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这时也跟了上来,瞧见门锁后,吃惊道:“小姐,他们该不会是扔下咱们逃走了吧?”
徐文清急忙道:“不,不会的,他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而且那位吴公子不是普通人,应该不会怕武威才是。”
便在这时,两人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咦,这不是徐姑娘吗?”
转头一看,出声之人正是黄杉男子。
“徐姑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若有在下帮的上忙的地方,尽管直言。”
徐文清圆目一瞪,道:“是不是你把那些人喊过来的?”
黄杉男子皱眉道:“徐姑娘,在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徐文清正要再问,忽然间,从一楼传来一阵惨呼声,她瞪了黄杉男子一眼,从他身边经过,下到一楼。
只见大堂内情形还和刚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刚才还站在桌旁的店掌柜,已经蜷缩在地上。
旁边有两名家丁正在不断踢打着他,惨叫声便是掌柜嘴里发出来的。
瞧见徐文清下来后,锦衣男子抬起头道:“怎么又是你一个女人下来,和你一起的四个男的不敢下来吗?”
一个人?
徐文清转头一看,只见芦苇躲在楼梯后,只探出一个小脑袋,关切的看着这边。
这个叛徒!
徐文清暗骂一句,硬着头皮来到武威身边,说道:“吴公子他们都不在房中,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锦衣男子一边玩着九连环,一边说道:“你们为何要救赵鹏?”
“赵鹏是谁?我不认识!”徐文清道,说完瞥了门口一眼。
她自然知道赵鹏是武承嗣他们救下的人,只希望多拖延一会时间,等到武承嗣他们回来。
二楼长廊上,枯瘦老者道:“小公爷,咱们要不要去救救徐姑娘,那帮人弃她而逃,这正是咱们的好机会。”
黄杉男子微笑道:“不急,先让她吃点苦头咱们再出手,她现在受的罪越多,咱们救她时,她就会越感激。”
枯瘦老者笑道:“您不是一向最怜香惜玉的吗?”
黄杉男子冷冷道:“那也要看是谁,这女人如此不识好歹,正该让她吃点苦头,认识一下这世道的残酷性。”
一楼大堂,锦衣男子定定看了徐文清一会,冷冷道:“这么说来,你们是有心与本男作对了?”
徐文清急忙道:“不是,我们……”
忽然,她瞥见锦衣男子手中的九连环,心中一动,道:“你弄错了,刚才那一下不该向上,应该向下。”
锦衣男子目光一亮,道:“你也懂这个?”
徐文清点了点头,道:“不如你给我试试?”
武威伸手将九连环递了过去,徐文清上下其手,没一会便将其解开了。
武威吃惊道:“你到底是谁?”
徐文清又瞥了一眼门口,将解开的九连环放在桌上,说道:“这个其实是有技巧的,只要掌握技巧,就很容易解开。”
武威脸一沉:“你说很容易?”
“对呀,就是很容易。”
武威大喊了一声“拿过来”,一名家丁取来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九连环。
盒子中间有快木板,将盒子一隔为二,其中解好的放在右边,只有零星几个。大部分没有解好的,都放在左边。
武威随手拿出一个,递给徐文清,道:“你再解一个瞧瞧,解不开就打断你一条腿!”
徐文清微微一颤,道:“那我解好了又如何?”
“我便不再计较赵鹏的事。”
徐文清深吸一口气,接过九连环,摆弄了好一会,又将它解开了。
武威怔怔不语。
好半晌后,他缓缓站起身,默默向门外走去。
瞧见武威走路的方式,徐文清吃了一惊,只见他一瘸一拐的,似乎有条腿比另一条短了半截。
便在这时,武威似有所觉,转过头来,发现徐文清紧紧盯着自己的腿,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可怕。
“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
“你在笑我是个瘸子,对不对!”武威双眼中露出凶光。
“不……不是的。”徐文清不住后退。
武威愤怒的咆哮道:“还不把她给我抓起来!”
便在这时,从大门处传来几声狗叫声:“汪汪汪!”
大堂中的人都不禁转头看了过去,只见有四人进入客栈,当先之人是名白衣公子,他手上还牵着条狗。
徐文清快步上前,埋怨道:“吴公子,你们去哪里了,怎的把我一个人丢在客栈里!”
“我们去买了些东西。”武承嗣笑着解释道。
目光转向武威,声音低沉道:“阁下莫非就是平昌男?”
武威不住冷笑:“好啊,你们竟然还敢回来,正好省下我去找你们的功夫,王捕头,将他们一并拿下吧!”
武威身后一名中年衙役应了一声,一挥手道:“都拿下了!”
“我们犯了何罪,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武承嗣凛然道。
他长期身处高位,又在军旅中待过一段时间,言行中带着一股摄人的威严。
王捕头微微一惊,一时不知如何做答。
武威冷冷道:“本男怀疑你们和赵鹏是一伙的,这就足够了!”
“赵鹏是谁?”武承嗣挑眉道。
徐文清低声向他解释:“就是咱们在茶棚救的那人。”
武承嗣心中一动,道:“赵鹏又犯了何罪?”
武威哼道:“我没必要向你们解释,你们只需要知道他是个罪犯,你们救了他,这个理由就足够你们去大牢待着了。”
转头瞪着中年捕快,道:“王捕头,还不动手?”
楼梯口,枯瘦老者问道:“小公爷,咱们要不要救他们?”
黄杉男子微笑道:“别说傻话了,我一直挺讨厌武威的,但他现在做的事,却很合我的心意。”
枯瘦老者担忧道:“那武威一向横行霸道,就怕徐小姐被他弄伤了就不好了。”
黄杉男子眉头皱起,道:“这倒是个问题。”
就要动手,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
“都给本王住手!”
黄杉男子循声望去,只见门外走进一名头戴高冠的年轻男子。
瞧见此人,黄杉男子微微一惊,道:“他怎么也来了。”身子往后缩了缩,似乎生怕被那男子看到。
武承嗣悄悄将一块令牌收回袖中。
这块令牌是他找武懿宗要的,是一块御史中丞的官凭,为的就是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应对这种情况。
瞧见这名高冠男子后,他知道用不着这块官凭了。
在这整个台州境内,能有如此雍容华贵气质的人只有一人,那便是范阳郡王李霭。
李霭是鲁王李灵夔的儿子,不过传闻父子俩不和,李灵夔长期待在京中,而李霭自从儿时离开长安后,就再没入过京。
李霭是从一品郡王,武威只是五品县男。
按理来说两人爵位天差地别,然而武威瞧见李霭后,没有丝毫畏惧,冷冷道:“李霭,你过来做什么?”
李霭轻轻一叹,道:“武兄,你别胡闹了行不行?”
武威怒道:“胡闹的到底是谁?”
李霭低着头道:“武兄,你这样做对的起伯母吗?”
武威怒道:“用不着你来教训我!王捕头,本男命令你,立刻把他们抓起来!”
王捕头瞥了李霭一眼,苦着脸道:“男爷,您还是和王爷好好商量下吧。”
武威顿时怒不可遏,将手中的九连环扔向王捕头,又恨恨瞪了李霭一眼,道:“算你厉害,我们走!”
李霭轻轻叹了口气,向武承嗣道:“你们尽快离开这里吧。”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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