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月按摩的力度非常到位,顾姜忍不住闭上眼享受,可是闭上眼她想到的尽是窗外的坟堆,压抑而恐怖。
猛然睁开眼,电脑屏幕的照片令她清醒。她不是小花,她是顾姜。
“顾姜你怎么了?”佳月替她按摩自然察觉到她刚才猛然一震。
“没事,在想工作。”顾姜莞尔一笑安慰道,却让佳月有些害怕,感觉那抹微笑特别的假,仿佛是一层撕不下来的面具,“顾姜你在我面前没必要这么笑,好假啊。”
“啊?我刚才笑了吗?”顾姜疑惑的询问,瞬间知道了原因,扯了扯唇角解释道,“我应该休息了,佳月不用替我按摩了。”
“好,你好好休息。”佳月摸摸她那头柔顺的长发,体贴的关掉白炽灯,给顾姜留下一盏台灯,“我明天早上给你做点好的。”
最近这段时间她的压力太大了,哪怕下了戏回到房间闭上眼仍然无法遗忘小花的故事,大脑把顾姜的性格压了下去,让她能更好的去演绎小花,可是太过入戏让她有点害怕。
例如刚才她不自觉的微笑,那是因为小花无时无刻的微笑,特别标准的微笑,多一分不少。
她甚至觉得小花的病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微笑抑郁症,把悲伤隐藏在微笑假面之下。
而她不能摆脱这种状态,马上就要杀青了,迎接小花壮烈的死亡,她还需要保留这种状态不能出戏。
她失神的看着自己的手,虎口处自己画的痣,在列车里她画姜形虫,这让她萌生了一个想法,点痣来区分戏里戏外。
但她又忘记擦掉了,这颗痣是属于小花的。
顾姜的手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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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之间的花,没有名字,却在风中欢快的摇曳,漫山遍野,充斥着花的笑声。
有一天你将这花移植在家中,精心照顾,成为它的一切,而此时此刻一旦你忽视了它,她将瞬间枯萎,褪去娇艳。
她划开了手腕,听着血液滴答滴答落下,过去的种种忽然浮现在眼前——
“小花,你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的老婆哦!我们两个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哦!”那是七岁的时候,阿根与她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动摇!”
“小花,我们去城里拼一把吧,让我们的人生重新开始好不好?”那是16岁时,两个人背井离乡闯荡新的生活。
“小花,这是我女朋友,你的嫂子。”这是现在,爱情彻底破灭,希望猛然吹灭。
她听着“嘀嗒嘀嗒”的声音,面色逐渐苍白,眉头紧皱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她要解脱了。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下滑,浴缸中的水缓缓漫过她的口鼻,却在此时变故频生,她被呛到疯狂咳嗽,开始挣扎起身。
可是她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她在生命最后弥留之际开始恐惧害怕,眼睛里是对生的渴望。
——我不想死。
这是对生命真实的渴求。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谁来救救我!
绝望的呐喊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没有人听得见,没有人会伸出援手,你天生孤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