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没得到王钰瑾的正面回答,想要继续追问下咒之人是谁,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王之洲、司禹和司彦一起从衣帽间走了过来,王之洲的手臂上,挂着一件雪白色的婚纱,拖尾长长地垂在地上,正是林蔓青中午穿过的那件价值不菲的国外定制手工婚纱。
“我们找到可疑物品了。”王之洲举了举手中的婚纱,心情复杂,“多亏了司彦,发现了这件婚纱有问题,很可能就是下咒的来源。”
“妈妈的婚纱?”
林落对这件婚纱有印象,是王之洲和林蔓青在国外知名设计师工作室定制的,前前后后试了好几次,还专门邮去国外,让大师亲手修改,后来寄回国内的时间晚了,差点耽误婚期,好像是在婚礼前的两三天,店员才将改好的婚纱送到家里。
王钰瑾盯着王之洲手中的婚纱,眸光微沉,快速走向王之洲,“把婚纱给我看看。”
“不行,我们还没有仔细检查,你别来捣乱。”
王之洲将手上的婚纱举高,避免被王钰瑾拿到。
王钰瑾也没想去抢,她双手抱臂,站在王之洲身前,斜着眼睨他。
“你们是没检查,还是检查了没找到问题所在?”
“我们当然找到了问题,这件婚纱中间层的布料上,有同色线刺绣的咒文,我已经让人去找工具过来,将婚纱拆开,看清是什么咒文,应该就能知道是什么咒术害了蔓青。”
王之洲举着的婚纱,是一件伤害妻子的利器,这还是他和蔓青一起亲自去定下的,竟然有人在婚礼必备的婚纱上做手脚,这就是针对蔓青一个人的阴谋。
为了这场婚礼的安全,他派人将酒店围得如铁桶一般,不许任何可疑人员靠近,却没有防备到这种阴损的招数,是他大意了!
不一会儿,手下拿来了精细的拆衣工具,王之洲亲自拆解婚纱,他用顶端尖细的专用剪刀剪断一条条缝制细线,尽量避免剪破婚纱的布料。
“爸爸,我来帮你。”林落拿起另一把剪刀,学着王之洲的方法,开始拆解婚纱。
过了不到10分钟,父女俩把婚纱上的缝制线都拆除了,将婚纱的布料按顺序依次排列在地板上。
这件定制婚纱一共有8层纱,下咒之人做得十分隐秘,只在贴近皮肤的第六层纱上用刺绣的手法,缝制了咒文,咒文字数不少,缝制之人却都能按照婚纱的设计风格排布刺绣,不仔细观察,只会觉得这是婚纱应有的刺绣装饰,根本不会发现这是会害人的咒文。
司禹拿起一块纱,查看上面的咒文,目光惊叹。
“妙啊!此人将幻梦咒修改,虽然改动不大,但却完全改变了原本幻梦咒的解除方法,怪不得我们试了那么多种方法都无法解除。”
王之洲也拿着一块绣着咒文的白纱,仔细辨别上面的咒文,脸色沉沉。
“确实是以幻梦咒为底改动的咒文,他如此改法,确实难以解除,但好在现在可以确定蔓青性命无虞,只是我们无法让她从幻境中醒来,只能靠她自己。”
他看了一眼旁边正在认真看着另一块白纱的王钰瑾,没想到钰瑾说的那些,居然都是真的。
王钰瑾一目十行地快速扫过面前白纱上的咒文,然后脚步轻移,又去看下一片。
她移到王之洲身边时,毫不客气地从王之洲手中拿过那片白纱迅速看完,然后还给王之洲,再移到旁边,继续看下一片。
王之洲任由她拿走白纱,又还回来,他现在是服了王钰瑾的能力,这咒术和她之前说的分毫不差。
司彦跟在司禹身边,一起看着那片白纱,若有所思地揉了揉太阳穴。
“累了吗?”司禹察觉到司彦的动作,关心地问。
“没有。”司彦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眼中带着疑惑,“我只是觉得,修改幻梦咒的这个人,性格极端,不留后路,若是他自己被别人下了这无法可解的咒术,他又该怎么办呢?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话音刚落,司彦就感觉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凝视着他,向着那目光方向看去,是王钰瑾在面无表情地瞪他。
司彦对着王钰瑾淡笑一下,“王大小姐不认同我的观点?你又有何高见?”
“哼!”王钰瑾对他翻了个白眼,扭头去看下一片白纱了。
他们俩晚宴时在露台上的谈话,并没有达成统一意见,司彦敷衍说,他需要时间考虑,就想离开。
王钰瑾哪有那么容易放过他,故意挽着他的手回到晚宴现场,在一众豪门小姐太太面前表演了一场“郎无情,妾有意”的戏码,吓得司彦顾不上维护和开拓客户,早早就从晚宴上离场。
他们俩这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这下听到司彦这样议论自己这个幻梦咒的修改者,王钰瑾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因为他说对了,她现在真的是被自己研究出来的咒术困住,连在意的林姨都帮不了,只能期待林姨自己能意志强大,从幻境中醒来。
“王大小姐?”
司禹一直专注在婚纱上,听到司彦喊人,他才看到王钰瑾。
这年轻女子穿着一身轻便的休闲装,身高比林落矮半个头,头发随意用了根木簪子别在脑后,明眸皓齿,神情倨傲,对司彦似有敌意。
听到司禹叫她,王钰瑾瞬间变脸,对司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司叔叔,你别这样叫我啦,你叫我钰瑾就好,彦哥哥那是调侃我呢。”
“好啊,钰瑾,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司禹也对她笑了一下。
司彦被王钰瑾的瞬间变脸惊到了,这女人,好可怕。
林落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交流,她盯着面前的白纱,心事重重。
她很纠结,到底该不该把王钰瑾就是研究出这咒术的人的信息说出来,她觉得自己应该告诉王之洲,但是司禹和司彦又在这里,王之洲信任司禹,定然会把这件事告诉他们,林落对于司家叔侄依然心存疑虑。
王钰瑾与司禹寒暄了几句,就继续去看地上的白纱了。
很快,她将所有的绣有咒文的白纱都看完,又回到床边,搭上林蔓青的脉搏。
王之洲见她突然如此,忙追过去,紧张地问:
“钰瑾,蔓青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