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钰瑾收回筷子,一双丹凤眼轻挑,斜睨着王之洲,凉凉道:“三叔好计策。”
王之洲态度谦虚,语气说不上好,“不及钰瑾侄女的能耐大,一缕魂识所带的灵力,就能把我召唤进幻境中,要不是我们小落反应快,我这老腰在幻境里非摔断不可。”
“你们在说什么灵力?小瑾也会那种咒术吗?”林蔓青听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听明白了大概,依然不赞同地摇摇头,“王老说过,玄门术法该救人于水火,不可用于害人。”
“嗯,蔓青说得对,我们不能害人。”王之洲瞟了王钰瑾一眼,“我认为,最不该的还是创造这种害人咒术的人,做事没头没尾,只会下咒,不会解咒,有违玄门道心,不配修习玄门术法。”
被戳到痛处的王钰瑾,轻哼一声,伸长筷子,去夹远处的那只她看中的虾饺,筷子刚碰到虾饺,王之洲的筷子也伸了过来,不但夹住了同一只虾饺,还压制住了王钰瑾的筷子。
王钰瑾瞪了王之洲一眼,不服气地扯动着筷子,可不敌王之洲的力气,根本扯不动。
林蔓青看着他们两人幼稚地争同一只虾饺,顺手夹了旁边一只虾饺到王之洲碗里,好笑道:“之洲,你都是当爸爸的人了,别和小瑾争食物。”
这种场景林蔓青还是十几年前见过,那时她刚和钟澜离婚,被王之洲保护起来住进王家,每天闲来无事,常常做些小吃零嘴给大家吃,每次她一进厨房,王之洲和王钰瑾闻着味儿就来了,做出来的大部分吃食都进了这两人的口,他们还经常为了最后一块食物的归属权争得不可开交,让林蔓青很是无奈。
怎么都十几年过去了,王之洲当了爸爸,王钰瑾已经成年,这两人还是如此幼稚?
王钰瑾将筷子戳进虾饺,挑衅地扬了扬下巴,“就是,三叔你年纪几何?都是爷爷辈的人了,还好意思和我抢。”
王之洲被辈分之说噎了一下,继而道:“钰瑾,尊老爱幼懂不懂?我是你的长辈,你要听从我的教诲,不该做的事不能做,否则,招来解决不了的祸端,你哭天抢地都没用。”
他这是在含沙射影,暗指王钰瑾参与这次咒术的事。
王钰瑾干脆丢下筷子,收回手,看向王之洲的眼中意味深长。
“三叔,你要搞清楚,这祸端不是我招来的,婚纱是你定的,钟晴是你邀请的,这酒店的防备也是你一手负责,是你没有察觉钟晴的恶意,且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她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油渍,漫不经心道:
“林姨中的咒术虽说与我有关,但他们既然决定了要对林姨出手,不用这种咒术,说不定还会用其他更恶毒的咒术,你与其在这里对我发难,不如好好去找出背后的始作俑者,也好保证林姨的安全。”
王之洲夹起那只已经被戳破的虾饺,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吃完,才对王钰瑾说:
“我现在,就在找始作俑者。钰瑾,幻境之中有你的残留的魂识,说明你曾经使用过这种咒术,那么请你告诉我,还有谁会使用这种咒术?只有抓住用此咒术的人,才能彻底保证蔓青的安全。”
“你们父女俩可真有趣,都这样笃定我一定知道?”王钰瑾把玩着手中的白色瓷勺,轻轻敲击瓷碗,发出“叮叮叮”的响声。
“钰瑾,这事关蔓青的安危,我在非常认真地问你,请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王之洲言辞恳切,态度坚决,不问出答案不罢休。
林落也放下了筷子,等着听王钰瑾的答案。
林蔓青看看王之洲,又看看王钰瑾,有些不忍王之洲这样逼问王钰瑾,“小瑾,如果你有什么苦衷,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王钰瑾望向对自己流露出关心的林蔓青,终是觉得对不住她,轻笑着摇摇头,“我没有苦衷,只是原因有些尴尬,不太说得出口罢了。没想到因为我的无心之失,让林姨受了罪,我很抱歉。”
她对林蔓青抱歉地笑了笑,丢下手中的瓷勺,抿了抿唇,在三人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这个咒术是我小时候在国外上学时偶然研究出来的,当时用过一次,见过这咒术的人,一个已经死了,还有一个人,他就姓亨特。”
林落想到钟晴的供词,插话问道:“钟晴说的亨特先生,是真有其人?”
王钰瑾不置可否,“他以前是姓亨特来着,不过回归家族后,就改了姓,他这次会用亨特先生的名号和钟晴联系,就是故意留下线索给我,我说亨特是假名,也是不想你们知道这件事与我有关。”
“那这个亨特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联合钟晴来害妈妈?”林落迫不及待地问。
王钰瑾面对着三人紧盯着她的目光,烦躁地顺了顺头发,坐立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动了几下,才退无可退地说:
“那个自称亨特的,算是我在国外读大学时的同学,他虽然笨了些,但胜在听话,经常帮我跑腿办事,有这样的好事,我没道理拒绝,我后来学成回国,就和他断了联系。
直到今年过年时,他到家中拜访,我与他说了些狠话,谁知道他这么小气,居然记仇,还利用钟晴,拿我创造的咒术,在婚礼上对林姨下手,你们放心,我只教了他几招术法而已,他斗不过我,等我过两天,就去收拾了他,你们等着瞧吧。”
话音落下,满室皆静。
王之洲拿出手机,似乎在翻找着什么信息。
林蔓青表情中透着不解,凑到丈夫身边,看王之洲手机上的信息。
林落用手托着下巴,怀疑地盯着王钰瑾看,这家伙讲的话向来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只能信一半,什么关系的大学同学,会在新年的时候,专程从国外飞来家中拜访?
林落还记得,今年过年前,王钰瑾在崇洛镇时就表现出明显的焦躁不安,回家前还说有个麻烦的人去家中找她,听说是她在国外的朋友,两家之间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王钰瑾才要赶着回去。
既然此人去过王家拜访,那么下咒之人的身份已然可以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