……”
容栀看着面前的人。
她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我会给你们打开逃生的门,走不走,怎么走,你们自行决定。”
这话一出,仿佛冷水进了油锅,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
“不需要我们去打机械人吗?”
“真的?当真?可以直接走?”
“我收回刚才的话!我、我能跑出去,死在外面也是值得的!”
容栀表情不变,冷淡地吐出两个字。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