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饶真的很好哄,祁烟还没做什么,他心就化成一摊水了,软软热热的,委屈全忘了。
明明后脑还在隐隐作痛,就只记得她的好,爱她的心了。
即使你不管他,他自己也能把自己哄好。
这样的孩子啊,最能受委屈了。
沈饶坚持不要医生来,看他活蹦乱跳的,祁烟也歇了今晚叫医生的打算。
她指床说:“你去睡床吧。”
沈饶目光不善地盯她:“你还睡床底?”
“……”祁烟说,“我睡地上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某些人故意的,她的卧房连个沙发都没有,能睡的除了床就只有地毯。
祁烟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她又不挑,去窗外的树上睡都行。
沈饶就没她那么糙了,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该被供着,捧着。
知道跟这犟种女人扯皮没用,沈饶干脆翻身到床上裹着薄绒被子,只露出双幽怨地眼睛瞪她。
“祁大小姐就是好心啊,你这床是不是很多男人睡过?”
沈饶倒不是怀疑她跟那些男人同床共枕,连他这种顶级帅哥勾搭多少日日夜夜都蛊不到的人。
可想而知这家伙自制力有多强,简直不是人,她上辈子一定是个王八。
真能憋(鳖)啊。
反正他比不了,祁烟一个眼神他就发.情到受不了了。
不过,一想到,她会让出床来给别的男人睡,沈饶心里就不是滋味,牙根痒痒的,想咬死她。
“没有别人,”祁烟扯起另一边的被子,神情淡淡道,“只有你一个男人躺过。”
“……”
沈饶盯着撩人不自知的祁烟,脸埋进被里,一呼一吸间满是她留下的馨香,双颊通红,心潮澎湃。
她有够坏的。
总说这种话拨弄他的心。
而耿直的祁烟,只觉得自己在实话实说罢了。
她带着被子,挑了个离沈饶十万八千里的位置,躺下,闭眼,一气呵成。
卧房内恢复安静,离得太远了,连均匀的呼吸声都难以听到。
沈饶半张脸藏在被子里,黑沉沉的眸子,一直,一直看着她。
后半夜。
挡住大半月光的一片阴影自祁烟身旁临下,沈饶的目光细致黏腻地描摹她的五官,好似怎么都看不够。
许久,他小心翼翼地躺到她身边,手指轻轻勾住她放在一边的手,温热的体温传递过去,他汲取她的气息,也如愿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
真是好久没听到了,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样久。
多次确认她还在后,沈饶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眸。
低低呢喃:“晚安,阿烟。”
“……”
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祁烟平静地睁开双眼,眸底异常清明,侧目看向轻轻勾住她小指就满足的男人。
扫过他俊美的脸庞,他泛红的眼尾和鼻头,鸦羽般的长睫上似乎还有泪痕残留。
抿了抿唇:“既然这么难过,放手不好吗?”
真是……
祁烟深深地望他:“让人搞不懂。”
这样的感情,在祁烟二十出头的人生中从未见过,她困惑,迷茫,像是无头苍蝇。
就这样,想不通,想不明,直到深夜才堪堪睡下。
翌日,清晨。
“早啊。”沈饶先醒过来,磁性的嗓调带着鼻音,他揉着眼眶,“阿烟……”
随着他的动作,祁烟也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支起上半身,趋于本能地迷迷糊糊靠近他。
就在红唇要亲吻上他削薄的唇瓣时,祁烟怔住。
“……”
两人皆是一顿。
极近的距离里,呼吸交缠那样的动人,他们的身体要比记忆更熟悉彼此。
祁烟瞬间反应过来,猛然后退,这一下是彻底把她的瞌睡都吓跑了。
说话都磕巴了:“早,早……”
沈饶回过神,眯起狭长的眼眸,拉住她要逃的手臂,勾着上挑的唇线,像春风得意的狐狸。
“早安吻呢?你每天早上都会给我,看来你的肌肉记忆还没忘。”
祁烟:“……”
她脸涨的血红:“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放开我,我要去洗漱了。”
扯开沈饶的手,她逃跑般离开现场,沈饶望着她慌不择路差点一脑门撞墙上的背影,提高音量道。
“祁烟,你个笨蛋,就继续自欺欺人吧!”
回应他的是洗手间大力甩上的门。
脾气真不小。
沈饶想。
疯了,疯了。
祁烟捂着自己烧红地脸,心脏几乎要逃出胸腔。
她刚才要做什么?
只差一点就亲上了,只差一点她就成骚扰犯了!
她圆润的指尖缓缓覆上唇瓣,脑中不受控制地闪过那薄唇的触感。
很软,很湿……
真是疯了。
她居然觉得没亲上,心里空落落的。
祁烟抓起头发想打开自己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进水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不受她控制的胡思乱想?
她觉得自己大抵是病了,才有这些不正常的行为和思想。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祁烟逐渐飘远的思绪。
“你好了吗?”低沉悦耳的男声传来,“我也要洗漱。”
祁烟深吸一口气:“你去别的房间。”
“我不要,”沈饶耍起无赖,“以前每天早晨都是你跟我一起,你还会帮我检查牙齿……”
“检查牙齿?”
祁烟疑惑。
她什么时候干起牙医的活了?
“对,”沈饶低磁的声音徐徐地飘进来,“你会把手指伸进我的嘴里,摸我的齿,搅我的舌,你说我的表情很棒……”
“等等!”
祁烟发觉不对了。
这可不像是什么正当的‘检查牙齿’!
“怎么了?”外面的男人似乎在低笑,语调透着说不出的愉悦,“这可都是你做过的,阿烟,你的花样好多的~”
“……”
祁烟的脸更臊了。
她根本想象不出自己做出那些事。
她分明是个严肃正经的人啊!
怎么,怎么会惹上这种人……
“阿烟,把门打开啊,阿烟,我的牙有点不舒服,你用舌头帮我检查检查好不好?阿烟,我的舌头说好想你的,你让它们见见面吧……”
沈饶在外面吊着嗓子跟叫魂似的,话越说越过火,越说越骚,门都挡不住他那股百转千回的柔情味了。
“够了!”祁烟猛地拉开门,撞上倚在门框的男人似笑非笑的黑眸,她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别再说了,算我求你!”
“还想叫我大哥?”
沈饶弯下脊梁,贴近她的耳畔,热气洒得她敏.感的耳廓泛出红意。
他轻笑着说:“这次我教你,别叫大哥,叫哥哥。”