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让我埋兔子?”纪铭臣站在一只冻兔子前叫道,根本就没想到她居然让他干这种事。
昨天事情发生的突然,没人知道这兔子该怎么处理,这不是只普通的兔子,这是公爵大人心爱的宠物,并且救了公爵大人,所以仆人们只好暂时冻起来,免得兔肉烂掉。
唐黛站在一旁叹气道:“公爵殿下心情很不好,估计没有心思帮你找钟秀。”
“好,我埋还不行?”纪铭臣无奈认命地说。
“要埋得漂漂亮亮!”唐黛强调。
“还要漂漂亮亮?”纪铭臣咬牙切齿地磨出声儿。
“我想他一看到他的兔子得以好好地安葬,应该能及早恢复,帮你找到钟秀。”唐黛一本正经地说。
纪铭臣已经拿起铲子,在肯的后院里一边挖地一边感慨,“真是人不如兔系列!”
唐黛站在不远处笑着,这就算互相帮助!
纪铭臣对“漂亮”二字显然没什么概念,在唐黛的几番指点之下,一座漂亮而又精致的宠物墓完成了。
纪铭臣拍着身上的土说:“唐黛,这事儿你可得替我保密,不然让人知道,我可丢大人了!”
“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保密的!”唐黛十分仗义地说。
纪铭臣点点头,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唐黛,你的事情我给你办妥了,钟秀你可一定要带回来啊!”
唐黛在后面慢条斯理地说:“肯的人会去找,不过那毕竟是f国,能不能找到,还不清楚呢!”
前面的纪铭臣脚一滑,差点摔个狗啃泥,他转过身怒气冲冲地看着唐黛问:“不是,你耍我呢?”
“我说的是实话啊,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唐黛微微侧头问他。
纪铭臣指着唐黛抖着手,“我真是服了你,要不是没办法,我才不来求你。”
他也通过正常渠道找钟秀,但是没有一点线索。
“我倒巴不得你别来找我呢,最后一次帮你啊!”唐黛说着,走过他,抬起高高的小下巴,一脸傲娇。
纪铭臣立刻就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了,别说案子还没结,就说案子结了,他能保证以后没有新案子不再求她吗?
他遇到的这些奇葩案子都让他怀疑自己的办案能力了,怎么离了她就破不了案了呢?
他立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跟在她后面吐苦水,说道:“唐黛啊,我是被折腾的心情暴躁。”
“和我有关?我是为你解忧的!”唐黛哼道。
“行行行,算我更年期行吗?你就体谅体谅一个男人的更年期!”纪铭臣又开始自黑。
唐黛忍不住笑了,侧过头问他,“纪铭臣,我发现你现在嘴好使的很啊,和以前完全两种风格。”
“有什么办法?回家要哄儿子和老婆,在外面还得哄你,我一点地位都没了!”纪铭臣很是无奈。
唐黛说道:“这话你可千万别连在一起说,听起来怪怪的,我可没让你哄我,不气我就不错了,你在家敢气你家袅袅和你儿子?”
“不敢,我谁都不敢气,您只要别气就好了!”纪铭臣好声好气地说。
“行,不气了,原谅你一次,我先回家了!”唐黛说着,坐进车子,冲他摆了下手就让高坤开车。
她家晏寒厉应该已经到家了,天都黑了还没回家,看起来是有点那么不像话。
纪铭臣看着她车子远去,长长叹气,他刚才说什么了?不是她先气的他么?
算了算了!
和女人孩子能讲清什么道理?
他自我安慰着坐进车,案子没进展,他还是先回家!
唐黛回到家的时候,晏寒厉果真已经回家,坐在客厅里和小团子玩,看样子是在等她回家。
她就好奇,他怎么能忍住不给她打电话的?
他肯定知道她的行踪,按理说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应该很难自控才对,她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她所学的一切在晏寒厉面前都成了摆设。
这个不同寻常的男人!
“妈妈回来了,去!”晏寒厉拍拍女儿的小屁屁。
小团子冲着妈妈跑去,扒着妈妈的腿就想往上爬。
唐黛弯腰把女儿抱起来,贴了贴她的小脸说:“又折腾你爸爸了?”
“没!”小团子的奶音答的理直气壮。
唐黛和晏寒厉忍不住都笑了。
他站起身,走到唐黛身边抱过女儿说:“让你妈妈换衣服,我们去吃饭。”
一晚上晏寒厉都没开口问一句有关肯的事。
晚上哄睡了小团子,唐黛方才松口气,带孩子不容易,孩子越大越黏妈,知道撒娇知道哭,真让她无奈。
“累了?”晏寒厉看她躺到床上,低声问了一句。
“忙完没?过来一起睡。”唐黛有气无力地问。
后面一句让晏寒厉无法抗拒,他的心里连挣扎都没有,便向她走去,躺到她身边。
唐黛已经很适应母亲的角色,晏寒厉虽然当了父亲,但对她的感觉却仍停留在恋爱阶段。
谁让两个人是先婚后爱,这对他来讲一直是遗憾。
唐黛转过身主动滚进他怀里,手搭着他的腰喃喃地说了肯的事。
晏寒厉一直没开口表达意见。
唐黛轻轻叹气说:“老公,这次肯出院后,我不再尝试改变他,他就是他,今后是死是活和我无关,我也会与他保持一段距离,这样的人应当远离。”
肯这种人,当朋友一定比当敌人好,但是他情绪不稳定,难以共处,所以她还不如过自己的安稳日子,反正她也没那么大野心把生意做到外面去。
以后不要去肯势力范围的地方就好。
她的这句话换来晏寒厉的回应,淡淡的“嗯”的一声,但她从里面听出了满意,她不由偷笑,就装,其实心里在意的很。
男人吃醋就是这样吗?
现在她反而觉得他有点可爱。
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等着她,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会努力幸福的。
第二天上午,唐黛还没去看肯,先接到公爵管家的电话,说钟秀已经找到了,立刻便会送回来。
唐黛简直震惊了,这效率也太惊人了有木有?没想到肯在f国的势力也那么大。
放下电话她就给纪铭臣打电话,纪铭臣激动的隔着电话要亲她,气的她把手机挂了。
但他很快便把电话又给她打过来,他的声音十分一本正经,说道:“唐黛,我很认真地问你,钟秀被抓回来,谢子怀很有可能就会被定罪,你和他以前毕竟那个,我的意思是说,这在你心里会不会成为过不去的坎?”
唐黛问道:“您还挺八卦!”
“我这是在关心你!”纪铭臣认真地说。
“好,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是情绪,明白了吗?”唐黛问。
纪铭臣感慨道:“唉!女人无情啊!”
唐黛气道:“有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是先想想怎么审钟秀,她为谢子怀做那么多事,能轻易被你问出来?”
“到时候别求我!”唐黛果断说了这么一句,挂掉电话。
她觉得纪铭臣真是越来越婆妈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公爵管家又来电话了。
“唐小姐,我们家殿下不愿意吃饭怎么办?”管家忧心忡忡地说。
“我现在过去。”唐黛想看看肯是什么状态,按理说她催眠之后,肯不再是个不喜欢嗜血之人,他应当极力为自已报仇才是。
“谢谢您唐小姐,您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老管家激动地说。
唐黛心想肯身边肯定没有好人,都是坏人。
她站起身拿包准备离开,晏寒厉抱着孩子进来,看到她拿着包,步子顿了一下,问她,“要出去?”
“去看看肯催眠后的情况,不用等我吃饭了。”唐黛觉得在一起办公真是太不方便了,出个门都要报备一下。
“好。”晏寒厉抱着孩子就往外走。
小团子不干,哼唧着叫,“妈妈,妈妈!”
唐黛更无奈了,追上去说道:“妈妈马上就回来,你乖乖的。”
“呜”小团子扁嘴就要哭。
晏寒厉抱着孩子一边哄,一边说:“妈妈有重要的事呢。”
小孩子哪里懂得重要的事,什么叫“重要的事”都不知道,就知道妈妈要走,“哇”地哭出声来。
唐黛怎么可能不管女儿,把包给了唐乙抱过小团子又哄又逗,好容易把团子哄高兴,一个劲儿的咯咯傻笑。
等她出门的时候已经一个小时以后了。
到了医院,老管家率领保镖列队欢迎,搞的唐黛惊悚不已。
“唐小姐,您终于来了!”老管家看着她,眼睛都要激动地流出来。
“肯他”唐黛心想她的怀疑实现了,肯变成一个狂暴而嗜血的人,不再掩饰他的本性。
老管家叹气,“您看看就知道了。”
“他的午饭呢?”唐黛问。
老管家立刻让人拎来饭,一个大大的保温桶,还说道:“唐小姐,您的午餐也一并准备了。”
唐黛接过沉沉的保温桶,心里沉了一口气,方才推门而入。
肯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唇色是浅粉色,看起来像一个病态中的王子,却也俊美的惊人。
没有唐黛想的暴怒,也没有什么狂暴,他看到唐黛的时候,有些委屈地说:“他们送来的饭难吃死了。”
唐黛有些傻眼,她站在床前不远的位置,拎着桶看着他。
这是什么情况?
“你给我带了好吃的?快拿来让我尝尝!”肯看着她,眼神柔软的一塌糊涂。
她觉得她像他姐姐。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露出小鲜肉的表情,非但没有违和感,反而让人心底怜惜,这是什么情况?
唐黛走到桌前将桶放下,给他摇起来床,又把桌子推到他面前,然后才把饭菜放在他面前,她坐在一旁吃自已那份。
肯抬起左手,拿起叉子,倒没要求她喂,自已慢慢地吃进嘴里,肯定地说:“你带来的午餐果真比他们的要好吃多了。”
唐黛:“”
她觉得她还是不要解释的好,免得他又闹脾气不吃。
肯吃的不少,大概是真的饿了。
唐黛坐着看他吃饭,默默地观察他,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他吃的旁若无人,并未因为她的注视而不自然。
吃过午餐,唐黛递给他毛巾,收拾桌上的饭菜。
“让仆人去做!”肯一如即往地高傲。
“一会儿再让人来收拾。我每天都会叫人把饭给你送来,记得按时吃。”唐黛将桌子拉走,拿他擦完手的毛巾,放在一边,然后问他,“累不累?”
“还好,就是太无聊!”肯望向她,有些祈求地问:“你能不能每天来陪陪我?”
“估计够呛。”唐黛看着他说。
肯那双漂亮的灰眸中立刻露出落寞的目光,他微微垂着头,浅粉色的唇微撅,一言不发。
唐黛说道:“我有时间尽量过来!”
肯一听,立刻抬起头,露出笑容,仿佛太阳突破乌云,瞬间光芒四射般,让人眼前一亮。
“嗯!”他笑的有些羞涩。
唐黛:“”
她内心在咆哮,这到底什么情况?
肯到底受了重伤,没过多久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唐黛轻步走出门,老管家立刻迎上来,轻声问她,“殿下用过午餐了没有?”
“吃的不少,放心!你再送饭的时候,就说是我让人送的。”唐黛嘱咐道。
管家立刻点头说道:“好的,太谢谢您了唐小姐。”
唐黛礼貌地笑了一下,问道:“他醒来之后,昨天我走后,他醒来后一直是这样吗?”
“是的,任性的很呢!”管家忧心地说。
“任性”这词儿形容的太贴切了,虽然他在她面前看起来很乖巧,但是她能够感受到他那股任性,比小团子好些。
唐黛回到公司,晏寒厉第一时间便过来问她,“那小孩子怎么样了?”
这敌意,简直不加掩盖。
唐黛忍住笑,把情况说了一遍,晏寒厉不屑地冷哼,“装的!”
装的?
唐黛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因为肯是那种忍耐性极差的人,他以前的确也装过,但本性一旦暴露出来,从心理学上来讲,就很难再装下去。
因为没必要啊!
唐黛虽然也有此疑虑,但她并不太侧重肯是装的这种情况。
不过
她看向晏寒厉,他现在表现的这么好,装的成分比较大!
晏寒厉见她看自已,那种目光十分具有穿透性,他转言说道:“那个育儿师没问题,你随时联系那个机构,让她过来工作!”
“好!”唐黛很开心,因为终于能腾出手来专心工作了。
小团子这两天把她折腾的不轻。
钟秀很快被送了回来,唐黛特意去看这个掩饰性这么强的女人,她以前见过钟秀不只一次,从来没有看出来这女人竟然会催眠。
钟秀坐在桌前,神色淡定,微微地笑着说:“我只是心情不好,关掉手机散散心,这有什么错吗?”
她又说:“就算想追究我,那也是我的老板,而不是你们。”
她再问:“你们有证据吗?你们说的这一切,简直就像是个故事!”
上来就咄咄逼人,气势凶猛啊!
证据,什么是证据?
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有力证据,证明钟秀以前所做的一切。
现在只有击破钟秀的心理防线,才有可能让她说出一切。
纪铭臣面色沉郁,他已经让董奇伟做了详尽的审讯准备,但此刻被钟秀击的溃不成军。
唐黛看不下去,说道:“我进去试试!”
纪铭臣没说话,眼前却是一亮。
唐黛走进门,钟秀看到她时,瞳孔紧紧一缩,娇柔的唇轻抿,没有说话。
唐黛走到她面前坐下,发现钟秀已经不是初入职场,但她的打扮还是偏校园清新风,并没有让自已弄的像个干练的女强人。
唐黛仿佛看到了上大学时的自已。
她微微扬起唇问:“为他做那么多事,却得不到他的正眼相看,什么感觉的?”
钟秀的脸色巨变,勉强地说:“不知道晏太太是什么意思?”
“晏太太?”唐黛笑了笑,说道:“即使我成了晏太太,即使我生了孩子,即使我和我家晏先生感情很好,我依旧是谢子怀心里的唯一,是你无法代替的那个人。”
显然,如果谢子怀心里有钟秀,那就不会有钱老板被催眠事件了。
钟秀强忍着自已的情绪,一双手紧紧地捏着。
纪铭臣在外面都忍不住叫好了,钟秀强势,那唐黛就比她更强势,上来就猛攻,根本不给对方准备的机会。
“这么长时间,忍的很辛苦!你不明白为什么谢子怀对我恋恋不忘对吗?”唐黛反问。
“是啊,不明白!”钟秀咬着下唇,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凶,与她的形象一点都不符。
唐黛望着她,透过她遥望回她的曾经,说道:“谢子怀创业那段时间,是我在陪他,我看着他的公司一点点变大,我会每晚变着法给他准备宵夜,我会在他沮丧的时候安慰他,我也会为他的公司出谋划策”
唐黛以为这些都已经被遗忘,却没想到回忆起来,竟然那么清晰。
就在钟秀怔忡的时候,唐黛突然话音一转,说道:“你大概会不屑,因为这些你也做过,可你知道吗?你在为他做这一切的时候,他想到的,却是曾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