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房间本来就昏暗,床底的光线更是黯淡,沈饶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却亮的惊人,像月像星,璀璨耀目。
他的呼吸也离的极近,热气卷着他的味道侵占她每处毛孔。
祁烟想逃,可他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臂,炙热的掌温透过薄薄的面料烫着她的皮肤。
床底空间闭塞,一切五感都在放大,她甚至能听见不知是谁的心跳,在‘砰,砰,砰’,充斥耳膜,摄着灵魂。
祁烟呼吸本能放缓,声线有不易察觉的颤:“你出去……”
“我不要,”沈饶又靠近她些,咧开唇角,原封不动的奉还说,“你个陌生人少管我,我乐意在哪就在哪。”
“……”
祁烟没见过这样的无赖,他是怎么办到如此堂而皇之的?
她不知道,这叫被爱者的有恃无恐。
沈饶惯会得寸进尺,一条腿横进祁烟的双腿之间,像条八爪鱼似的缠上她,胸腔轻轻震动着在她颈侧吐息。
“偶尔睡床底也蛮有情调的,这样离你好近,好想亲亲你~”
祁烟慌了:“你,你……你放开我!”
“不放,你不听话,罚你被我抱着睡。”沈饶不要脸道。
“……你个骚扰犯!出去!”
沈饶呵呵笑:“就骚扰你了,有本事你打我啊。”
祁烟的脸都气红了,拳头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愣是没揍下去。
一定是床底太小影响她发挥了。
祁烟挣脱他的禁锢,两人稍微一动,沈饶本就松松垮垮的浴袍直接散开了,她不小心碰到滑嫩的薄肌,沈饶百转千回地轻‘嗯’一声。
祁烟:“???”
祁烟猛地收手:“你里面怎么没穿衣服!”
“……”
沈饶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没好意思解释自己其实穿了,只是那布料少的跟没穿一样。
咬牙说:“我见自己老婆穿什么衣服?我恨不得光腚来。”
“……不,不知羞耻!”
沈饶嗤地笑出声:“我要是对你知羞耻,我这辈子也摸不到你一根毛。”
祁烟这种克制内敛,三思再三思而后行的人,他不发骚,等祁烟主动。
下辈子她都不知道牵手为何物!
沈饶摁着她温凉的手往自己滚烫的肌肉上摸,语气轻佻又蛊惑。
“继续摸啊,我生来就是给你摸的,再用点力,阿烟~”
太骚太浪了。
没见过世面的祁烟,人都快吓变形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快离我远一点!”
她像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纯情书生,突然被修炼千年的骚狐狸盯上了。
满脑子的三纲五常,半点招架不住这些花花招数。
“假正经,”沈饶骂她,“其实你也很喜欢我这样对你吧?”
沈饶搂住她的后脑勺,与她鼻尖相抵,幽深的眸直勾勾盯着她慌张的清透瞳仁。
“不然,你为什么不揍我?”
沈饶空出的大手挤进她紧握的拳,强势地与她十指相扣,犹如两颗躁动的心相互依偎
“你明明知道,只要你想,我根本没法近你的身。”
“祁烟,承认吧,即使你不认识我了,你还是对我心动了,不是吗?”
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其实是斩妖除魔的最强道士,而她任由骚里骚气的小狐狸撩拨到她心慌意乱,逼至墙角无处可逃。
明明她只要拔剑就好了。
即便她无意识,但她心底永远对沈饶保有一席之地。
有些人就是这样神奇,叫你无止境的退让底线。
“……”
祁烟抿着唇沉默了。
她好像反驳不了,这一刻她必须承认自己被元老会算计到了。
就算这人是编造的,他们某种程度也赢了,因为她的心在跳,在动,以她从未体会过的幅度。
身体回暖,好像重新活了一遍,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舒坦。
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很神奇,像魔法,像被下咒,下蛊了。
她真的怀疑这人出自什么隐世家族,对她下了情蛊之类的。
不然她怎么会这样?
沈饶也不催她,骨节分明的手指缠着她的手指,喋喋不休地说。
“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咱们可以重新再来,我应该还能在活个几十年。”
“今天你不爱我,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明年,后年,大后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阿烟,只要你在,我用一辈子的时间让你再爱我也可以。”
沈饶眼睛亮亮地,像闪烁的星光。
他这个游戏人间,对任何事永远三分钟热度的人。
唯独在爱祁烟这件事上用尽所有耐心,所有热情。
他就是个该死的恋爱脑,满心满眼的祁烟,祁烟,祁烟,再也放不下任何其他。
这包含着暖意的爱裹来,跟他对视的祁烟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的心跳了下,接着止不住的跳。
人的眼睛是很难撒谎的,即使是最善于洞察人心的祁大小姐,也无法分辨出他有骗人的成分。
她忽然很疑惑:“为什么?”
“嗯?”
沈饶窝在她怀里,把玩着她纤长的手指,就连她手心磨人的薄茧都那样让人想念,他亲了亲她的掌心问:“什么为什么?”
“……”
祁烟的手瑟缩一下,没抽动,比起这个她更困惑别的。
“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她知道那些人为什么‘爱’她。
很简单,因为她强大,人都有慕强心理,她的追随者无数,这一生看过最多的便是崇拜的目光。
甚至黏腻痴迷到要将她自高处拉下来的也不计其数。
能将至高者压在身下,他们为此兴奋,激动。
可沈饶的眼神不同。
虽然他也黏糊糊的,但那好像是一种没有攻击性的,很单纯的感情。
不是对上位者的向往,不是对强者的痴迷,像是……不掺杂质的纯变态的爱?
每次被他看着,像是一场直击灵魂的‘骚扰’。
祁烟没遇到过这种事,不知道这样形容对不对。
大概是足够莫名其妙,或是感觉足够无害吧。
她本能的觉得这人不会害她,对他也就没多少防备。
这对祁烟来说,很稀奇,很不可思议。
“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沈饶讲述回忆,“当时我看你傻不愣登的,一个人蹲在路边,给猫打伞自己淋雨,我就想看看你有多傻,就看到了雨停。”
“我还以为你会把猫带走,结果你没有,给留了罐头,还把伞留下了,我想你这人真有意思。”
祁烟:“……”
沈饶笑笑:“不过,现在那只猫被你家里喂的多肥啊,有十几斤了吧。”
“……”
“后来我在朋友的酒吧看见你,我心想没见过这么会耍杂技的笨蛋,好牛逼,爱了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