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突然的一声巨响,顿时打断了二人,吸引了他们的视线。
凤婳儿急忙从地上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不好意思的对二人道:“你们……继续继续,我走错地方了……”
她说完却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眼底浮现狡黠,一脸期待的看着夏侯璟和沐清歌。
看着凤婳儿眼底的不坏好意,沐清歌花颊噌的一下红的彻底,下意识的朝夏侯璟身后躲去。
简直是丢死人了,竟然被人看个正着!
而身侧的夏侯璟神情无异,看向凤婳儿的眸光微眯,似乎还含了一抹淡淡的警告。
他扫了眼害羞的沐清歌,捉住她的手,将她从身后拉了出来,“走吧。”
凤婳儿看着二人并肩的背影,一阵阵咋舌,没想到天底下最冷的冰块也开始要融化了!
回到他们今晚住的寝宫,沐清歌刚刚压下去的酒意再次浮了上来,脑袋一阵晕乎乎的,身上也有点热。
她不由得咬牙,谁说这酒不醉人,明明后劲儿这么大!
夏侯璟洗漱回来,看到的就是沐清歌双眸迷离的神情,他微微敛眸。
出去倒了杯茶,递到沐清歌嘴便直接灌了下去。
“咳咳……”
沐清歌喝了水直接翻身去了里榻。
等到夏侯璟躺下来的时候,她就犹如找到了一处冷源一般,径直凑了过来,将她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怀中。
冰凉的触感顿时令沐清歌体内由酒气释放出来热流的降下去了不少。
突然间,她感觉小腹处陡然一硬,秋瞳蓦地怔大。
第二日一早,沐清歌醒来,瞥了眼还在熟睡中的夏侯璟,一点点的将他放在她腰间的大手拿开,小心翼翼的从他怀中抽身而出,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
她刚刚离开了床榻,身后的夏侯璟蓦地睁开了深邃的眸子,看着沐清歌小心的模样,薄唇微微勾起。
沐清歌坐在梳妆台前,通过铜镜,看着自己颈间被人种下的密密麻麻的“小樱桃”,又羞又怒。
这让她怎么出门!
就在她想要骂人的时候,铜镜里突然多了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她顿时拨开了墨发,遮挡住了脖子上面的痕迹。
夏侯璟看着沐清歌有些惊慌的模样,眸光不动声色的落在了她的颈间,将那些旖旎的痕迹收入眼底。
墨瞳渐深,隐去一抹浅笑。
撩开步子去了外殿,招来宫女,给沐清歌送来了几套高衣领的宫衣。
沐清歌洗漱完毕,出门的时候,她在宫女送来的宫装里挑了半天才挑了一件衣领稍高的衣服,勉强遮住了昨晚的痕迹。
用了早膳,他们回到离王府的时候,正赶上宁清秋搬来小住。
偌大的离王府只有下人忙忙碌碌,却没有见到段祺陵的影子。
从昨晚的晚宴也能够看的出来,宁太后是打算将将自己的侄女嫁给段祺陵为妃。
而段祺陵对宁太后的这个决定十分抗拒,不仅如此,似乎他对宁太后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敌意。
如今,南唐皇帝病重,又膝下无子,仅有段祺陵一个异母弟弟,沐清歌隐隐的能够猜得到宁太后的意图。
到了景然苑,沐清歌从医生系统内取出已经晾晒好的巨蟒蛇胆和入药所需的草药,准备配药。
她刚刚忙完了手头的活,凤婳儿就来了景然苑。
“嫂嫂。”
依旧是火红的衣服,肆意张扬,如一朵俏皮的蔷薇,一下子闯进了沐清歌的视线。
沐清歌闻声抬头,指着前方的药草吩咐道:“帮我将紫叶苏拿过来。”
这几日,凤婳儿经常来找沐清歌,二人倒是分外熟稔。
“嫂嫂,这是给皇兄配的药么?”
沐清歌微微点头,“正好一会配好了你回宫的时候给皇上带去吧。”
“好。”凤婳儿忙应了,眸光正好落在了沐清歌低头的颈间。
“嫂嫂,你的脖子里这是怎么了?”
沐清歌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花颊顿时噌的红了个彻底。
“没什么,不过是……”沐清歌不自在的提了提衣领,刚想说是不小心过敏了耳边就传来凤婳儿戏谑的声音。
“嫂嫂不用解释,昨晚你和璟哥哥在一起,很正常嘛。”说着递给了沐清歌一个“我都懂”的眼神,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坏笑。
沐清歌闻言,双颊更红了几分。
她顿时一阵风中凌乱,凤婳儿最多十四五岁,懂得男女之女的事情也就算了,可是还大大剌剌的说出来,脸不红心不跳,这到底都是谁教她的?
沐清歌想这个凤婳儿一定是专门来让她犯尴尬的!
她轻咳了两声,就想将这个话题揭过,然而凤婳儿水灵灵的眸子直盯着她的脖子瞧。
“嫂嫂,你什么时候才能给璟哥哥生个孩子?”
这个……
沐清歌嘴角一抽,她现在才十五岁,生什么孩子?
而且古代医疗设施条件有这么差,这么小的年龄生孩子无疑是找死好么?
“噗,哈哈……嫂嫂还害羞呢。”凤婳儿看着沐清歌笑起来。
被人一阵打趣,沐清歌眸光一敛,“去去去,你要是闲得慌,就把这些帮我拿出去晾一晾。”
凤婳儿端起面前的药草,勾唇道:“嫂嫂,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南唐,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沐清歌向来是个宅女,对此兴致缺缺,“我这里抽不开身,你若是闷了,就自个儿去吧。”
“嫂嫂,你怎么跟秋姐姐一样,都不喜欢出去呢。”凤婳儿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他们南唐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女子抛头露面很正常。
“以前每次二哥回来,都是二哥带我玩的,可是现在二哥……”说到这里,凤婳儿挽了黛眉,微微叹了口气。
在东楚,段祺陵给沐清歌的印象是妩媚而又洒脱不羁的,而在南唐,浑身戾气的段祺陵变得有些陌生。
可能身份不同,责任不同,心境也就不一样。
“好吧,等我有空了就陪你。”沐清歌看着凤婳儿可怜的模样应道。
凤婳儿闻言兴奋的点头,“好,嫂嫂可不许骗我。”
“难怪二哥不喜欢秋姐姐,秋姐姐太死板了,就跟母后一样,一出口就是些大道理。”
“听你的意思,难不成段祺陵有喜欢的人?”沐清歌敛眸,将药草放进捣药罐里捣碎。
“有啊,二哥喜欢的就是他那个冷冰冰的师姐。”
沐清歌闻言手中的动作一滞,“师姐?”
那不就是姬瑶?
“是啊,估计人家看不上二哥。”凤婳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不说二哥的事情了,说了都让人替他发愁,嫂嫂配药,我给嫂嫂打下手吧。”凤婳儿卷起衣袖,露出半截白皙的皓婉,将室内的药草拿去了院子里。
此时,清音阁内。
姬瑶一袭织锦素衣,手持长剑在院子里练功。
衣袂翩飞,如一朵绽放的白莲,冷傲独立。
手中的长剑卷起地上的落叶,飘洒之间,如虹剑气纵横流泻。
疾如厉风而又猛若惊鸿。
不远处的雨湮看着练剑的姬瑶,眉头一点点蹙起。
宁小姐搬进王府之后,虽然主子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但是她知道她此时的心情并不好。
虽然每次她都会练剑,可是今日却足足比往常多了一个时辰。
她上次的伤才刚刚痊愈,要是再这么练下去,身体怎么能吃得消?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小丫鬟的声音,“雨湮姑娘,宫里的魏嬷嬷来了。”
远处的姬瑶闻言才收了手中的长剑,朝这边走来。
进殿之后,姬瑶负手而立,眸光清冷,浑身散发的冷煞令人阵阵心悸。
终于,室内响起一声苍老的声音,“想必这位就是姬姑娘吧。”
回答她的只有一道冷如寒冰的眼神,尽管她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可是对上这道眸光,心头还是微微一颤。
“那今天我就有话直说了,太后娘娘让我来告诉姑娘一句话,让姑娘早点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去奢求不属于……”
“等我要做的事情做完我自会离开,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姬瑶冷冷打断她的话。
魏嬷嬷被冰冷的声音呛得脸色一白。
“姑娘知道就好。”
“想必太后已经调查过我的身份了,很清楚我的秉性,我不喜有人打扰。”
她的眸内迸出一抹冷意,“雨湮,送客。”
直接被人赶出去,让魏嬷嬷有些下不来台,狠狠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正因为清楚这个女子的身份,她才不敢妄动!
“请吧。”雨湮更加没有好脸色,直接将人赶了出去。
魏嬷嬷被气得脸色铁青,扫了眼二人,愤然离去。
雨湮看着魏嬷嬷的身影,眼底划过一抹杀意,就凭她们也想欺负到她家主子头上,简直痴心妄想!
“收拾下东西,解决了安陵彻,我们就回东楚。”姬瑶神色未变,冷冷吩咐道。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进来一声急厉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离王殿下晕倒了!”
姬瑶闻言,黛眉一蹙,顿时掠身出了清音阁。
锦墨苑。
脸色苍白的段祺陵躺在榻上,紧紧蹙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