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卧室中,王之洲急急推开门而入,径直奔向床边。
他检查了一遍林蔓青的情况后,才略微放心,身体情况稳定,和刚才检查时一样,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能醒来。
一转头,才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王钰璋和王钰瑾,他凝重地走过去,对王钰璋说:
“钰璋,现在情况已经基本明了,这次是钟晴主使,你家那个保姆被她买通,导致蔓青被下了咒术,昏迷不醒。你独当一面这么多年,应该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王钰璋在王之洲进门时就立即站了起来,他心中愧疚,不好打扰王之洲为林蔓青检查身体,等到王之洲走过来与他说话,才90度弯腰,对王之洲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三叔,是我治下不严,让敌人有机可乘,让三婶受苦了,您有什么吩咐,我会尽力去完成,我们一定会将三婶救回来的。”
“你能明白现在的形势,很好。”
王之洲拍了拍王钰璋的肩,手一托让他直起了身。
“我们王家能够几百年来屹立不倒,最重要的就是一家齐心,共同御外。这次他们是针对蔓青而来,手段之诡谲刁钻,即使换成会玄门之术的修行者也不一定能躲得过,我们必须要及早想出应对之策。”
“是,我刚才和钰瑾也讨论过,我们认为,仅凭钟晴一个人的能力,无法完成这一整套的诡计咒术,她的背后,很可能有高人指点帮助。”
王钰璋神情严肃,冷酷的眸中闪着锐利的寒光。
“其中,最可疑的一点,三婶的婚纱是从国外知名设计工作室定制的,这家工作室专接高奢定制,在业内负有盛名,对客户定制产品的保密和保护尤其重视,他们每套定制婚纱都会有专人随身携带运输,从不借助第三方邮寄,要对婚纱动手脚,难度太大,除非……”
“除非是工作室本身做的手脚。”王钰瑾冷笑着接话,“看那婚纱上咒文的刺绣工艺就知道,只有绣艺高超的老师傅才能做到,将复杂的咒文一字不错地绣在柔软轻薄的白纱上,还兼顾了美观,如普通装饰一般,与婚纱浑然一体,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王之洲微惊,“那是家着名的设计工作室,他们这样做,不是直接砸自己的招牌吗?会不会是钟晴买通了里面设计师做的?”
“有这个可能,但一名设计师要瞒过工作室的所有人,完成如此复杂的刺绣工作,我是持怀疑态度的,我也不太相信,凭钟晴可以使唤得动年薪百万起的高奢设计师。”
王钰璋已经接管王家最重要的那部分生意,经常与各家豪门交际,对各家的情况都有所了解,他继续解释。
“钟晴的娘家钟家,前几年已经关了自家的金融公司,把餐饮公司‘蔓青食’的牌子也卖了出去,钟澜傍了个有钱寡妇生活,钟晴靠不了他们。
周卓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周卓大哥的女儿周宁霜,在婚后拿走了她父亲留给她的遗产,分走了周氏近一半的财产,周家的生意也受到影响,碍于唐家给周宁霜撑腰,周卓拿周宁霜毫无办法,他现在为了周家的生意焦头烂额,应该不会伙同钟晴再来得罪我们王家。
只要再仔细调查一下钟晴的财务状况,应该就能证实,她个人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撑她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除非有人给她足够的支持。”
“叩叩”
卧室门上传来敲门声。
林落扭开门把手,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爸爸,我刚才问出了一些其他信息,钟晴她很奇怪,她好像对婚纱上咒文的事并不了解,她……”
看到王钰璋也在场,林落渐渐消音,在她看来,王钰璋最不喜那些玄门之物,她当着他的面不好说,犹豫着是否将王之洲单独拉到旁边讨论。
“小落,你来的刚好。”王钰璋看出林落对他的顾忌,只当做没事发生般,温声道:“我们刚刚也正说到婚纱上咒文的事,我和钰瑾都认为钟晴一个人无法完成这件事,你一起来说说你的看法吧。”
林落看向王之洲,见他对自己点头,便没有顾虑地直接说了出来:
“我刚才用了一点小手段,压制了钟晴的自我意识,让她说实话。她承认了买通酒店打扫人员偷走妈妈卸妆水和放置金属垃圾桶的事,买通保姆顾阿姨的事她也承认了,还有,是她趁妈妈不注意,将印有咒文的卸妆湿巾放在了妈妈随身的包里。
但问到婚纱上的咒文时,她却茫然不知,我想,婚纱应该是其他人帮她做了手脚,她并不知道具体细节。”
“嗯,这和我们设想的差不多。”王钰璋思忖着点头。
“对了,我还问出了一个人。”林落紧接着道,“据钟晴交代,印有咒文的卸妆湿巾是一个叫亨特先生的人给她的,她说不出亨特先生的其他信息,他们之间是亨特先生联系她,或许查查钟晴的通话记录,会有所发现。”
“亨特,hunter(猎人)?”王钰瑾冷冷笑出了声,“这一听就是个假名,他这是把我们当猎物,给我们下马威呢。”
“你知道是谁吗?”林落直觉王钰瑾知道亨特先生是谁。
“不知道。”王钰瑾抿了唇,“我想办法将钟晴这几个月的信息都查一遍,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林落还想追问,卧室门却突然又被人从外面打开,司禹拿着一片白纱焦急地冲了进来。
“事情有些不对,你们快看这个!”
司禹将手中的白纱递给王之洲,那应该是婚纱中的一片。
“这一片白纱是婚纱中贴近皮肤的第七层,位于背心位置,我们在第一遍整理时以为只有第六层白纱上有咒文,忽略掉了这一片,这上面绣的咒文非常不妙。”
“给我看看!”
王钰瑾快步走过去,扒过王之洲的手,一目十行地看完,倏然变色。
“这是……约束的咒文。”
“钰瑾姐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林落见她表情不对,急忙问。
“本来修改的咒文,是只要林姨可以凭借自己识破幻境,她就能醒过来,但是加上了这一片上的咒文,恐怕会很难。”王钰瑾有些艰难地解释,“这些咒文会约束林姨的思想,当她意识到幻境中的不对时,就会制止她进一步思考,极大地增加了林姨靠自己苏醒过来的难度。”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钰璋虽然看不懂咒文,但也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他不懂玄门之术,只能问王钰瑾。
王钰瑾沉默地看着那张白纱,素手捏紧了拳。
“幻境……约束……苏醒……”
林落望向床上沉睡的林蔓青,隔着衣服抚上七情镜,心中有了决定。
“可以让我来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