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叶先是看了眼乾雨的伤势,见其右手开裂,惯用的折扇也被震得分崩离析下,脸色陡然阴沉。
朝前迈步的那刹,手中凛冽寒气汇聚,瞬息之间便已是再一次凝聚出一块坚硬如铁的冰砖。
阴狠的目光瞪向叫嚣的白疫,“死肥猪!既然敢说你爹我的攻击不痛不痒,那便再受你爹一板砖试试!”
“来啊!怕你啊!”白疫扯着嗓子叫骂,随即反应过来,怒道:“你喊谁儿子!”
瑞叶冷笑:“我可没喊谁儿子,而是喊你叫我爹!”
白疫愣了愣似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二者到底有什么差别。
段江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白疫那肥胖愚蠢模样,啐道:“他那是在戏耍你!别被他乱了心神。”
白疫一怔,急忙撑起天罡灵盾。
但瑞叶手中的板砖却近乎在段江虎开口的那刹便已是掷了过来。
速度之快,终究是白疫慢了半拍。
但好在还算及时,撑起的防御抵住了这一记猛砸,将冰砖头震得粉碎。
“小心!”
就在冰砖被震成齑粉,如雾瘴一般遮盖住白疫视线的那刹,又一块冰砖紧随其后掷了过来。
砰——
恐怖的力道远超之前,直将刚缓下心神的白疫震得罡气紊乱,支撑的灵盾都给崩散了开来。
“好快!”
黑灾等人看着瑞叶这手攻势不由纷纷暗自心惊,那冰砖凝现的速度简直快得超乎了他们的预料,若是此地乃是雪域环境,四处都是冰雪,那他们还好受一些,可眼下却是常温的气候环境,冰块丢地上不稍多时就会化掉的。
白冰和白雪同样也是第一次瞧见瑞叶的本事,脸上不由满是惊叹,她们所修冰寒气息虽然也能这么快的凝练出一块冰砖来,但要接连不断的凝出第二块,却是绝对不会有如此快的速度。
而那份砸击敛入的手劲与投掷轨迹的方向,也是她们所万万不能及的存在。
这样的两砖要是冷不丁朝她们砸来,她们自问怕是绝对抵挡不开,非被砸得皮开肉绽粉身碎骨不可。
瑞叶讥讽的看向白疫,“怎么样啊死肥猪?你爹我的这手泼皮债滋味怎么样?”
“什么泼皮债?”白疫懵神,被震得双手依旧有些发麻。
瑞叶笑得更为得意,“泼皮讨债,唯闷砖矣!”
砰——
话落的那刹,藏于后背的手竟又是冷不丁的掷出一记冰砖。
“一砖不死,那便再补一砖!”
“此乃泼皮之道矣!”
呼啸的劲风直冲面门,白疫惊慌间连连后退。
好在老二招厄眼疾手快,甩出手中短锥,刺穿了袭来的冰砖,挡下了瑞叶的这一式。
然,随之而来的却是四面八方轰然砸来的无数冰砖,每一记力道都强得可怕。
老大黑灾终是忍不住出手,长枪横扫间阴邪气息四溢,掀起一股半弧黑潮,将袭来的冰砖尽数荡了开去。
“终究是跳梁小丑的攻击把戏,上不得台面!”
黑灾不屑冷哼,对于此般消耗大量气力来凝出冰砖的攻势十分不屑,在他看来,有这力气,完全可改成投掷暗器,岂非更为省力?
瑞叶此举简直就是白白浪费气力,根本不谙战斗之道,果然是市井出生,只知道蛮力耍横。
招厄冷蔑接话:“我劝你别叫什么泼风手,改叫丢石头的疯狗算了!”
此话一出,瑞叶却不怒反笑。
黑灾冷不丁一怔,望着四周被自己枪势震荡下,铺天盖地的冰霜,想到泼风手的称号,顿时不安道:“不好,快撤出这片区域!”
“晚了!”
同样的两字,瑞叶阴狠的还了回去。
泼风手径直施展,拨浪拂风般搅动整个空间内的冰霜化作一股狂暴的雪龙卷,直冲惊愕中的招厄攻去。
他的这手攻势选择的对象十分精妙,既没有选择反应过来的黑灾,也没有攻向皮糙肉厚懂横练之道的白疫,更没有将之一分为三各自破之,而是一股脑全都赏给了懵圈中的招厄。
这同样也是地痞流氓打架的精髓——先干死一个再说!
结果怎么样不管,反正不亏就是赚!
这也是他为何平白无故浪费那么多气力投掷冰砖的缘故,完全是为了掩人耳目的让这泼风手的威势更强一个程度罢了。
而且那些被震散的冰沙寒霜之中,可都还有着乱灵的粉尘掺杂!
无所不用其及!
这同样也是地痞打架之道。
招厄猛然撞上这股冲势,尽管第一时间已经反应过来,但手中短锥却终是慢了半拍,来不及将冲势给防范割裂开来。
整个人近乎瞬间便被这股龙形冰寒浪潮给吞噬了进去,发出一声凄冽的惨叫。
白疫见状,瞬时暴怒,一记横冲直撞,直接以肉身顶散了瑞叶这手泼风手的余威,而后双手横推凝出一道罡风盾墙,护在招厄跟前。
“别管他了!”黑灾一把扯住白疫的后肩,将之带离。
白疫暴怒间下意识要开口,却见被他挡下后续攻势的招厄依旧没有起来,而是倒在地上痛苦打滚。
这一幕顿时让他反应过来,猛地朝瑞叶怒吼道:“你个卑鄙小人,竟敢用毒掌!”
“怎么和爹说话!”瑞叶仍旧不忘占便宜,这算是他打斗的习惯,尤其是对着白疫这种又肥又胖看着脑子就不灵光的种,激怒这类人俨然能更好解决。
但为了清河宗名声,还是在戏谑过后,补充了一句:“他不过是栽在了一些散乱灵气的药粉上罢了,你爹我的这泼风手可不是什么毒掌!而是一门专打你们这种邪修疯狗的好掌法。”
“少跟他废话!”黑灾怒喝,提枪猛攻,“一起上,为老二报仇!”
“哟哟哟~疯狗乱咬人了!”瑞叶讥讽一笑,泼风手再度施展而出。
掌风如重锤砸地,瞬时将大地震出一道裂痕,不断开裂,如一柄鲨齿利斧猛地朝黑灾劈去。
黑灾目光一凛,手中长枪猛地扎入地面,撬起整块土地砸向瑞叶的这股攻势。
另一边,白疫趁势自一侧疾冲逼近,如蛮牛一般双手凝出尖锐的罡气牛角。
瑞叶脸色一板,少了几分戏谑,双手迅速一个变势,由震地转为拨削掌势,鱼贯而出。
此乃泼风手的‘崩山裂’,向后手招式‘撩阴雪’的过渡。
借由崩山裂激荡的沿途冰霜与飞石,受到撩阴雪的掌势冲击下,瞬时如毒蛇般咬向黑灾的下半身。
由于掌风受其枪势袭卷牵引的关系,这股攻势的前端不可遏制的呈现出了微翘之态。
又因这手撩阴雪本就是贴地冲势的掌法招式,这微翘的一点,好巧不巧正中黑灾腹下三寸的下阴之处,不可谓不阴损毒辣。
黑灾自当也感受到了这瘆人的一招,吓得冷汗直冒,急忙调转枪势。
原本他这一击枪势同样存着后手的变招,但面对瑞叶的这手不能人事的威胁下,不得不被逼得放弃下来,提枪急忙后掠闪避。
瑞叶嘴角一扬,似早就预料到黑灾会避开一般,自撩阴雪一式出手的那刻,注意便转投向了侧边冲来的白疫身上。
“死肥猪,又来找你爹讨打来了!”
一句话顿时气得白疫前冲的罡气尖角都大了几分。
瑞叶不闪不避,直愣愣的迎向冲来的白疫。
待得快要被撞上的那刹。
身形才朝后挪移,似踏雪无痕般平移开数丈之地,泼风手再度施展而出,以一记‘缠龙绞’掀起一股风浪,径直裹挟着冲来的白疫整个身子朝着侧边冲了出去。
大有四两拨千斤的态势。
不同人蛮力硬拼互砍,同样也是地痞流氓打斗的准则之一!
面对蛮横不可敌的对手,往往更倾向于秋后算账,背地报复。
不过面对眼下处境下的白疫和黑灾,瑞叶自问却不用等到秋后再行报复。
“死肥猪,再吃你爹几记板砖!”
瑞叶朗声叫喝,直将刚刚横冲直撞下才站稳身形的白疫一个激灵,下意识便撑起了罡气防护屏障。
却见瑞叶甩出的冰砖并不是朝他攻来,而是全都砸向的另一边缓过气来的黑灾。
还有一部分是落在黑灾旁边不远的招厄身上,以此来逼得黑灾只能驰援救人,脱不开身来二打一。
面对敌人,不折手段,同样也是他打斗的一种风格。
“敢耍我!”白疫顿时暴躁如雷,抡起一旁的一块半米厚的石头就朝瑞叶所在砸去。
可此般蛮力,又如何能伤到瑞叶。
轻松避开后,瑞叶邪笑道:“听说你个死肥猪还敢惦记我们那美丽的弟媳妇?今日不扒了你皮,算你爹我仁慈!”
白疫怒道:“我不仅要惦记,还要抢了那两美人,有胆的你就别耍这些伎俩,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上一架。”
“你爹我可不和猪斗,脏了手!”瑞叶叫骂的语气一改,戏谑道:“就你这死猪样,可别学人惦记小美人了,没有姑娘喜欢萝卜丁的!”
“什么萝卜丁?”白疫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白冰和白雪二人同样满是疑惑,不解萝卜丁是什么意思。
唯有一旁的乾雨尴尬的扶了扶额,有些不好意思。
一侧地面上被救下的招厄满是虚弱的吼了一句:“老三,他在羞辱你那玩意!”
白疫余光扫了眼招厄所指,继而望向自己腹下,瞬间明白过来萝卜丁之意,一时间脸色涨红,恼羞成怒。
这着实太戳他的痛点。
瑞叶等的便是这一刻,见白疫怒火攻心气急败坏的样子,连忙变换攻势,不再远距离拉扯,急攻逼近下,数掌拍向白疫。
尽管被其撑起的罡盾全都挡了下来。
但逼近之下的瑞叶却不再是此前那般定点砸砖攻势,近乎瞬间便侧移到了白疫的身后,一记抛沙朝其脑后丢去。
出手的瞬间还不忘嘲讽一句:“死肥猪,你爹在这!”
以至于白疫下意识回过身子,精准的着了瑞叶的这手抛沙。
抛的虽不是毒砂,但也足可叫白疫短时间内目不能视,魂识大幅受限。
一击得逞之下。
瑞叶自少不了乘胜追击,以他的性子下手也断不会心慈手软半分,直接以一记撩阴雪,废了白疫的罩门不说,还让他此后再也不能人事。
“漂亮!”乾雨远远扫见,兴奋称快,“可算为咱们弟媳出了口恶气,没给咱宗门丢脸!”
黑灾气得脸皮发颤,前掠抢过白疫的身子后,带到了招厄身边。
“我们走!”
段江虎自知大势已去,阴沉着脸喝令。
“回去洗干净脖子,等小爷杀上你们冰泉宗去!”
瑞叶冷冷瞪目,穷寇莫追的道理他同样懂,他虽能出其不意的搞定白疫和招厄,但真要鱼死网破将人给逼急了,可未必拦得住黑灾和段江虎的报复,保护不住身后的每个人。
“都没事吧?”
瑞叶见段江虎一众确实彻底离去后,回到乾雨等人身边,满是关切的看向众人。
却见白冰和白雪互视一眼后,同时跪了下来。
这一幕惊得瑞叶下意识都朝后跳了半步,满是汗颜道:“两位弟妹,不必如此,大可不必如此,一点小事,不用行此感恩大礼。”
嘴上虽客套说着,但神色间的那份虚荣满足感却险些快要高兴的笑出声来。
直到白冰郑重其事的开口:“乾雨公子,瑞叶公子,我们是为婚约之事而跪。”
瑞叶脸色肃然冷下。
乾雨皱了皱眉,对于天莲宗隐有不满婚约之事他有过耳闻,此刻见二女如此决绝之态,心中已是失望半截。
瑞叶不满喝道:“你当我清河宗的颜面是儿戏不成?你们宗主都应下的婚约,岂容你们变动!”
想着能以此般威吓震慑住二女。
却见白雪硬着头皮喊道:“不可以!”
“我们已经失身给别的男子了,配不上贵宗的天骄!”
此话一出。
不止于乾雨、瑞叶等清河宗人,饶是天莲宗残存的几名长老也都惊得呆若木鸡,吓傻一般愣在了原地。
瑞叶反应过来下,更是涌现出了一丝连此前都没有的杀气。
“那男子是谁!”
敢如此驳清河宗颜面,他绝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