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找个地方随便坐下吧,待会儿人到齐了好戏自然开场。”
目中透着戏谑,江铭玦半点儿不在意,往周围看一眼努努嘴。
对自己来说,这三人坐哪儿都一样,反正不过一会儿就会被赶出去,今日的庆祝会可与他们三人无关。
在周围人的注目礼中,陈大相却异常淡定,半点儿不在意所有人目光,直端端坐过去最居中的位置。
如此选择让江铭玦神色略微冷了一下,信步上前声音冷寂——
“这位置可不是给你坐的。”
微微抬头面上不可置否,陈大相并未有起身的意思。
“是你说的,让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这么快就翻脸了,他们这大家伙儿的,也还真放心和你做生意!”
一语透出几分意有所指,让江铭玦神色顿时冷了下来,似乎感觉周围芒刺在背,这才冷静下来,声音仿佛从牙缝挤出来——
“你坐着这个位置,就好好坐稳了,待会儿别半路跑了就是!”
话音落下,径直给边上人招手吩咐。
“来人,在厅中重新摆一张桌子,给那位留着,谁敢坐,我可不会客气。”
显然,最后那句话是对着陈大相说的,自是不想让对方找麻烦似的换位子,给自己添麻烦。
若那位到了却发现陈大相坐在最高的主位,让自己的脸面往哪儿搁?
到时候别说生意还怎么谈,对方不会怪罪已经是万幸了。
反观陈大相却好像并没有刻意针对的意思,凳子坐暖和了,自然不想挪窝子。
陈大相这边不动,江铭玦自然不会再管,反正到时候等人到了,这三人自己都会知难而退。
望向门口,来人已经有不少,陆陆续续到齐,关于此事大家伙儿心中都有想法,所以自然来得积极。
“各位,都请坐下吧,既然人都到了,我就说两句。”
最后一位远道而来的村长进来,江铭玦往上一站,扬声开口,院中所有人顿时坐下,场面瞬时安静下来。
很满意这个场面,平日里江铭玦对这些人可没少给好处,不然他们也不会冒着被戳脊梁骨的风险过来。
“咳咳!”
清了清嗓子,江铭玦这才扬声继续。
“诸位,相信日前胡杨两家的事情,大伙儿也都知道了,这边是已经确定一些情况,但我江明村想告诉大家,这都是胡家和杨家的阴谋!”
“老子!”
杨通胜气不打一处来,正想暴躁,却被陈大相给压住了,对上那双眼睛,只能暗自压下来火气。
阶梯上江铭玦自是没忽略这边的情况,眉眼带笑声音戏谑——
“请杨家主不要着急,您这可就是恼羞成怒,坐实自己阴谋,可得不偿失。”
“……”
狠瞪一眼江铭玦,杨通胜没说话,也是看在陈大相面子上,可不是因为惧了这个混账江铭玦。
得见对方安静,江铭玦面上冷笑连连,眼神意有所指在陈大相脸上瞥了瞥,心中暗想:“你就好好端着吧,待会儿看你还端得住端不住!”
清了清嗓子,江铭玦这才扬声继续——
“说实话,我们这儿种菜的,哪一个比不上杨家和胡家,凭什么就把田租给他们,让他们去赚钱,我们反倒给他们卖苦力!”
“所以我们这一次,要么他们给我们提高三倍的租金,要么就由我来组织包田,各村自己处理,每一季出菜即可,这边我已经联系上了流风门,保证不会让大伙儿受累!”
“好!”
“好好好!”
“既然这样,我们干嘛还跟着他们胡杨两家干呐!”
“就是,既然如此,我们直接跟着你,咱们兄弟一起干一场,哪儿用给胡杨两家做嫁衣,还反倒吃力不讨好。”
“对对对,我还认识不少今儿没来的村长,这事儿给他们一说准能同意。”
“就是,咱们整个南西城团结起来,哪儿还有胡杨两家的事儿,他们赚钱赚够了,也该我们赚钱了吧!”
“……”
一番热闹七嘴八舌,显然大家伙儿都对胡杨两家的所谓苛刻表示不满。
心中只想着一事儿,若是自己来做,肯定钱都赚到自己腰包里面,哪儿用被胡杨两家抽成。
如此念头一出来,可就有止不住的趋势,可是跟着江铭玦给胡杨两家恨上了。
全然将他们当成不顾百姓利益的周扒皮,正顾着塞满自己的腰包。
然而,那个江铭玦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不过换了个名头而已,等到将胡杨两家给弄下课,江铭玦上位主导,抽成依旧理所当然。
美名曰,可是我给你们联系上的流风门,你们要感谢我,自然得给我抽成,这可是规矩。
想干就干,不想干就给老子滚蛋。
情况之下,或许有人再想起之前的胡杨两家,也是因为今日闹开,着实没有脸面去求人。
最后赢家除了江铭玦倒是没有旁人。
虽然对于陈大相自己来说,很清楚此事问题所在,也清楚江铭玦的目的。
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们今日这般墙头草的行径,着实让自己不想与之合作,幸亏不用管理这些村长,而是管理菜农即可,否则这见风涨的态度,生意能做下去才怪了。
在此事看清他们真面目,对自己来说,其实是好事也说不定。
“怎么样?三位可是看到众望所归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谈什么三倍租金了,你们直接放弃可好,至少你们胡杨两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己种点儿菜,也就能过活了。”
话锋转而面对了陈大相三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打算让他们知难而退。
只陈大相却笑笑,目中冷静依旧,起身环顾四周一眼,拍了拍自己身上褶皱,随之开了口。
“诸位,租金一事,已经定下来,若每个人都这样来一出,我们就得涨租金,这生意也就不用做了。”
“所以,租金一事,没得商量。”
“啊呸!没得商量你还说什么说!”
“就是,你个周扒皮,只会剥削我们,自己赚钱高兴了让我们受累!”
“……”
“那你们觉得,跟着江铭玦干,就不会受累吗?”目中平静依旧,在众人七嘴八舌中,问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