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翻开相册,林落的心境已与一年前大不相同。
那时,她带着疑惑翻看陌生人的照片,并不知道他们就是她的亲人,只想找到木宅的秘密。
此刻,看着这些在她脑海中毫无记忆的亲人,林落欢喜又悲伤。
经过两世努力,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来处,她不是被糟糕的原生家庭随意抛弃,她原本也有疼爱她纵容她的亲人,她是在爱意中被期待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只可惜,她再难回到3岁以前的快乐时光,也无法再见到已经去世的亲人。
林落的视线停留在童年木尧的脸上,六七岁大的男孩子正笑得阳光灿烂,他早早地跟着母亲离开木宅,去了其他城市生活,逃过了19年前木宅的浩劫,算算年纪,木尧现在也快30岁了,不知道这个哥哥正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这一晚,林落睡得很熟,完全没有在新环境的不适应。
早晨,伴着朝阳初升,清脆悦耳的鸟叫声萦绕在耳边,林落渐渐醒来,拿起手机一看,时间是早上6点多,定的闹钟还差几分钟才响。
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马上起床洗漱,穿上外套就冲向二楼王钰瑾的房间。
足足敲了一分钟的门,王钰瑾都没有开门,她该不会又跑路了吧?
“钰瑾姐姐,你再不开门,我就直接踹门了!钰瑾姐姐?”
林落一边“咚咚咚”地敲门,一边对着门缝里喊。
“咚!”
王钰瑾的房门没开,倒是隔壁陈星河满脸不悦地打开门。
“林落,你影响我吸收灵感了。”
“对不起啊,陈老师,钰瑾姐姐她一直不开门,我……”
林落这才想起来,陈星河是来这儿听鸟鸣声的,她吵到他了。
陈星河不耐烦的目光从林落歉疚的脸上,移动到王钰瑾紧闭的房门。
“你开门都不会吗?看着,我只教一遍。”
陈星河将灵力聚于指间,对着锁芯就是一下,电光火石之间,锁芯爆发出一小簇蓝色火花,然后,门就开了。
“进去吧,你们说话小点声,别影响我。”
“哦哦,好的……”
林落看着那被灵力破坏的锁芯,嘴角抽了抽,这也该算是暴力开门吧?
打开房门,林落走进王钰瑾的房间,床上的被子里蛄蛹着一个人形。
“钰瑾姐姐,你既然醒了,就赶紧起来,我们该去锻炼了。”
走到床边,林落一把掀开被子,露出穿着睡衣,蜷缩在床中央的王钰瑾。
林落觉得,今天的王钰瑾好像有些不一样。
穿着紫色长袖睡衣的少女,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林落。
只这一眼,林落就认了出来,这才不会是王钰瑾,那家伙从小就没有过这么单纯的眼神。
“阿愿,别装了,王钰瑾去哪了?”
“我、我就是你的钰瑾姐姐呀。”床上的“王钰瑾”对林落天真地眨了眨眼。
林落头疼地扶额,丢下手上的被子,就要往门外走。
谁知“王钰瑾”一下从床上窜了起来,一个跳跃,就挡在了林落身前。
“你不许走,你要带我去锻炼。”
“阿愿,我要找的是王钰瑾。”林落无奈地看着变身成王钰瑾模样的阿愿,“你能变成她的外形,但你变不出她的玲珑心窍。”
阿愿见林落如此笃定,也不装了,谦虚发问:“玲珑心窍是什么?你能教我变出来吗?”
“玲珑心窍就是……”林落信口胡诌,“就是你要了解关于你变身的这个人的一切,比如说,你知道王钰瑾为什么要让你变成她吗?”
“嗯,我知道。”阿愿乖巧点头,“王老师说,让我练习做人,要练习睡觉的姿态,我只要变成她的样子,等着你来,只要你当我是她,带我去锻炼,我就成功了。”
林落看着阿愿清澈的眼睛,暗骂了句王钰瑾,继续问:“你的王老师不会昨晚就跑了吧?”
阿愿又点点头,“对,王老师让我告诉你,她开车回城了。”
“让你告诉我?”林落挑了挑眉,“她还在这里,对不对?”
“没有没有,她说她不在。”阿愿的小脑袋摇得像只拨浪鼓。
林落无语地望着阿愿,小狐狸连说谎都不会,怎么做人呢?
“我知道了,她和你的位置对调,躲在了你诗琴姐姐的房间,是吧?”
“才不是,王老师虽然没告诉我,但我能闻到她的味道,她没和诗琴姐姐在一起,她就在隔壁。”阿愿骄傲地指了指一边的墙壁。
林落赞赏地拍了拍阿愿的肩膀,“阿愿真棒!”
接下来的事就顺利多了,林落按照陈星河教她那样,用灵力打开了隔壁的房门,果然看到了还在酣睡中的王钰瑾。
林落将毛巾打湿冷水,直呼在王钰瑾的脸上。
王钰瑾被冰得几乎要弹跳起来,甩开冷水毛巾,就要尖叫,但被林落眼疾手快地将叫声捂在嘴里。
“钰瑾姐姐小点声,星河哥哥在听鸟鸣声,我们不要打扰到他。”
“林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王钰瑾愤愤瞪她,按照她的安排,林落一早该在开车去追她的路上,她连大门口的车辙印都伪造好了。
看着王钰瑾气急败坏的样子,林落心情愉悦,“别挣扎了,钰瑾姐姐,快穿好衣服,和我一起去锻炼吧。”
“我不去!”王钰瑾重新倒在床上,拿被子盖住脸,赖在床上不起来。
突然,她感到自己腰上一紧,头上的被子也压紧,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肚子被顶住。
林落居然将她连人带被地扛在了肩上!
这个鲁莽又剽悍的女人!
她要是被这样带去院子里,在一众下属保镖面前,她颜面何存啊?
“林落,你放我下来,我跟你去,我跟你去!”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王钰瑾再次被放在了床上,只觉头脑晕眩,眼冒金星。
“你等我缓缓,我感觉要吐了……”
“你该不会要装病吧?”
林落表示怀疑,王钰瑾的身体有这么差?她也没做什么呀,怎么这家伙躺在床上的样子看起来这么虚弱呢?
向前坐上床边,她刚探上王钰瑾的脉搏,就被对方用力将手抽了回去。
“你放心,我没病,只是早起容易低血糖。”王钰瑾苍白着脸,从床上坐起来,“你先出去,我换了衣服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