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就拍完了？”
又闲聊了几句，林耀文从胡君口中得知，《蓝宇》早在过年前就拍完了。
胡君笑着解释道：“感情戏多一些，又没有大场面，自然花不了多少时间。”
只用了两个月时间，确实够快的。
但想想老王的《十七岁的单车》，从开机到杀青也只用了两个月，林耀文就释然了。
毕竟是草台班子的地下电影，投资有限。
真要拖个三五个月才杀青，制片人和导演都得抱着马桶哭死在厕所里。
“什么时候上映？”
问的是港岛和湾省，内地就不用想了。
鉴于题材的原因，这部戏压根就没在局里备案，属于非法入境偷拍，不被封杀就不错了。
反正，这部戏是绝对不可能在内地上映。
“下半年吧，可能十月左右。”
胡君说着，神色古怪地看向林耀文：“你是不是因为角色的事跟关导闹矛盾了？”
“这话怎么说？”
“在剧组拍戏时，关导对刘晔要求非常严格，总拿你刺激刘晔，并且一直念叨要冲个大奖让你后悔。”
“关晋鹏这么小心眼吗？”
林耀文无语地摇摇头，随即跟胡君简单说了关晋鹏邀请他出演蓝宇时用的那些小伎俩。
胡君出道多年，对这种手段自然很清楚：“看样子，关导真的很看中你的人气。”
“我可没戳穿他，还给他推荐了刘晔。”
“一码归一码，我看关导对你的怨念还是很大，这部戏真要是冲了大奖，小心他到时候嘲笑你。”
林耀文无所谓地耸耸肩：“他怎么想，我可管不了。不过君哥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国外比较开放，不会对这种另类的片子有偏见，但国内还是很保守，等电影上映了，估计你会被人误会。”
“就一部戏而已，不至于。”
“至不至于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林耀文根本懒得争辩，他可是记得很清楚，胡君后来接受采访时说过这部戏给他带来的影响。
在刘晔拿了金马影帝后，这部戏就出名了，之后有不少人误会胡君的取向，更有一些特殊爱好者给他电话，弄得他不厌其烦。
直到大胡子的《天龙八部》播出后，胡君饰演的乔峰粗狂豪迈形象被观众认可，才逐渐消除了这种误会。
估计当时爆料的胡君和刘韬在帐篷里看剧本事件，除了炒作，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
重生以前，林耀文在网上看过一篇文章。
那位网友说，如果要在《无间道2》几个主演里选一位当影帝，一定得选吴振宇。
曾矮子和黄秋声都得靠后。
还解释说，这两位论演技还是强于吴振宇的。
但就这种有些神经质的嚣张霸道搞笑角色，说吴振宇排第二，港岛没人敢排第一。
靓坤和倪永孝，都值得一个奖杯。
可惜，都没能拿到。
林耀文以前也觉得这位网友说的挺靠谱，但进了《无间道2》剧组后，很快就不这么认为了。
吴振宇饰演的倪永孝，林耀文饰演年轻陈永仁，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对手戏挺多。
对手戏多了，接触自然也就多了。
林耀文很快就发现，吴振宇私底下的性格，其实很接近电影里的那种搞笑神经质。
比如，两个人正愉快地聊着天，吴征宇突然就来个变脸搞怪行为，吓你一大跳。
跟电影里那种突然变脸一模一样。
林耀文终于明白，吴振宇不是演神经质演得好，而是他本身性格就是这样跳脱。
私下找刘玮强询问，刘伟强来了一句：“老吴演技还是是及格的，只是稍有些浮于表面。”
明白了，就是俗称的干行活。
遇到跟本人真实性格接近的，就能本色演出，甚至来个演技大爆发，惊艳全场。
遇到别的角色，就少了那份惊艳感。
不过也正常，港岛速度嘛。
九十年代初前后那会儿，是港片最繁荣的时期，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剧组同时开工拍戏。
不管是名气大的主演，还是没啥名气的配角龙套，个个都得同时跑几个剧组。
大环境如此，你指望他们能静下心来研究琢磨角色？
你不想赚这个钱，别人就抢走了！
普遍情况是，演员来了后，导演跟演员说，你要怎么怎么演，我要什么样的效果，演员照做。
当然了，人家很有职业道德。
绝对按导演说的去做，百分百完成，绝对不会胡乱给自己加戏或者敷衍了事。
在敬业方面，甩后世那些流量几百条街。
比如拍倪永孝挟持韩琛时被黄sir当场射杀的那场戏，林耀文就觉得自己被吴镇宇全程吊打。
明明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心里却还记挂着亲人。
想要摸摸弟弟的脸，叮嘱弟弟几句，却发现弟弟暗藏的通讯器，眼神猛地变幻，却又立刻恢复。
随即释然，小心替弟弟遮掩。
一连串的眼神和情绪变化，老吴都稳稳拿捏，这一段演的非常出色。
可惜，就是习惯了干行活。
如果能像他的老友黑面神刘清云一样用心演戏，拿一个影帝不是问题。
拍完这一段，林耀文这一组收工，他就打算去隔壁陈老师那一组看看。
拍的是刘建明射杀倪坤那一段。
等拍完了，林耀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导演，好像穿帮了，之前倪坤被打中的是胸口和腹部，刚才这一段倪坤是被爆头。”
“拍都拍完了，你现在才说。”
刘玮强顿时无语，然后就转头大骂：“哪个扑街负责给祖叔化妆的？以后要再有这种失误，扣当日薪水。”
唉，得罪人了，就不该多嘴。
林耀文心中暗暗苦笑，没再多问需不需要重拍。
刘玮强一甩手道：“化妆师，抓紧时间，擦干净祖叔额头的妆，重来一条。”
……
回到酒店时，才九点。
对于港岛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开始。
林耀文刚卸了妆洗完澡，正准备开电脑写剧本，陈老师又过来邀请他出去玩。
“文仔，出去玩。”
“来了。”
林耀文本以为陈老师会约上双胞胎，再续前缘，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就是一家台球室。
打打台球也好，就当时放松一下。
果然，陈老师主动解释道：“刘导太严厉，我最近都没敢喝酒，就怕喝多了影响拍戏，挨骂。”
“你小子也有怕的时候啊？”
林耀笑呵呵地打趣着，目光随意扫视版权，就瞥到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