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闭目养神的顾老爷子，听到这句话后，如鹰隼一般的眸子骤然睁开。
“原本想着，都是我顾家的血脉，好歹留他们一条活路。可不想，这人啊，就是贪心。老大没了，现在又盯上了老大留下的种。这人是想彻底断了我顾家的后啊。”
老管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道：“老先生，那这次，还留吗？”
顾老爷子闭上眼睛，轻声道：“我年纪大了，没那么多的功夫陪他们玩了，就不留了吧。”
老管家眸色一沉，垂下头去：“是，我这就去安排。”
“做的干净点。”顾老爷子道。
老管家离开后，顾老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没人想对自己的血脉动手。
这些年来，顾家的人越来越少了，曾经热闹的老宅，如今就连过年，也冷清的很。
是时候该进点新人了。
“你，去把少爷的那个助理喊过来，我有话问他。”顾老爷子道。
听到顾老爷子找他，文清有一瞬的失神。
“是顾老爷子？”他又问了一遍。
他只是顾厌工作上的助理，而且跟在顾厌身边的日子并不长，从来没有和老爷子打过交道。
况且，眼下这种情况，老爷子找他做什么呢？
是过问公司里的事情，还是顾厌的……私事？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文清没有时间多想，便匆匆过去了。
“老先生，您找我。”
文清见到顾老爷子，心中虽然忐忑，但态度却还是不卑不亢的。
顾老爷子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跟着阿厌多久了？”
文清没有停顿：“九个月了。”
“九个月，再过三个月就满一年了。我了解过，你是在阿厌身边做的最长的一个助理，阿厌留下你，想来你身上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的。”顾老爷子道。
文清连忙低下头：“运气好罢了。”
“可不止是运气这么简单，我听说，阿厌之前让你调查过苏清晚和苏也？”顾老爷子的眸子格外锐利，看得人心中微颤。
文清喉结滚了滚。
这种私密的事情，没想到顾老爷子也知道，果然，顾氏的事情没什么是能瞒得过老爷子的。
文清自然也不会在这种事情说谎，点头道：“是。”
“查到什么了？”
顾老爷子问的直白，文清却顿住了。
他确实是查到了一些东西，那些东西甚至可以改变现在的格局。
可是，他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该先告诉老爷子。
“看样子是查到了点子东西。”顾老爷子洞悉了他的心思，道：“你现在说或不说，区别不大，你能查到的东西，你以为我的人就查不到？”
“……确实是查到了一些东西，原本是想等顾总醒来和他说的，现在老先生您问起，那这些资料也应该让您知道。”
文清很快做出了抉择，动作利索地将自己所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顾老爷子说了。
“你说的这些是真的？”顾老爷子脸色严肃，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是。”
老爷子握着拐杖，脸色阴郁：“难怪苏也那丫头会那么说，这些年，阿厌竟然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不，被耍得团团转的又何止阿厌一个，说出去实在是丢人。”
他说罢，看向文清：“这件事你做的不错，我们顾家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老先生。”文清没有拒绝自己的功劳，坦然接下。
顾老爷子很满意地点点头：“从今天开始，阿厌的情况你每天都要和苏也汇报，把情况说得越严重越好。”
“严重？”
“不会？”顾老爷子斜眼看过去。
文清连忙点头：“会。”
从他之前所了解的信息来看，老爷子对苏也的态度虽然不错，但却不能够接受苏也和顾厌在一起。
可如今的态度……
看来，那些资料是彻底打消了老爷子心底里的疑虑。
身份，对这样的家庭门第来说，依然是很重要的。
苏也当天晚上就收到了文清发来的信息，还有一条照片短信，内容是一张顾厌躺在病床上模样凄惨的照片。
苏也：“？”
“顾总今天还没有醒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次的劫难。”
苏也：“……”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文清亲口跟她说，顾厌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现在又搞这出，是什么意思？
苏也心里无语，但手却不受控制地点开了那张照片。
顾厌的模样实在是凄惨。
脸颊都凹陷了下去，双眸紧闭着，嘴唇也是不健康的灰白。
她动了恻隐之心。
要不……还是去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