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钰瑾将笔记本电脑放在窗边的桌子上,自己也坐在了林落对面的椅子。
“我猜,那位司景澜画家出事的好友一家,就是玄门木家的人吧?”
“没意思,你都知道了。”林落有些泄气,没了分享的兴奋。
“我知道是通过我的渠道,我也很想听你说说看,你是怎么发现的。”
林落翻开那本《司景澜作品集锦》,这是一本记录画家司景澜女士知名画作的图册,有画作的图片,以及画作的相关简介。
“你看,这幅画中的山景图,是不是与木宅周围的山很像?”林落翻到其中一张,拿给王钰瑾看,“树林掩映处有一座大宅子,屋脊和上面的吻兽都画了出来,而在远处这个不起眼的位置,则是一个小村庄。”
“是有点像,”王钰瑾提出质疑,“但这世上或许不止这一处地方是这样,也有可能是巧合,你如何确定这画的就是木宅?”
林落不慌不忙地翻到后面的一页,是那张小女孩和狗的画。
还不等她开口,王钰瑾就抢答道:“你不会要告诉我,这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就是你吧?她只画了背影,连正脸都没露呢。”
“很有可能是我。”林落一本正经地指着画,那小女孩穿着吊带小红裙,露出了小半的背部,“这里有个长方形的胎记,画册上的图太小看不清,但我今天在美术馆看到的原作上,是清清楚楚有的,我也有一模一样的胎记。”
说着,林落将t恤一边的衣领连同袖子往下拉,果然在肩胛骨的位置,王钰瑾看到了那个胎记。
“你真厉害啊,这么隐蔽的线索都能发现。”
林落的脸微红,她快速拉起衣服穿好。
“好啦,我发现的就是这些,说说你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
“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当年,由于木宅位置偏僻,信息传播不畅,司景澜得到消息匆匆赶到木家时,已是木家出事的一个月后,她与木家人熟悉,发现了事件端倪,提出木家出事是与玄门中人相关。
她那时才60出头,身体健康,头脑清晰,灵力极强,她向玄门中人发布消息,认为木家人的失踪乃玄门中人所为,并且征集线索,凡是有关于木家人踪迹的,以及凶手相关的线索,都可以向她提供,对于真实线索,司家会给予重谢。”
“后来呢?有人向她提供线索吗?”林落问。
“可能有吧,她如果没有掌握一定的线索,那些人也不会对她动手了。”王钰瑾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说,对木家动手的玄门败类,对司老太太也动了手?那司彦说的她突然病倒,就不是意外。”林落反应过来,司彦对她说了谎。
“司景澜灵力极强,却在查找木家悬案的一年之内突然病倒,这本身就很蹊跷,之后她就腿脚不便,在家中深居简出,醉心艺术,每日作画,王家曾派人去探望,但被拒之门外。
去年木宅事发后,我就想到了她,派了人盯着司家,找到了当年给她治病的医生,打听到她从b市回去时,断了一条腿,她靠着一身灵力,拖着断腿,硬挺了快两千公里,直到回到西南市的司家后,才放心地接受了手术治疗。”
王钰瑾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点击了几下,打开了一张图片,转过电脑,给林落看。
“这是当年的手术单,由于耽误时间太长,没有经过正确接合的腿部骨头已经长在了一起,医生重新将错位的骨头分开,重新调整接合后,才完成了手术,所以医生至今都对她印象深刻。”
看着这张发黄的手术单,林落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有些任性的绿衣女生,她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却依然记得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她拖着断腿回到司家才肯接受手术,极大可能是因为在b市,有比断腿之痛更加威胁到她生命安全的存在。
而她的儿子和儿媳,为了继续查找木家的真相,在路上发生了意外,她一定很难过吧,等等,路上的意外,难道是……
“司彦的父母后来有继续调查木家的事,但是在路上意外出了车祸,车毁人亡,这不会也是那群人干的吧?”
林落急不可待地看向王钰瑾求证。
王钰瑾挑了挑眉,“你觉得呢?反正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多意外。”
林落双手托腮,双眉不由地皱在了一起,眼中一片暗沉。
见她没有说话,王钰瑾觉得奇怪,“你怎么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现在悲伤也无济于事。”
“不是的,我在想,为什么那些人害死了司彦的父母,却会放过司老太太,还有司彦……”
就算当年司景澜灵力强大,无法动她,但她后来生病了,完全可以想办法除去她,为什么会没有呢?林落不相信那些人会突然良心发现,斩草却不除根。
“你能想到这么深,我很欣慰。”王钰瑾冲她赞许地点点头,“可惜我这边的资料也很有限,我感觉这个司彦很不简单,他的资料太普通了。”
王钰瑾从电脑中调出司彦的资料,给林落看。
普通的富N代,大学毕业后接手了家里的生意,会简单的术法,但不精通,功夫一般,灵力也不强,生活圈子干净,没有不良嗜好,最大的兴趣是算命,每天的生活就是忙着公司的事情,和照顾生病的祖母,快30岁的人了,连女朋友都没有一个。
林落对司彦的感情生活提出质疑,“他没谈过女朋友吗?他长得很帅,气质绝佳,就算不主动追求女生,就凭那张脸,也会有女生倒追他的吧?”
“确实没有,听在司家多年的佣人说,司彦小时候定下了娃娃亲的,其他感情经历就没听说了,不过也有可能是他藏的隐蔽,我们的人没有查到。”
王钰瑾看着那太过干净的信息,思忖着是不是该想办法增加些探查的人手。
林落沉吟片刻,心中已有计较,又问道:“那他叔叔司禹呢?有不寻常之处吗?”
王钰瑾摇摇头,“不好说,司禹早年间做些玉器文玩的生意,后来沉迷于问道,将手上的生意一股脑打包给了侄子管,现在常年住在山上的道观里,他和王之洲关系很好,似乎是做生意时在南城认识的。”
“他灵力如何?”
“不确定,我的人手有限,没有派人盯他,而且他是王之洲的朋友,之前没有怀疑过他。”王钰瑾看着电脑上的资料,目光沉沉,“他有没有问题,还真说不定。”
“既然没有信息,就去多挖些出来,”林落拿出手机,滑动屏幕,找到了那个新存入的号码,“我明天去医院看望司老太太,她说不定能告诉我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