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说笑了。”
苏也顿了顿道：“我可没有害你们。无论是苏清晚，还是你自己，落到这步田地难道不是因为江依吗？”
温如敏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怎么？过了几天的苦日子，阿姨不会忘记是谁杀了苏清晚吧？”
苏也步步紧逼：“想来阿姨已经看到了新闻，江依故意杀人，证据确凿，现在已经逃到了国外，国际刑警正在追捕。”
温如敏的手指蓦地攥紧，她死死咬着牙，像是有什么想说，却不能说出来一般。
“我不知道阿姨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江依手里，但你应该知道，苏清晚死了，你唯一的女儿死了。”
温如敏直直地看向她。
苏也继续道：“如果不是江依，你如今还能和自己的女儿相依为命，又怎么会落到这种田地？”
“女儿没了，丈夫进了监狱。如今这单家，怕是也容不下你了。阿姨，如果我是你，我是一定要拉害死苏清晚的人一起下地狱的。”
“江依这么绝情，你还要维护她，你猜要是苏清晚在地下得知了，会不会怨你这个做母亲的？”
“你胡说八道！”
温如敏一下子站了起来，浑身颤抖，指着苏也道：“我没有维护江依！我没有维护她！”
“我那时候无意间让她知道了，清清对青霉素过敏，她就说，想用这个栽赃你。可是、可是我不想清清受伤害，所以拒绝了。”
“可我没想到，她竟然背着我，害死了清清。”
“都怪我，是我告诉她清清对青霉素过敏，如果不是我，清清也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
苏也只觉得荒谬。
她以为温如敏定然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江依的手上，才能让她这般包庇江依。
却不想，只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她动了要将苏清晚这条命怪在我身上的心思，就算不是药物过敏，苏清晚也会因为其他原因暴毙！温如敏，你真是蠢透了！你要是早点说了，我们还能抓住江依，给苏清晚一个交代！可如今……”
苏也气得牙痒痒，上前抓着她问道：“那你现在知不知道江依躲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怎么可能让我知道？”
温如敏摇摇头，眼神中光芒尽失。
苏也一把将她推开，满脸的怒火。
“江依做事滴水不漏，连沈其风都联系不上她，又怎么可能会告诉温如敏？”顾厌走过来说道。
苏也深吸了口气，只能放弃从温如敏这里得到消息。
走之前，苏也看向温如敏道：“你总说，是我害你和苏清晚至此，但温如敏，若当初你没有破坏我的家庭，没有和苏贺在一起，而是真正找一个你爱的，又爱你的人，如今你和苏清晚又何至于此？”
“又或者，鸠占鹊巢之后，你好好过日子，而不是处处算计我，联合豺狼要置我于死地，苏清晚如今也不会沦为牺牲品。”
说完，苏也转头就走。
房间里。
温如敏呆呆地坐在地上。
深秋的气候微凉，在地上坐得久了，地板上的凉气透进了骨头缝里，寒意侵袭了心脏。
良久，她蓦地仰起头，眼泪蜿蜒不断。
“原来，害死清清的人竟然是我，是我啊……”
她笑着，那笑意比深秋的夜风还要苍寂、孤寒。
……
这一夜，苏也做了个梦。
梦里，林澜的那张脸格外清晰。
妈妈笑着将她拥进了怀里，摸着她的头道：“我们宝贝这些年辛苦了。”
妈妈带着她，在阳光下的草坪上奔跑，带着她去了她小时候总是盼望去的游乐园。
从游乐园出来之后，是顾厌等在外面。
林澜很满意地看向顾厌，叮嘱他：“我把宝贝交给你，以后你得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受委屈，不然我可就要回来，找你好好说道说道了。”
顾厌失笑，从她的手中接过苏也：“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林澜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苏也的手，和她挥手告别。
苏也很疑惑：“妈妈，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妈妈就不去了，只要你能幸福快乐，妈妈就放心了。”
梦里没有生与死的概念。
她觉得妈妈其实一直就陪在她的身边，但妈妈朝她挥手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的眼泪还是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心脏像是割裂开一般疼。
“苏也，苏也，醒醒。”
身子被人轻轻地拍着，顾厌的声音将她从梦境中拉了出来。
苏也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顾厌担忧的脸：“怎么哭了？做噩梦了？”
苏也的意识逐渐清晰。
原来那般美好的经历，最后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