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预想的一样,谈判过程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这回没有限制预算,不过我们还是以一个能接受的价格促成了这次谈判。”王旭沾沾自喜,以至于倒车的时候磕到了路边的道牙子。
“那可不,出海企业最不缺的就是钱。”陈博对央企的财大气粗印象颇深,大概相当于大而不倒的地步。
“也不是那么说,胡乱并购只会是一地鸡毛,咱们有钱,也不会去拍卖行竞拍那些华而不实的艺术品吧,好歹比港的战略价值对我们而言十分重要,能拿下这么一个优良港口,离不开运势,开了这个好头,未来的并购道路会更加畅通。”
陈博打趣说:“你还真把自己代入角色了,咱们完成这趟任务就结束了,后续有什么并购,和我们一毛钱干系没有。”
“你怎么笃定是单元剧,万一考试是连续剧呢?这谁说得准,现在别挖坑,不然到时坑到自己可不好。”王旭驱车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陈博本以为是这家伙惜命了,扭头看向窗外,好家伙,原来有交警巡游,难怪这么老实。
“把活全给布雷博一个人,他做的过来么?我记得你说业务量会激增,他这个公司员工也就百把号,大半是司机。”
王旭对此并不在意,“招工的事还轮得到我们操心吗?人不够布雷博会有办法的,眼下经济危机,开车的司机到处都是,让他这个本地人去解决,对各方都有好处。”
“这就是劳务派遣的一种形式吧,我们是省事省力。”陈博恍然大悟。
“大家各司其职,单从经济效益上我们可能小亏,但在政策面上稳赚不赔的,未来那些新增的就业岗位,都是进一步谈判的筹码,越是微小的环节,越要把人的因素考虑进去。”
“你是怕猪队友么?”陈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真要遇到猪队友不带他一起行动就是了,这次算幸运的。”王旭见交警的身影消失在后视镜,立马加速驶离。
接下来几天陈博一行人的工作主要集中在后勤保障方面,小镇的酒吧老板对这几副东方面孔非常不待见,因为陈博的提供酒水新规会导致自己收入锐减,尽管点了几杯店里最贵的饮品,可这个浓眉大眼的八胡子大叔在调酒时始终没有好脸色。
“喏,喝吧,请慢用。”大叔的力道有点大,高脚杯剧烈摇晃,微微撒了点出来。
陈博看着渐变的幽蓝液体在自下而上的冒泡,好奇地吨吨吨闷了一口,那强烈的灼烧感差点当场送走自己。
“咳咳~怎么会。”
“烈性酒,你以为,要小抿一点。”王旭晃了晃杯身,开口问老板要了片柠檬。
“真是矫情,这样不如喝鸡尾。”老板不情愿的切了几片柠檬,拢好往王旭杯中撒去,又朝着其他人吼道:“你们要么?多了点。”
“要....要”
徐佳静被这粗鲁样唬到了,颤巍巍的把酒杯递过去,文倩也跟着照做。
长了记性的陈博伸舌头沾了点水,旋即缩回去让舌尖在口腔里摸索,好让各处的感官细胞评价一番。
“这是什么味?不太好喝。”
“是这样的,我也不喜欢烈性酒。”王旭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分析其中的成分。
“新鲜的葡萄、小麦、蜂蜜、薄荷,还有些许茴香。”
“那啥应该不是难事吧,我觉得没用什么特殊的食材。”陈博不敢高声宣扬,怕老板把人轰走。
“其实我们完全不用自己动手,让老板每天做足量按时送过来,我们按月付款就好。”
陈博锤了锤手掌说:“对啊,我当时怎么没想到,酿酒这事还是老板熟络,我们让他不要酿度数太高的就行了,就是这价格不好定。”
“这个好办。”王旭敲了敲桌子,把正在招呼其他客人的老板喊了过来,他依旧阴沉着脸,没给众人好颜色。
“港口的工人,每个月大概来这里喝几次啊。”
“多的一周三四次,少的也有一两次了,怎么?”老板恶狠狠地瞪了瞪王旭。
“那你会做低浓度的酒么?”
老板不屑道:“鸡尾不就是,专门给你们这些外地佬喝的。”
王旭和老板合计说:“那你能不能每天做一些低浓度的乌佐酒,晚上送到港口这边,我们算量每月结款。”
“乌佐酒没有低浓度的。”老板是个一根筋,没有领王旭的情。
王旭没有和老板争辩,他索性换了个说法,“那就味道和乌佐酒差不多的,但浓度低的,你不做,我们自己做,你就挣不到这份钱。”
“这样,那你们要多少....”
“我得回去统计下港口工人的酗酒量,到时会提前联系你。”这方面的信息王旭没有完全掌握,不敢妄下定论。
“好的,请问几位还需要点什么吗?”老板难得展露出笑颜,看嘴角的弯曲程度,应该是由衷的。
“不用了,时候也不早了,喝完回去吧。”王旭谢辞了对方的好意。
对于员工的酒水供应,大伙的态度出奇一致,宁可少了,也不能多,不然真当水了,就算不醉醺醺的,光上厕所都够呛。
员工饭堂也按照计划重新开张营业了,雇了个掌勺的主厨,之前在镇上的餐厅做事,倒闭后闲赋在家,属于熟人介绍,其他人多数则是从后勤岗里抽调过去。
便利店的筹备异常顺利,丁纯他们正好联系上雅典的连锁便利店,他们愿意在这边试点,换取的优渥条件是三年免租,五年减半。
“哦,这个土豆泥,说实话,是我吃过最难吃的。”杰瑞差点喷出来,可还是强忍着咽下肚里。
卡纳也开始挑剔道:“比萨饼也不正宗,边角全垮了,老实说,这充其量只能骗骗外地人。”
“有免费员工餐吃就不错了,大不了吃几顿在去外面订炸鸡套餐。”诺德倒是吃得津津有味,他口味不挑,只要量管饱就行。
“还有那个酒水,淡的和糖水差不多,完全没有感觉。”
“你想要什么感觉,哪天自己掉进机器里了,就不会那么想了。”诺德挖苦完人,把薯条蘸上番茄酱举在面前。
“我觉得这个就挺不错的,情况在变好,不是吗?”
“是的,至少我能笑着跟你说话了。”卡纳把手上的鸡块晃了晃,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