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楼油腻的男人间,稳坐着一名雅致的少年,与楼下的少年年龄相仿,同样没有弱冠。
这位少年穿着浅蓝色的交领,玩弄着手里的一根簪子,楼下的少年眼尖又识货,脱口而出:“碧海蓝天簪?!”
楼上的少年抚摸着簪子,用指间抵住了簪子的尖端。
“公子好眼力。”
少年起身,缓步走到栏杆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金盏,金盏那一刻有些晃神,这个公子,怎么这么像沈风…
少年安静的性子与这青楼格格不入,看着极令人舒服,他伸出碧海蓝天簪,淡淡地开口:“可以吗?”
楼下的少年思索片刻,一拍手,“我知道你了!你是郁家的公子!郁从文!”
郁从文礼貌地一笑,“正是在下。”他身后的一个满身堆肉的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子,眼光不错!这正是我郁某人的犬子,从文啊,没想到你的名气居然比我这个当爹的还要大啊。”
二楼的几个人这才笑了起来,郁从文对着自己父亲乖巧地做了个揖。
“楼下这位公子,请问如何称呼?”郁从文也对楼下的少年轻轻地抱拳,眼光如此独到,出手阔绰,也是稀奇了。
少年放荡不羁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翘着二郎腿,一手抱着脑袋,一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不敢不敢,在下画生。”
此言一出,连沈风都微微一震,更别提别人了,“名震江湖的十九字画生?!”
关久久好奇,“谁呀,连你都吓住了?比你还厉害?”
沈风点点头,“相传,莫家世代作画,栩栩如生,能用清水画出浓墨重彩的画来,能把死物画活,活物出画。而莫家出了一个奇人,笔下美人无目,如若点睛…”
关久久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画龙点睛的意思是吗?那这个人开青楼简直就是躺着收钱啊。
关久久不免多看了几眼这个少年郎,丰神俊朗,果然一表人才。
突然,一个不怀好意地想法便在关久久心里腾升,这么想着,她又看了看旁边不远处的郁从文,这两个小公子,都是实打实的美人啊…
“言归正传,金盏姑娘,楼上的郁公子问你话呢,你跳是不跳?”画生摇头晃脑的,一点儿不在意旁人的眼光,问金盏道。
金盏看了眼郁从文手里的碧海蓝天簪,有看了看眼前这个传说中的美人面,十九字画生,欣然答应,“好,那我今日,就给二位公子助助兴了。”
“好!”
画生带头鼓起掌来,旁人也跟着傻傻地拍手,能见到金盏跳舞,何止是三生有幸啊,据说…
“据说金盏姑娘最拿手的,便是那解裳,给我们来一段如何?”
画生好像不愿意放过这个好机会一样,提出一个又一个尖锐的条件。
金盏有些犹豫,突然她对梦姑使了使眼色,梦姑会意,拿出了一个茶盘:“老规矩,看各位爷的诚意了!”
画生嗤之以鼻,“这算什么。”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砖,丢到了茶盘里,郁从文也早早的差遣小厮,把碧海蓝天簪送到了金盏面前。
见金盏正在犹豫,画生说到:“你可知道这碧海蓝天簪是什么制作的吗,你还推迟什么?你全身加起来包括你这命,可能还不及这簪子上头的那个海蓝色妖珠。”
妖珠!
众人有是一阵惊叹,他们的见识太短浅了,没想到这并不是什么玉,而是妖珠!歌吟海妖的妖珠啊,那必须得是天生含着妖珠出生的海妖,并且用自己的骨血滋养着,妖珠一旦离开海妖一个时辰,这只海妖必死无疑。
文文接过小厮手里的碧海蓝天簪,插进了金盏的头发里,金盏有些娇羞。
梦姑捧着茶盘在人群里走了一圈,已经满满当当的都是钱了,这让梦姑很是开心,她不知道已经多久,没在一天之内收到过这么多钱了。
看来,金盏还是棵摇钱树,紫气东来那边没几个能有金盏这么有魅力的女子,到底谁喝西北风还不一定呢!
“好,既然各位爷这么赏脸,金盏也不是不懂礼数的人,现在就去更衣,给大家来跳一段解裳。”
金盏对大家微微欠身,由文文扶着,回去更衣了,从台子上方,垂下了一道红色的丝绸,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关久久没有这个闲心去看金盏跳什么解裳,只顾自己在那里吃的很开心,很欢乐,“烟霜,我还要瓜子。”
“烟霜,酒没了。”
关久久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靠在沈风都肩膀上,看着郁从文,“沈风,楼下那个说,郁从文家里是专门做簪子的?”
沈风看了眼跟猪一样的郁爹,用只有关久久能听到的话说:“是的没错,他们拥有整个狼眼最大的发簪工坊,和我垄断木材生意一样,垄断了簪子的市场。”
“是个狼人啊。”
关久久感叹到,不过他们家的公子还真是好看,这要是…
正做着美梦呢,金盏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了,似乎比刚才的锦袍厚了许多。
“原来是这个解裳啊。”
关久久突然明白了什么,便来了兴致,“还从未看过现场的呢。”
丝竹声起,金盏翩翩起舞,对着画生,也对着郁从文,关久久还觉得,似乎也对着沈风,跳着不可描述的舞蹈,做着不可描述的动作。
跳舞时的金盏魅力大放异彩,双眼炯炯有神,还带着勾魂摄魄的占有欲。
看着那衣裳一件一件的脱落,再抛向某个人,整个春风得意都震撼到了,尖叫声,笑声,口哨声,响彻云霄。
只有沈风静静地喝着酒,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一曲舞毕,金盏只剩下一条长裤和一件肚兜,气喘吁吁地站在台上,笑的疲惫不堪。
梦姑趁机说到:“楼上的爷们,赶紧的呀,出多少?”
郁从文不慌不忙,举起一只手来,“一百银。”
这一开口,梦姑都愣住了,“多少?!”纵使梦姑也是摸爬滚打起来的人,也没见过花一百银来买一个并不是C的花魁。
更没想到,这么一个价格,是从这么一个看似乳臭未干的小公子嘴里说出来。
梦姑和金盏同样也不会想到的是后面的事情,二楼的商人们间郁家的小公子一开口就是天价,一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财力,而是为了证明却是想和金盏姑娘一醉方休,便开始漫天叫价,像买东西一样,价高者得。
“三百银!”
“七百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