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死了?”陈大相疑惑出声,说实话,这义庄有活人倒是个稀奇事情。
边上胆子大的衙役进去瞧了一眼,半晌脸色苍白的出来,喉头滚了滚:“是……是仵作……仵作死了……”
“ha?什么时候死的?”陈大相依旧一脸懵,问出了最正常的一句话。
倒是这会儿梁岩生回了神,借着陈大相胳膊站起来,开口解释:
“仵作一直都住在义庄后面的院子,这里虽然是义庄,但也是验尸的所在,仵作负责处理这里的尸体,就当是赚一份外快……您往里面看看就知道了……”
瞧着梁岩生正经目光,陈大相这才狐疑着往里面瞧一眼,如之前梁岩生,差点儿一个紧张给自己舌头咬了。
什么鬼?
不不,身份已经知道了,是这儿的仵作,可……为什么死在这儿。
古往今来,这吊死鬼的造型都是吐舌头,陈大相之前一直不明白。
这会儿才知道了,绳子的作用力往上,勒断了舌骨,所以舌头从嘴里出来……
电视剧真是一点儿不还原,估计是怕吓坏了小朋友。
果然,上吊真的是一种很痛苦的死法,而且要是你一个人偷偷上吊,那就真的是后悔都没地方了。
脚下凳子一蹬,除非房梁断了,不然后悔都只有硬着头皮上。
“呼……”长呼出口气,陈大相转眼神招招手:“给人放下来吧,这样瞧着确实瘆得慌!”
立马有衙役进来收拾现场,确实,这位是自杀的,然而为什么自杀……
“县里面还有仵作吗?”陈大相问道梁岩生。
梁岩生点头:“之前的老仵作只是退下去,现如今还在,如果临时需要可以帮忙,长期的话只能等城里面安排人。”
“这样,通知城里面派一个仵作来代替工作,然后你请老仵作来一趟,我们要开棺验尸!”
陈大相一句话当先而走,掷地有声。
梁岩生在后面惊讶看着,简直觉得陈大相身上有光,使劲儿一揉揉眼睛才瞧着恢复正常,忙着快步跟上。
瞧着丞相大人亲自处理事情,可是不多得的机会……
——
“老蒋,情况如何?”墓地当前一伙人站着,梁岩生问道刚回来的仵作老蒋。
老蒋点点头:“确如丞相大人所说,这墓中尸骨,并非是齐文虎,虽然尸身已经腐烂,不过根据骨骼情况可以确定年纪,已经超过四十岁。”
“所以……有可能是失踪的齐立恒吗?”微微眯缝眼睛,陈大相问了一句。
老蒋点头:“虽然无法确定是否和齐文虎有父子关系,但如今可以肯定的是,下葬当时,并非齐文虎,这中间定有隐情。”
“我明白了,此事多谢。”梁岩生眼底多有沉默,点点头拉着陈大相往一边走了。
“大人,此事是我教管不严,差点儿铸成大错,请丞相大人责罚!”四下无人,梁岩生径直对着陈大相就是一跪。
陈大相看他一眼叹口气:“行了起来吧,此事并非你之错,他们下面真要搞什么动静,你一个县令他们避过你也简单,那个仵作应该是看着事情暴露,所以才自杀的了。”
“大人是说,当初之事,是这个仵作参与,一起糊弄我们吗?”梁岩生皱眉,不知真相为何。
陈大相耸耸肩:“我猜的……找那位齐大娘上堂吧,这件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明白!”
梁岩生点头,迅速安排人回去准备。
再次被带上堂来,齐大娘可比之前嚣张更甚: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官官相护狼狈为奸!想我侄儿死得冤枉,却无一人能够给他讨一个公道,反而要开馆扰他安宁……我齐家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今生才落得这般冤屈啊……”
一声声如泣如诉,哭的不成样子,被衙役拖着才到了堂上,而且拒是不跪。
衙役正想用强,陈大下却挥挥手:“下去吧!”
衙役退下去,齐大娘却一点儿不领情,眼神死盯着陈大相,口里不干不净:
“哼!还以为你是个青天大老爷,原来也是个光吃饭不做事儿的!像你们这种人,就不该活着……就该代替我那侄儿去死!”
“啊呸!”
一口啐出去,梁岩生径直下堂,掏出手绢给陈大相擦干净,正对着就是一拱手:
“丞相大人,此事就交由在下处理吧……大人先去后堂换件衣服!”
“不用了,今天我来亲自审一审这个案子。”陈大相眼神斜咧咧盯一眼齐大娘,直接坐在了桌案后面。
齐大娘还没回神,眼神怔怔盯着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啪!”惊堂木一拍,齐大娘身子顿时一抖,哐当就跪地上哭诉:
“丞……丞相大人饶命……我……我不过是个山野村妇,登不上大雅之堂……不过……不过我之前所说句句属实,求大人给我侄儿主持公道啊!”
“你是从何处知道你侄儿是冤枉的?”陈大相开口问了一句。
齐大娘眼神顿了顿,忙着出声:“我弟弟告诉我的!他说我侄子是冤枉的,是……是这个人不知道怎么攀上高枝儿,然后冤枉我侄子,还拉了我弟弟下水,居心或侧啊!”
“难为你还知道居心或侧!”陈大相笑笑,眼神微抬:“你侄子知道你的想法吗?”
“什么……”齐大娘一副没明白的样子。
“自从你弟弟从县令的位置下去之后,你的生活可就一落千丈,原本一个寡妇靠着你弟弟的接济也算过得不错,然而现在你弟弟没办法再接济你,看你家里的情况,也就比揭不开锅要好一点儿而已……”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这和我帮我侄儿沉冤昭雪有什么关系!”
齐大娘依旧咄咄逼人,陈大相也是佩服她,这么大年纪还有这么好精神。
深吸口气,挑眉看向齐大娘,陈大相微微笑:“你说实话,帮你侄儿沉冤昭雪,真是为了他吗?还是说,只为了你自己能恢复之前的生活……”
“怎……怎么可能!我可不是那种人!你……大人你不能这么冤枉我!是他!是他冤枉了我们一家子,让我侄子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