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烟指尖轻颤,倏地反手握住他。
沈饶刚奇怪地掀眸,眼前一暗,因她动作垂下的墨发瘙得微痒,除了唇上滚烫的触感,他恍惚听到耳边如擂鼓般剧烈的心跳,仿佛要跳出胸膛。
这次他很确定。
不是他的。
“哈……”
沈饶终于得到喘息的空隙,大口呼吸,眼尾潮红,抬手挡住还要再俯身的祁烟。
“……够了……你还有伤……”
“不碍事。”
祁烟眸色渐深,眼角也染上同样的绯色。
“碍事!”沈饶一个翻身躲过她,趴在床尾一脸警惕,“很、碍、事。”
带伤亲近很考验他少得可怜的良知。
祁烟也不好勉强,压下眸底地躁意,单手拢起额前发丝,清浅地笑,“好,过来,我不碰你。”
“……”沈饶觉得这话怪怪的,但不免狐疑,“真的?”
看他那副像怕被恶霸欺负的小心样,祁烟垂眸看看自己的姿势,懒懒散散地倚着床头,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她默了默,一本正经道:“真的。”
沈饶信了,结果就是过来被祁恶霸拉着又是一顿亲。
十分钟后。
他趴在她怀里急促喘着气,衣领有些乱,白皙透粉的锁骨若隐若现,祁烟除了脸颊有点红,并无异样,轻笑着捻着他的发丝玩。
沈饶恼怒得不行,水汽潋滟的黑眸瞪她,“谁让你亲的!你还有没有点伤患的自觉?”
“你也没反抗……”还很享受。
祁烟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饶越危险地眼神怼回去。
“我那是不反抗吗?我那是怕碰到你伤口!”沈饶极力证明。
“这么大人了,一点不知道顾及自己……”沈饶开始念叨她。
祁烟抵着侧脸,看他的眸光很柔和,显然很喜欢这种叽叽喳喳。
沈饶说完一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唇角又被堵住,祁烟弯眸,哄道:“我错了,别生气。”
沈饶:“……”
他猛地扭过脸去,抓紧胸口的衬衣,脸憋得通红,心里忍不住飙脏话。
太犯规了!
祁烟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太犯规了!
她怎么这么会?!
沈饶怀疑她不仅看过书,还上过培训课。
然而,祁烟所表现的都是本能,祁家人骨子里就带了爱人的基因。
沈饶缓解好,发现自己忘了正事,再回头时,又对上祁烟温和的清眸,他咳咳发干的喉头。
“你既然觉得那是‘背叛’,你当时什么感觉?有没有伤心?”
他在试探。
祁烟抿着唇,眼睫落下遮住情绪,“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沈饶心底一紧,手指不自觉掐紧手心,许久,才打破沉寂的气氛,“我不希望当时的你因为我难过。”
祁烟抬起头,还没来及开口,就见他的掏出手机,放到她面前。
“你看看,我想你应该有知情权。”
祁烟低头翻看手机里面的资料,沈饶在一边一直觑她的神色,可惜一无所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看完后祁烟的表情很平静,将手机还给他后,也没反应。
“你不说点什么?”沈饶把手机搁一边。
“说?”祁烟看向他,“你这资料哪来的?”
“……”
“顾青给的。”沈饶毫无心理负担地把顾青卖了。
“他为什么给你?你要做什么?”
但祁烟没那么好糊弄。
“我能干什么,他就爱收集八卦,正好有段彭愽的我就要来看看……”
“沈饶。”
祁烟没有情绪起伏地叫他。
“……”
沈饶连挣扎都没有就妥协了:“我准备弄垮他旗下的所有产业。”
简简单单一句话,像在说今晚吃什么。
段彭愽污点重重,有心不算难查,可惜他进去了,只能斩断后路和臂膀,没法把人拉去沉江……
沈饶眸中闪过一缕阴冷,下一秒,“啪——”瞬间回神,她神情复杂地收回在半空中的手,“沈饶别这么做。”
“怎么?”沈饶歪头,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缓缓贴近她,“你怕了?”
他这么说时候,撑在床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祁烟摇摇头,温凉的手覆上他的手背,不紧不慢道,“这应该交给政府处理,非法所得也要充公。”
“……”
这突如其来的正道光辉给沈饶照懵了,神情呆滞,祁烟好笑地摸摸他的细腻的脸颊。
“所以你别掺和进去了,这里面很麻烦。”
她不想让沈饶沾上这些脏污。
“可是……”
“没有可是,”她扣住沈饶肩膀,清透的眸子映着他身影,“沈饶,之前你背着我处理的那些人,我就当你为民除害,这次的事你不要参与。”
“之前的……你怎么知道?”
沈饶呆呆地看着她。
直到祁烟离开卧室,他才反应过来,重点是不是偏的太远了?
走廊外。
祁烟胳膊搭在楼梯栏杆上,回想。
自她回到帝都,在她面前舞过的无一例外被沈家针对。
不过大多底细就不干净,沈饶确实算有私心的“为民除害”。
脑海浮现沈饶给她的资料,喉咙有点痒,本能地掏兜,发现这是睡衣没有口袋,又后知后觉想起来。
她戒烟了。
祁烟去客厅糖罐拿了根梨膏糖含进嘴里,糖的清甜味缓解了烦躁。
这会儿,脖子上的药膏起效,痒得烧心,祁烟坐在沙发上一次性吃了好几根。
颇有借糖消愁的意味。
扔下最后一根糖棍,祁烟神色恢复平静,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牧源收到电话时,正跟队员凑在一起吃盒饭,他啃着鸡腿接起,“喂,咋了?情况小王不都跟你说了。”
祁烟抱着手臂,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牧叔,你做的不够干净。”
“……”
牧源咀嚼地动作停住,看了眼周围,端着盒饭回办公室,阖上门后,搓搓酸胀的眼。
“你都知道了?”
祁烟淡淡道:“沈饶查到了。”
“行啊,那小子,动作够快的,”牧源笑,很快笑容消失,“你怎么想?”
“我想听您说说。”
“……”牧源从抽屉抽出一根利群,衔在嘴边点燃,入肺后白雾从鼻孔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