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您上午在宴先生病房外听到的那些话吗?”
文清猜测道:“您是担心,即使结了婚,早晚有一天,苏也小姐也会离开您?”
苏也说那话的时候,别说顾厌了,文清听了心里都不太舒服。
还没结婚呢,就已经开始想着离开的事情了。
显得独自期待了这么久的顾总很蠢。
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以后的日子,是顾厌和苏也两个人过的。
只要顾厌好好对她,也许就能改变苏也的心意了。
顾厌也是这般想的。
他心里虽然有芥蒂,但倒也没想过取消婚礼。
他真正介意的,是苏也的态度。
哪怕已经过去半天了,那句话依然在他耳边响着。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啊。”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讥笑和凉薄,像淬了毒的尖刀,扎进了顾厌的心里。
还蛮不讲理的,全景式环绕在他脑海中播放。
单炎在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顾厌也在期待着。
他没那么自恋,已经做好了苏也说不喜欢他的准备。
他想着,还有什么能比一句“不喜欢”更能伤害到他的呢。
没想到,还真有。
不是不喜欢。
是怎么可能喜欢。
连一分一毫的希望,都没有留给他。
好像在苏也的眼中,喜欢他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荒唐至极的事情。
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或许,连他一直以来努力的改变,在苏也的眼中也是可笑的。
顾厌一直不说话,只是眼神越发冰冷。
文清心中微凛,斟酌了片刻,才道:“不管是不是,顾总您还是再考虑考虑。现在您和苏也小姐的婚期已经公布出去了,之前我们顾氏已经毁了一次‘约’了,不能再毁第二次了。我自然是尊重您的任何决定的,但老先生那边只怕是……不会同意的。”
“我会考虑的。”
顾厌掀起眼睫:“去把盯着苏也的人喊来。”
文清微微颔首:“好的。”
保镖很快便来了。
“苏也去哪里了?”顾厌直接问道。
“苏也小姐现在还在宴先生那里。”保镖如实回答。
顾厌眼眸沉了沉:“她倒是往那里跑的勤。”
没人敢接话。
顾厌面上泛起不耐:“都出去吧。”
在这站着,让他觉得连病房里的空气都稀薄了点。
文清和那保镖都一起出去了。
顾厌身子向后倒,靠在了枕头上。
那双好看的凤眸黑如点漆,叫人完全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离婚期还有半个月,苏也,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了。”
另一边。
苏也去看宴铭的时候,宴铭还没有醒来。
倒是宴母过来了。
她陪着宴母聊了会儿天,依然没能等到宴铭清醒,便只好提前离开了。
原本,就算顾厌不赶她走,她下午也是没有时间守在医院里的。
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孙卓的来电。
苏也将电话接起:“舅舅,我马上出去过去了,大概需要……四十分钟。”
“实在对不住小也,我这里临时遇到点事情。”
苏也颇为担心:“出什么事了舅舅?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一点小事,不耽误我们约好的事情,只是我大概得晚一小时出发,你也再多休息休息,晚点再过去。”
听到孙卓这般说,苏也才稍稍松了口气:“那好吧,您先忙,那我们……三点再见。”
挂断了电话,苏也倒也没有真的像孙卓所说的,多休息。
她已经在外面了,现在即使回去,也休息不了多久。
但是这一小时要怎么消磨呢?
苏也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
她给宴兰打了个电话,很快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汽车调转方向,朝着城市的另一边飞驰而去。
城郊。
一家青砖黛瓦的小院落。
隔着不高的院墙和朱红色的门,可以看到里面种着一小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还未走近,便能闻到被风裹挟而来的淡淡茶香。
宴兰说,孙卓爱品茶,但独缺一套好的紫砂茶具。
这家店,是从前苏也为了迎合客户,花了很大力气才找到的,一家专门手工制作紫砂壶的店。
绝对能让孙卓满意。
苏也推开朱红色的大门走了进去。
虽然这家店的位置偏僻,但耐不住他在圈内名气大。
这会儿虽然赶上了饭点,但店内还是有几个人的。
苏也目标明确,直接就朝着最中间的橱柜走去。
那盏佛手壶果然还在那里,没有被人买走。
这壶本身是顶好的,只是壶底裂开了几道纹,才一直被人嫌弃。
苏也不嫌弃。
她兴致勃勃,打算买下这盏壶和配套的茶具,丝毫没有发现,打从她一踏进这家店,就被人给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